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妖氣支撐的凌遠此刻癱軟在地上,已然成為一個將死之人,妖氣的使用不僅透支了他的靈力,也損害了他的神智,他狼狽的趴在地上,整個身體瞬間枯竭、衰老,干癟的皮膚包裹著骨頭,全然沒有之前英俊的模樣。
無神的雙眼已經沒有焦距,只是傀儡一般的睜著,皮包骨的臉龐使得他的眼楮似乎要掉出來,模樣甚為滲人,口中還不斷重復著,「不可能,不可能……」。
莫依走到凌遠的跟前,蹲來就這麼看著他,一點都沒有被他恐怖的樣子嚇到,「你以為瘋了就可以逃避一切?那豈不太便宜你了。」說罷,莫依緩緩注入一絲靈力到凌遠的體內。
凌遠的眼神逐漸轉為清明,轉過頭來看著莫依,張口便是,「你好毒。」
明知他是一個自負的人,曾經不可一世他是無顏苟活于這個世上的,偏偏她喚醒了他的神智,讓他面對他的失敗、面對他的不堪、甚至讓他看到自己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這比殺了他還讓他痛苦。
莫依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你這副樣子是你自己弄得,怨不得別人,不過我知道我自己從來都不是什麼善類,曾經派人殺我的人,我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而且,現在的你還有些價值。」
看著凌遠不甚明白的眼神,莫依繼續說道,「也許你不知道我是誰,但是我可是早就听夜離說起過你,說起你受人指使暗殺北陵國內十四歲少女的事,踫巧我就是那其中的漏網之魚,丞相之女莫依。」
莫依?凌遠突然睜大了雙眼,他好恨,恨當時沒有殺死她,讓她活了過來,原本他以為既然莫依身上沒有那人要的東西,活過來也不足為懼,沒想到,這個莫依居然是……
一棋下錯滿盤皆輸,當初的大意導致了他今天的結局,「哈哈哈。」凌遠突然仰天大笑,轉而對莫依說,「你想知道什麼,我通通告訴你,只希望你能給我個痛快。」
「可以,只要你告訴我你和你背後那個人的交易。」
「他是在一年前找到我,每次出現他都呆在陰暗處,披著巨大的斗篷,看不見真實面目,他與我做了交易,只要我答應幫他處理名單上的女子,並找到一塊月牙形的白玉,他就助我奪得尊主之位。」
「白玉?」那就那個神秘人要找的東西?恐怕牽扯什麼寶物吧,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她這里沒有。
「嗯。」凌遠頹廢的望著天,此刻的他好像頓悟了,不是他的終究不能貪求,當時要是沒有做那筆交易,現在的他還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整件事還真是錯綜復雜,好不容易解決了一個謎團,又掉到另一個謎團之中,「你沒有一點關于那個神秘人的線索?那你身上的妖氣從何而來?」
「妖氣?」妖,他從來都不相信這種東西的存在,原來在他體內的那股神秘力量是妖氣。
「有一天那個神秘人帶來一位手下,說雖然我們的人沒有找到那塊白玉,但是他依舊會助我登上尊主之位,並且希望能夠繼續合作。而後,那為手下向我展示了他獨特的能力,說如果我有了這股力量,便普天之下無人能敵,當時我利欲燻心,便答應了那人輸氣給我。」
現在想來,那個神秘人是在拿他做傀儡,那黑氣可以控制人的心智,到時候,整個‘血魂’就是他們的了。「至于那個神秘人好像與皇宮內的人有來往,其他的我也就不知道什麼了。」
莫依靜靜地听凌遠說完他所知的神秘人的一切,又是皇宮內部,怎麼好像她身邊生的所有事都與皇室有關,上官雲盈也是,突然,凌遠的一句話打斷了莫依的所有思緒。
「少主,給凌遠一個痛快吧。」此刻的凌遠突然回想起父親臨終前的遺言,要他務必找到少主,並和蕭夜離一起把‘血魂’交給她,是這麼多年的享樂讓他遺忘了當初。
「你叫我少主?」莫依似乎是明白了什麼,轉而對著蕭夜離,「解釋清楚。」
蕭夜離上前單膝跪地,「主子您就是夜離要找的少主,那日雖然少主救了夜離,夜離本沒有打算認您為主,但是當您揭下面紗的時候,您與家父交給我的前任尊主畫像長的一模一樣,天下不可能有這麼巧合的事,所以屬下就認定您為少主,並追隨您左右。」
與前任尊主長的一模一樣?「你們的少主跟前任尊主應該是母女關系吧,但是我的母親是丞相府夫人蘇以葇,畫像也與我並不相像,你們怕是認錯人了。」其實世界上長的一模一樣的人並不多,其實她心里還有一個想法,但她不希望是那樣。
「不管怎樣,屬下都願追隨少主,當初凌遠的父親和我的父親共同商議,此事只有我們兩人知道,也只有我們兩個人有決定少主是誰的權利,現在凌遠已經承認您的身份,那您就是少主。」
莫依不由得失笑,夜離這是要趕鴨子上架嗎?她也沒有說自己不願當這個少主啊,擁有自己的勢力正是她當下想要做的事。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神龍戩。」一旁默不作聲的凌遠突然開口,從剛才的對話中他也知曉了一二,說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也好,凌遠此刻的確是放下了一切,可惜晚矣。
「是的少主,神龍戩乃前尊主所用兵器,有一定的靈性,只需滴一滴血上去,神龍戩若是認滴血之人為主,那麼尊主之位就是那個人的。」其實蕭夜離不願莫依使用這個方法,說他膽怯也好,他實在是害怕見到不好的結果。
「好了,如果神龍戩認我為主,我便接手‘血魂’,前尊主的畫像可以拿給我看嗎?」她實在是好奇的很,那個與她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子。
「畫像和神龍戩都在‘血魂’的總部,我們可能要去一趟。」蕭夜離提劍走到凌遠的身邊,從凌遠的懷里掏出尊主令,沒有令牌他們誰都進不去。
就在蕭夜離打算轉身離開之際,凌遠突然開口,「蕭夜離,殺了我。」
蕭夜離眼波微動,終究是十幾年的兄弟,他揮起‘虯龍’,劍光閃過,便讓凌遠得到了解月兌。「少主,我們走吧。」順手撿起凌遠的‘假神龍戩’,「回到總部,對眾人算是有個交代。」
一路上,莫依都在思考一個問題,在丞相府里,大哥、二哥、三哥都遺傳了爹的女圭女圭臉,就只有這個身體不是女圭女圭臉,而且與丞相夫人長得完全不像,這從遺傳學的角度說不通。
另一個讓她在意的事情是,大哥叫莫簡影,二哥叫莫簡廷,三哥叫莫簡竹,為什麼這身體的原主人叫了只有兩個字的莫依,雖然與她在現代的名字相同,但是按照這里的取名規則,應該叫莫簡依才是。
不是她多疑,現在種種跡象表明。這原主人的身份藏著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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