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世流雲 第29章 妖風起劍指東南

作者 ︰ 塤城

東南嶺家最近出了件大事,滿城風雨,傳的都是嶺家大小姐嶺新蘭,背有流紋圖,疑似十二美人圖之一。

這姑娘家的事,後背的紋飾都被人傳的一清二楚,不管是真是假,到底是傷了嶺家的顏面,有損嶺新蘭大小姐的清譽。

東南嶺家,是佔據東南的富豪,沒有紅豆坊富甲天下的財大氣粗,也不比問情教盤踞嶺南的一方霸主,東南嶺家,不問江湖事,專奉財神,是祖上流傳下來的規矩。

不入江湖,卻身負嶺家絕學,敢上門挑釁的也是少數。

嶺家大小姐多半身懷藏寶圖一事,是由嶺東南的佷子阮石泄露出去。說起來,這阮石素來不受嶺家之主嶺東南待見,和嶺家的大小姐關系卻是不同尋常。

受阮石引誘,嶺新蘭倒也對他一片痴心,總想著等時間長了,叔佷關系緩和,嶺東南會發現阮郎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阮石圖謀的是嶺家財富,美人在懷,坐收東南嶺家不在少數的家產才是他心中所念。

嶺東南態度強硬,阮石狗急跳牆,以嶺家藏有藏寶圖為要挾,意欲逼自己的叔叔退位讓賢。嶺東南不在江湖,但也是個有血性的漢子,阮石囂張,氣急了,一棍子打斷阮石的右腿。饒了他一命,回到阮家。是以,就埋下了這樣的禍端。

「事發之後,嶺新蘭被關禁閉,嶺家與阮家正式決裂。」

雲商說著停了下來,段衍生開口,「那依宮主之見,嶺新蘭身藏美人圖一事,是真是假?」

雲商搖頭,「東南嶺家不在江湖,琉璃宮對它的了解,須臾間難以判定此事真偽。」

雲償突然開口,「是真是假,去了便知,嶺家鬧出的動靜,已經足以江湖各路人馬出手了。」

「正好!本公子大病初愈,東南嶺家且去走上一趟!」莫言歡把玩著手上的袖珍小劍,神采奕奕的從外面走進來。花溪緊隨左右。

段衍生見了來人,欣喜道,「言弟!」

莫言歡望著眾人,鄭重其事的鞠上一躬。「言歡胡鬧,惹得各位拼卻性命從鬼門關將歡拉回,大恩不言謝!」

「花溪也代鑄劍山莊謝過各位!「

「救死扶傷,醫者職責,仁者本性,兩位客氣了。」雲償在一旁說道。

段衍生笑道,「難得見言弟如此多禮。」用了打趣的口吻,莫言歡也不好再拘泥禮數,牢牢地將恩情記在心里,笑了起來。

雲商瞥了眼莫言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莫莊主就這麼急著趕赴那東南凌家?」

「那嶺家現在可是是非之地,魚龍雜蛇,環繞整個東南,就莊主這大病初愈的身子,去了那,一不小心就會被踩成重傷,到頭來,還不是勞煩我阿姐為你辛苦」

話雖說得不客氣,但雲商刀子嘴豆腐心,莫言歡早就領教,救命恩人說什麼,他只管听著就好。含了笑意回雲商,「難為雲宮主關心言歡的身子,去不去,一切听大哥的吩咐,雲宮主憂心言歡,歡甚喜。」

雲商無語,她明明是關心自己的阿姐,何時成了憂心他莫言歡,不禁心想,莫非天下的男子都是油腔滑調?

不然。她看向身側的段大城主,此人就是例外!段衍生看向雲商,不懂她為何用那樣的眼光看著自己。

莫言歡將話頭引在她的身上,段衍生平靜說道,「商宮主說的不錯,言弟大病初愈,何況鑄劍山莊不可無主,言弟久居隱世城,也該回去處理莊中事務,處理好了再去嶺家也不遲。」

莫言歡細下想了想,「好,听大哥的,歡即日就回山莊。」

「恩。甚好。」

「那不知大哥是如何打算的?何時去嶺家查明美人圖的下落?」

「嶺家若真是十二家族之一,不會這樣大意處事,對于嶺東南,我要好好查查他。美人圖是否在嶺新蘭身上,是真的跑不了,是假的,商宮主一看便知。收拾妥當,兩日後,啟程東南。」

這廂的事宜思慮周全,東南嶺家,嶺新蘭正褪了衣衫,邁進浴桶里。

修長的白皙細女敕的大腿,兩腿向上,是玲瓏有致的身材,細致緊裹,豐腴有力。每一寸,都在邀請與歡騰。一路向上,是光潔的後背,美人圖,山川圖紋,線條勾勒。風景無限。所謂,美人,與圖。

玉臂抬起,嶺新蘭媚眼如絲,露出笑意,水滴沿著肌膚沿著溝壑慢慢滴下,明目張膽的惑人。都來吧,我已經等的有些心焦了呢。

納蘭紅裳藏在屋檐上方,緊忙收回視線,屏住呼吸。這女子,渾身都透著妖氣,哪里是傳聞里的嶺家大小姐?端莊賢淑,溫柔嫻靜。納蘭紅裳看到的分明是一個危險十足的妖女!她驀地有些生氣,是誰和她說嶺家大小姐溫柔無害!賢良淑德!

