自書房出來,葉鈴惜便一個人慢悠悠的走在樹蔭小道上,低著頭,偶爾踢了踢路上的小石子。
路過假山時,望了望前面的楓蘭閣,終是棄了回去的想法,轉了身形,步入假山。
走到由石子砌成一個圓弧里遮掩的花叢,倪著那些即將凋零的花,眸光暗了暗,上次來這兒時,記得那花兒還開得極好。
提了裙擺,彎腰席地而坐,信手捻了一朵還算艷麗的,放于鼻尖嗅了嗅,頓時一個‘噴嚏’打來,頓時將花拿遠,心中暗襯,果然這越是美麗的花越是踫不得。
「我這兒為尋你費盡心思,陷先丟了命,你倒是有興致,還在賞花?」富有磁性低沉的男音傳來,葉鈴惜眉梢一揚,扭頭看向來人,眸里剎那綻放驚喜,「你怎麼來了?」
葉子墨一襲月白衫,嘴角噙著笑,自假山山頂躍下來,仔細看,還能現他衣袍下擺有些塵土,耳際兩縷絲也是微微有些凌亂,額際隱隱有細微的薄汗。
被他這番窘迫模樣驚到,葉鈴惜瞬間瞪大了瞳孔,「你這是打哪兒去打了一架不成?」
葉子墨白眼一翻,「你這妮子好生過分,倘若不是為了來給你報最新消息,我何苦來這將軍府,還差點被你府中暗衛當刺客給一刀解決了!」
葉鈴惜模了模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了咳嗓子,「那個,什麼最新消息?」
料定她不會有所心疼,葉子墨自討沒趣的哼了聲,掀了半邊衣袍,一把坐在地上,曲起一條長腿,手臂隨意搭在曲起的腿上,面色正了正,銳利的眸眼竟是嚴肅,「昨晚暗衛來報,顏親王近兩日籠絡了他國來祝壽的皇子,還花了大把銀子賄賂了朝中一些大臣,暗中計劃要一起在太後壽辰上,聯合給皇上施壓,迫太子選妃。」
「什麼?他竟敢如此明目張膽,就不怕皇上對起猜疑之心嗎?」葉鈴惜橫眉豎眼,烏瞳里隱隱有兩撮怒火,忽明忽暗。
葉子墨冷哼一聲,「他打著為那些皇子接風洗塵的名義,光明正大的在四季如春看歌舞,賞歌姬。就算有什麼企圖,眾人也只道他們喝酒喝高了,純屬酒後的胡言亂語,哪能當得真。」
聞言,葉鈴惜轉回視線,微微蹙緊了眉,手中把轉著花朵,腦海里已是幾個想法飄過,又被自個兒逐一否決。
「你打算怎麼做?」想了想,終是問了出口,他既已知曉這事兒,鐵定想了應對之策。
「先斬後奏。」葉子墨眸里閃過一抹陰霾,稍縱即逝。
葉鈴惜瞳孔綻放亮光,「你是說……」
點了點頭,葉子墨嘴角掛著淺笑,這小女子當真是靈穎的很。
「那你大費周章的來尋我做啥?」
「不知郡主明日午時有時間?」葉子墨也不隱瞞她,既然已決定讓她參與這事兒,就不該藏著掩著,況且這事兒有她,成功的幾率將事半功倍。
葉鈴惜眸眼染了笑,「需要我做什麼?」就知道他無事不登三寶殿。
「傳聞顏親王有個世子,極其喜愛留戀花叢之地,對四季如春的花魁更是念念不忘已久。」
「那你該去找那花魁,找我有何用。」葉鈴惜轉了頭,錯開了他的視線。
「郡主,子墨凡事坦誠相告,難道郡主不該也是如此?」葉子墨盯著她的側臉,眸光幽暗。
葉鈴惜折了花,扭頭看向他,「你何時得知的?」
「昨夜四季如春那曲兒,令人魂牽夢縈,詞兒唱得更是極好,郡主如天籟般的嗓音,令子墨永生難忘。」說罷,還略帶了幾分回味無窮之色。
葉鈴惜被他的模樣逗,「呵,你這人倒是個衷心的主兒,為了打探消息,謂綿綿之鄉也照撞不誤。」
「咳,讓郡主笑話了。」葉子墨俊臉微紅,隱隱有了窘迫之色。
葉鈴惜嗤笑了聲,終是松了口,淡淡問道︰「說吧,要我怎麼做?」
談起正事,葉子墨又恢復了那嚴肅的面孔,「郡主否將那花魁約出來?」
「怎麼?你不想在四季如春?」葉鈴惜挑了挑眉。
受不得她似打趣的戲謔,葉子墨又是尷尬的輕咳一聲,「那個,畢竟人多口雜,子墨就怕隔牆有耳。」
「先說好,我就試試,倘若他不願,咱們還是得另尋法子。」別人不了解他,她是對他不陌生,倘若讓他去討好一個猥瑣男,他只怕會狠狠埋汰了她一番。
葉子墨聞言,喜得露出了淺笑,伸出手抱了抱拳,「只要約出來就好,剩下的交給子墨便。」本以為會費番唇舌,不想竟如此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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