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招待所,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間。
第二天收拾好行李,9點55分的時候我們站在軍分區門口。
10點準時看見從一兩下課車上下來。他帶著我們幾個在門口登記,然後上車。小客車開到行政辦公樓的門口,猛虎叫我們帶著資料跟他走,行李放在車上就以。
跟著猛虎來到三樓左側第二個辦公室,辦理了調轉手續。自此,我們正式屬于了東方神劍特種大隊,和過去說再見了。
回到客車上,我們五個誰都不開口說話。對昨天晚上生的打架事件提也不提。猛虎對于我們的沉默有些奇怪,他開了個玩笑說,「吵架了?」在他的印象中女孩子都是湊在一起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而此時的我們有點奇怪。
「只是想家了,舍不得離開以前的部隊。」隋瑤開口說。
猛虎點點頭,沒有在說話,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女人的心思你永遠猜不準。
開了四個多小時的車,我們才到達基地。基地顯然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一片空地,四周是幾頂帳篷。
我們拎著行李站在操場的中央。「恭喜你們通過了選拔。但是通過選拔只是開始,從明天開始,你們將接受特種部隊的特別訓練。針對每個人的特長制定的訓練。我希望你們努力。」他說的很嚴肅,「你們學到的越多,在戰場上生存下來的能性越大。我不是在開玩笑。」他從我們的身前走過,認認真真的看每一個人。
「好了解散吧!先整理內務。」看完之後,他下了解散的命令。「那邊是你們的帳篷。」他指了操場旁邊的一個帳篷說,「整理完內務去食堂集合。晚上給你們接風。」
我們走進食堂,猛虎看見我們進來之後,開始喊我的名字。我們按照被喊名字的順序坐在桌子的一邊,對面坐著五個人,和我們面對面。
我坐下之後,掃了一眼對面坐著的五個人,最後視線落在坐在我對面的兩杠四星。一絲驚訝從我的眼中閃過。他顯然看到我的驚訝,沖我揚起了嘴角笑了笑。
「坐在對面的就是你們的教官。」猛虎開口說,「互相認識一下吧。」
「我是雪狐。」兩杠四星伸出手。我伸手握住他的手。他並沒有松開我的手,然而是慢慢開始用力握住我的手。我也一點點的用力。我們就彼此對視著,誰也沒開口說話。
五分鐘之後,兩杠三星松開他的手,我收回我的手,在桌子用力的甩了幾下。「還不錯,但是還不夠。射程越遠的狙後坐力越強。所以你要開始鍛煉臂力了。」他開始低頭吃菜。
「女性在身體特征上,本來體質就偏弱,所以你還要加強身體的鍛煉。這是所有女兵的通病,不單單是你有,她們都有。」雪狐的聲音壓的很小。
「忍耐力也不錯。」他繼續說,「看來你也不愛說,我不知道你是真的不愛說話還是針對我不說話。如果真的是不愛說話的話,我覺得是好事,因為潛伏的時候,必須忍得住寂寞。特別是孤軍深入的時候。一個狙擊手,特別是戰略狙擊手,在戰場上是很怕的。來無影去無蹤,不知道什麼時候一槍就會要人性命。所以,一般在外執行任務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會在第一時間選擇去干掉狙擊手。」
「嗯,我知道了,謝謝!」這是我開口說話。
「吃飽了?」雪狐問。
「吃飽了。」我沖著他點頭說。
「那麼今天好好休息吧,以後會很難熬的。」他沖我正色道。
其余的人還在互相交流,而我端起餐盤,準備離開。
離開餐廳,我並沒有馬上回宿舍,而是在操場找個角落坐下,抬頭看星星。這是我上輩子的習慣,這輩子依舊沒有變。
「在想什麼?」我听出身後說話的是雪狐,沒有回頭。「沒想什麼,只是這樣看著,就覺得心里很平靜。」
「對我不好奇嗎?」他說,「你只是嘴里不說吧,我的軍餃比猛虎要高。」
「能說的時候,你自然會說,不能說,我問了你也不會說。」我淡淡的開口道。
他在我身邊坐下,「等到訓練結束之後,也許我會說的。」他轉頭看向我。
我的身體一僵,隨後又放松開。
「你很敏感。問你個問題。如果有一天,讓你面對邊境的匪徒,你會怎麼做?害怕嗎?」
「我不知道。不過我應該會按照命令去做。至于你問我怕不怕,其實我覺得沒什麼害怕的,也許殺了他們,會有更多的人活下來。如果怕就不回來特種部隊了。」
「這里?差很多啊。」他長長的嘆了口氣。