明明就是個不知廉恥,縱欲敗壞的妖女!髒了她的眼。

水流聲響起,氤氳的水汽里,飄出幾絲香味。

納蘭紅裳突然眼底有些熱,就是心底也有些熱。段衍生刺傷她的傷口處,更是熱的難耐。一想到,和段衍生此生無果,就是一把火,也漸漸熄滅。

待她冷靜下來,才察覺,殘余的香味里竟是摻了催情香!

傳言誤人,若不是她此番孤身潛入嶺家,嶺新蘭在外賢淑的外殼又怎會在她面前顯露?

那麼,江湖所傳嶺新蘭痴心阮石一事,就有□□也是假。

恐怕,嶺家,藏著蹊蹺。

納蘭紅裳回來時,心里堵著一口氣,冷冷的,就像個冰美人。

肖桓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生怕惹了長公主不快。

「不知宮主一探嶺家,可發現了什麼?」

發現什麼?發現了一個妖孽!納蘭紅裳能這樣說麼?

女子抿著嘴,看向肖桓,「不虛此行。」那眼神,一瞬間化作寒冰,亂箭射出。

肖桓畏懼,卻也疑惑,既然不虛此行,那公主又是為何生氣?

其實,納蘭紅裳只覺得誤看到嶺新蘭沐浴的一幕,總覺的髒了自己的眼,甚至是她察覺出催情香的成分,都讓她不快,心里堵了一口氣,顧自別扭著。

氣到不行,神經都有些錯亂,那女子若是換做段衍生,又是怎樣,她是否就不會動怒?

納蘭紅裳心里一驚!自己當真是被那女子迷了心智!

肖桓看著一向鎮定的長公主,臉色糾結,宮主素來淡然,這是遇見了何事,擾了心神?

莫非。又是為了那個段衍生?

肖桓一想到那人傷了宮主,恨不能與她一戰,為宮主報那一劍之仇!

遠在隱世城的某人突然打了個噴嚏。

雲償驚奇,「城主這是受了風寒?」段衍生身體較常人要好上許多,怎麼會染了風寒?

段衍生也是納罕,擺擺手,「無事,該是天氣突然轉涼,身體有些不適吧。」

雲商見阿姐一副關心的樣子,默不作聲。

該不會,阿姐也喜歡那人?

流蘇近日身體有恙,就留在了城內。莫言歡帶著花溪也回到了鑄劍山莊,去東南嶺家的就只有段衍生,雲償姐妹,還有軒昂兩兄弟。

快馬加鞭,一入東南,途中就有不少江湖客為爭奪一份美人圖互相殘殺,東南如此,雲桑如此。

看來,有關藏寶圖的爭斗是愈演愈烈。不少門派因此結下仇怨。看的身為繡雲七子的三人,不免的為江湖擔憂。這樣下去,蔓延的,是仇恨。

楓香客棧。

天字一號房……

「听說嶺家大小姐背上繪的就是藏寶圖,那樣的可人兒就不知和阮石這小子做沒做苟且之事?那小子好福氣,折了一只腿,也算是艷福不淺!」

「可我怎麼听說,嶺家大小姐溫柔端莊,是東南女子的表率,這樣的人,怎麼會和阮石糾纏不清?」

「風師弟,你有所不知,那阮石要圖謀嶺家財富,自然是費盡心思的去討好嶺新蘭為她做牛做馬,女子要的是什麼,不就是一個對她好的男人?阮石如此,她動心也在情理之中。」

男子沉吟,壞笑道,「若我是阮石,能暖玉溫香,芙蓉帳里和那嶺新蘭共度*,折一條腿又能如何?」

「是極,是極!」猥瑣的笑聲不斷傳來。

雲商一掌拍在木桌上,「好端端的女子,被這群下流的男子說成□□,真是辱了東南嶺家的聲名!」

「商兒莫急。你看不慣這些男子的行徑,無需理會就是,何必動氣傷了自己?」雲償寬慰道。

「何況,事情真相如何,也留待我們親自觀察,先入為主,向來是身為一宮之主的大忌。你可明白?」

雲商悶悶不樂。「依阿姐的就是,商兒魯莽。」

「這天下男子,沒一個好東西!」雲商罵道。

「商兒!不可無禮!」

段衍生放下遮擋牆洞的仕女圖,對雲商的話也無甚在意。她本就是女子,不過,看雲商被雲償教訓的樣子,只覺得好玩,並不覺得雲商無禮,雲商此人,愛憎分明,真性情,相處久了,就覺得她這樣,也很好。

「償宮主不必如此,商宮主心直口快,真性情,衍生欣賞,不覺的有何失禮,你又何必責怪呢?」

听段衍生這樣說,不光是雲償,就是雲商也止不住好奇,放眼天下,男尊女卑,段衍生,你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既然入了東南,到了嶺家,幾人換了裝扮,也就正式擬了帖子,上門拜訪。

東南嶺家,府門左右兩座雄獅,石獅威武,一派富貴景象。

須臾,只見一中年人率著府上眾人迎來。

「繡雲七子駕臨敝府,真是蓬蓽生輝呀!」

中年男子脖頸掛著一個玉質的大銅錢,雙耳下垂,留著兩道胡須,喜笑顏開的對著來人說道。

嶺新蘭跟在男子身後,望著眼前氣宇軒昂,玉樹臨風的少年郎,眼里盛滿了妖媚的情愫,只一瞬,便又無跡可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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