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未知笛聲
人生總是有著無數的誤會與遺憾,最了解的朋友會因此疏遠,最親密的兄弟會因此反目,即使是最恩愛的情侶,也會因此而分離。就是這麼一段糾纏了五十年的愛恨情仇,能被如願化解麼?……
在劍仙學院的「草藥辨別科目」的課堂上,面對學員一面牆壁中,法力控制的畫面栩栩如生的展現著完美大陸已知的所有藥草。一位講師在講台上激情飛揚、吐沫亂飛的介紹著某些花草的特殊用途,以及在采摘有些草藥時,自己與一些猛獸如何如何戰斗的「英勇事跡」,卻沒注意到,課堂下已經睡熟過去了一大片學員。
言夕和張東白兩個人百般無聊的在桌子上畫著圈圈。一段時間的休養,讓兩個年輕人的體質很快恢復了正常,經歷過生死瞬間的戰斗,讓他們比其他學員身上又多了一絲冷靜的氣質。
「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你听見什麼了沒?」
「听到了,好像是笛子的聲音吧,幽幽怨怨的,讓我听的一身雞皮疙瘩。」後面有兩個女生的竊竊私語,傳進了言夕的耳朵。
「听他們說,可能是有高人在吹笛子,聲音時隱時現的,但是範圍很廣,听說西城的人也能听到。」
「不會吧,聲音不大,還那麼多人听到?難道是鬼?」這個不確定的小聲判斷,立刻引起了周圍女生低聲的驚呼。而張東白暗戀的那個大美女靈心,顯然也听到了這些女生的對話。雖然顯得平靜的多,不過很顯然這件事情已經引起了她的興趣。
言夕搖搖頭心想︰鬼怪一類的事情,果然是女生的克星,一個兩個都是修真者了,別說不是鬼,就算是鬼,憑借著這些人的法力,也能打的一般的小鬼到處亂跑,至于這麼大驚小怪的麼。
張東白扭頭瞅了瞅靈心,又瞥了一眼言夕,偷偷給靈心發出感應,「靈心同學,我是張東白。今天早晨長老傳喚了我和言夕,委托我們調查這件事情,你要是有興趣,加入我們的隊伍一起調查吧?長老許下的任務獎勵可是每人一塊四級的寶石哦。」
言夕看到了張東白的表情,雖然感應不到他跟靈心說了什麼。但是兩人間多年的默契,讓言夕用腳趾頭想也大致明白張東白想做什麼。言夕撇了撇嘴,心想︰果然是人不要臉,鬼都害怕。長老明明只傳喚了自己一個人,讓去調查一下笛聲的緣由而已,又沒有什麼風險,用得著去那麼多人麼?只是上課前見到張東白,給他提了一下這件事。沒想到卻成了他泡妞的資本,而且把自己都給墊上了。
很顯然,張東白的感應引起了那個叫做靈心女孩子的興趣,當即便欣然接受了張東白的邀請。
中午吃罷午飯在約定的時間,劍仙城的門口準時出現了三人的身影。按照修真者準則,言夕做為臨時小隊的隊長須告知此次任務的目的及行動措施。
言夕清了清嗓子︰「昨夜,由劍仙城東面傳來一陣笛聲,影響波及整個城市,雖然沒有造成什麼損失,但是其廣闊的傳播力也引起了劍仙城長老院的注意。經過分析判斷其聲源在隱俠村、四方寨、殘山和剩水附近,長老擔心在那附近的隱俠村老村長的安危,特委托我們前去調查,都听明白了嗎?」
見到張東白和靈心兩人點頭示意自己已經听懂了。言夕輕輕吐出一口氣,「出發!」下一刻,三道身影很快從恢宏的劍仙城城門處消失了蹤跡。
剩水河發源于煉獄火山,茫茫死火山上常年大雪覆蓋。山上的積雪融化,無數的溪流向著劍仙城流去,雪水向南從地下穿過劍仙城,利用劍仙城的落差,在城北和城南分別形成一條落差高達十數丈的瀑布。城南瀑布下的積水環繞半個劍仙城後向東形成劍仙湖,最後,雪水穿過劍仙湖繼續向東流入大海。
自古,城市或人類聚集地都是因水而興,河流的南岸,逐漸形成了仙劍城東方的兩個前哨城鎮,一個名曰四方寨,另一個就是隱俠村。隱俠村北臨劍仙湖,南靠不知名大山,風景宜人,天靈地秀。
老村長就是隱俠村的老村長,他沒有家人。听說這位老者當年也曾經是名震劍仙城的一位俠士,在一次歷練中結識了年少的劍仙長老,二人戰斗默契,遂成為莫逆之交。而後不知道什麼原因,老村長突然放棄修真一途,歸隱于隱俠村。
經過那里修士經常能見到這個和善的老人獨自坐在剩水河邊,往往一坐就是一整天。這老村長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人不能獨自生活,而真正的自由確是永遠走向孤獨。」
一路行來,三人組經歷了幾次野獸的襲擊。不得不說,靈心這個小丫頭不但人長的不錯,而且其法術戰斗力也讓人暗羨不已。在劍仙學院公布的同屆實力榜上屢次排名第一,說起來靈心的戰斗力還要在同為法師的言夕之上。