「沒有番號的秘密部隊嗎?」我說。
他沒有說話,而是躺下,頭枕著雙臂。過了好一會兒,雪狐在開口問,「你的代號是什麼?」
「小貓。」我回答,「她們說我是藏著爪子的人。很像貓,關鍵時刻伸爪一撓。」
「雪貓?」他在嘴里低聲的說了一句,然後呵呵的笑了。
「什麼雪貓?」我轉頭看著他。
「沒什麼。」他說。
我站起身,掃了掃身上的灰,「我回去了。再見。」說完轉身走向宿舍。身後傳來是他的笑聲。
回到宿舍,大家都已經回來了。洗漱完上床,隋瑤關上了燈。從明天開始我們只能用代號稱呼彼此。
第二天雪狐領著我去了營地里一個僻靜的角落,地上放著兩個半米高的木樁。他讓我站在上面蹲馬步,雙臂端平,每個手臂上掛著一個沙袋。
他拿著一跟木棍時不時敲打我的小腿和手臂。一個半小時之後,我第一次從木樁上摔了下來。咬了咬牙重新站起,重新站在上面。
距離第一次掉下木樁不一個小時,我再次掉了下來。再站上去,在掉下來,時間一次比一次間隔的段。
12點為止,我一共從木樁上掉下來六次。都到食堂坐下,我小腿的肌肉一直在顫。孫悅她們也是一臉疲憊。大家都沒說話,抓緊時間吃飯。我的手臂抖的厲害,用筷子夾菜都夾不住。我干脆並在一起,端著碗,往嘴里扒飯。雪狐坐在我旁邊,給我夾菜吃。
吃晚飯,他把我拉到操場,用棍子敲打我的手臂和小腿。一個小時之後,我的手臂和小腿終于不再顫抖。他便帶著我去靶場。
我趴在離靶子800米的地方,身邊放著一箱子彈。
「一個好的狙擊手,它的每一槍打出去都是有感覺的。被狙殺的目標不能長時間停留在你的視線里,你要抓出那一剎那的感覺,抓住時間打出你的子彈,一槍斃命。」雪狐說,「加油吧!」說完他拍拍子裝滿子彈的木箱子。
雪狐拿著望遠鏡蹲在我身邊。「準確度不錯,但是感覺不對。」他一次次的對我說。
我不知道自己下午打了多少子彈,手一直在顫。打完整箱子彈之後,雪狐對我說,「你是有感覺的,但是感覺不對。準確度還是不錯的。明天下午繼續。」
晚飯依舊是我端著碗扒飯吃,雪狐給我夾菜。
回到宿舍月兌了衣服,趴在床上就睡著了。連其他人回來都不知道。
第三天上木樁之前,雪狐讓我活動一體,在上樁。我依舊是從上面往下掉。然後在一次次爬起來。下午去打靶。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個多月,我終于能站完一個上午不再從木樁上掉下來。同時我也找到了雪狐說的那種感覺。
趴在靶場上,我深深吸了口氣,調整自己的呼吸狀態。閉上眼楮感受周圍的環境。然後睜開眼楮的一剎那,我扣動了扳機,子彈飛出槍膛,正中靶心。雪狐沖著我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感覺對了。」說完他便離開了靶場。
在他離開之後,我在靶場上高興的尖叫。去食堂的路上,我的嘴角一直是微微上揚的。晚上我又坐在操場上看星星。
雪狐再次來到我的身邊,「晚上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我們會離開一段時間。」
「你的戰友第一次離開的時候,你是什麼感覺?」我沒有問他去哪里,而是問了一個不相關的問題。
「痛,說不出來的痛。」他回答我說。「是如果他不死,死的人會更多。」
「如果有一天,我被人抓住,我希望你能給我個痛快。」我說,轉過頭看他,表情中很認真。
「好!」他回答我說。
「不問我原因嗎?」我問他。
「女兵被俘太慘了。」他說,「死了反而痛快。」
「你看過?」我問。
「嗯,親眼看著,她被抓,想要自殺都不能。手筋腳筋都被挑斷了,衣服被扯掉,被……」他停住了,轉頭看著我,「害怕嗎?」
「不。」我搖了搖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念,我的信念支撐著我。所以我不會害怕退縮的。」
他沒有說話。
我說,「謝謝你,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我在戰場上活下來。」
這一次,他先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先離開了。我看著他的背景,感覺到一絲的淒涼和悲壯。
我抬頭繼續看星星。
今夜月明星稀,明天是個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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