一路上的飛奔,竟不見她絲毫疲累,對于言夕這個臨時隊長的命令,也是令行禁止,不由得讓言夕刮目相看。而張東白的眼楮,一路上就沒離開過靈心,搞得行進過程中,經常一頭撞樹上,他那激動的眼神除了愛慕剩下的就是狂熱。一路上費盡心思的跟靈心搭話,好在靈心雖然氣質清冷,但也並不拒人以千里之外,而是由內而外的散發出少女的活潑和靈氣,三人有說有笑的向著隱俠村而去。
終于在一次的撞樹事件中,隊伍停了下來,言夕一臉無語的撇著張東白︰「德彪……靠點譜,行不行?那眼楮偶爾也往前面看一眼行麼?你這撞樹自殺的死法在修真屆真的不常見。要不咱們三個就站這兒,您老好好的盯著靈心同學看。等什麼時候看夠了咱們再趕路?」
張東白老臉一紅,撓著後腦勺嘿嘿訕笑,「瞎說,沒見我正練‘虎躍’心法的麼,撞樹上經常的事。」靈心這個蕙質蘭心的丫頭當然明白張東白為什麼經常撞樹,但是一路行來,她也為言夕和張東白兩人的友誼和默契感到驚訝。
在她看來,言夕的技法利用方面雖然不如自己,但是策劃指揮能力可圈可點;而這個張東白雖然和大多數男生一樣對自己大獻殷勤,但是就其本質而言,倒也質樸可愛。听了倆人的對話,靈心微笑站立,默不作聲的看著倆人斗嘴。
一個時辰以後,隱俠村的建築終于出現在三人的眼前。突然草叢里竄出了一只失驚的兔子向遠處逃去。言夕打趣的出聲道,「德彪,兔子,看見沒?」
張東白笑罵著,「死遠點,看我的!」就勢就要啟動疾風步。
靈心當然也听說過兩人血戰搗藥兔的經歷。手腕微微一動「涌泉術」,只見兔子的腳下傾斜著噴出一道泉水,直接將兔子沖上天空,反向著三人飛了過來。
言夕的眼底閃過一道精芒,不由得暗自佩服。要說擊中兔子,將兔子沖上天空,自己也能輕易辦到,但是讓沖上天空的兔子向自己飛過來,這種精度、力度以及落點的控制,自己目前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靈心甜甜一笑抬起素手,五指張開靜等著兔子朝自己飛來。
提著死命掙扎兔子的耳朵,靈動的聲音在二人的耳邊響起,「我帶的有酒喔……」
進ru隱俠村,由于三人多次來到這里幫助附近的村名,這三人走在大街上倒也發現了不少熟悉的面孔。一路打著招呼,找到了老村長。慈祥的老人發現了三人的身影。「三個小家伙又從劍仙城過來的嗎?這次又是誰家不小心把貓丟了?」
學員的歷練,多種多樣。獵殺怪物只是其中之一,平時幫助附近的居民,處理一些生活中的小事,也是經常的事。利用感知力找到走失的寵物當然也屬于學員歷練的範疇。
言夕望著這位曾經才華驚艷一方的前輩,心中不忍,「老先生,您為什麼始終如一地獨自留在這怪物出沒的荒山野嶺?」
老村長呵呵一笑︰「又害得長老他擔心了麼?但我有必須留在這的理由啊,小朋友!」
看到老村長的臉色,靈心心中微微一動,恍若天籟的嗓音響起,「最近傳說在殘山剩水附近有很多奇怪的事情發生,特別是昨夜一陣莫名的笛聲,覆蓋了整座劍仙城,您再留在這里恐怕會有危險。」
老村長听罷,身形微微一晃,喃喃道「殘山……剩水……」張東白趕緊上前,一把緊緊扶住了老村長「怎麼了?您怎麼對這兩個地名反應這麼大?」
老村長怔怔的望著剩水河靜靜流淌的河水,口中吟起了詩句︰「蝶舞天山顛,花落弱水畔,兩情若相依,豈在朝暮間……殘山……剩水……為什麼現在留下的只有這些了呢?」
言夕三人面面相覷,心想︰這老頭年紀一大把了,怎麼突然這麼煽情,不過單就這詩而言……這老頭,好才華!
老村長轉頭看了眼一臉尷尬的三人︰「小家伙們,我想拜托你們件事情,不知道可不可以。」
三人趕緊抱拳︰「您盡管吩咐。」
老村長道︰「我想讓你們替我到殘山剩水周圍走一遭,希望你們能答應。」
言夕心中一愣︰這算什麼請求?連個具體目標都不說?請我們游山玩水而已?看這架勢肯定是有什麼事。
遲疑了下,出聲道,「可是那里究竟……」
「這只是我這個老頭子的一點心願,畢竟有些事情,我已經再也做不了了。」老村長目光深邃,隱約間雙目之中竟有渾濁的淚光閃爍而出。
言夕看著眼前這個年邁的老人,無奈抱拳道︰「遵命!」
離開老人後,三人踫頭分析了下自己的想法。他們一致認為,這個請求跟那個未知的笛聲肯定有莫大的關聯,至于是什麼,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帶著這個莫名其妙的請求,三人沿著剩水河,謹慎的向著奇怪聲音的大致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