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的合上了信箋,張東白的心中填滿了一種新的苦澀。zahi媚兒對自己一網情深,自己的確是虧欠她的太多太多。將信箋收回信封之中貼身放好,喃喃的對身邊的羽藝言道︰「媚兒走了,她還有些其他的事情要辦,我們離開這里吧。」
羽藝想張口問些什麼,可是看到張東白一副失神落魄的樣子,也猜不透信中媚兒對張東白說了什麼,有心想問問信中的內容,然而終究還是乖乖閉上了嘴巴,隨即轉身離開了媚兒的帳篷瑚。
半日之後,祖龍城長老院中,這個特殊的傳送法陣再次出現在一眾長老的眼前。短短幾年時間,想不到先後進入這其中的幾個年輕人的世界已經變的物是人非。
靈心不是外人,听說要救治靈心,諸位長老倒也沒有像上次一般在內部吵的一團亂,反而眾志成城全力施法,盡自己所能的維持著法陣的穩定。
臨行前,夏風將軍也將張東白帶進了軍械研究所中那間言夕曾經到過的密室。將十六品雙斧「肝膽兩昆侖」托付給了張東白。
如此神物有詩贊之曰︰劈天地,試做今朝盤古。杯酒心,可照肝膽昆侖。
當「肝膽兩昆侖」被張東白攥緊斧柄之時,一陣浩然正氣頓時四下散發開來。襯托著張東白猶如九天戰神一般。
夏風將軍搖頭苦笑道︰「你果然和言夕一樣,同是妖孽般的存在,如此神物剛剛到手,便被其認主。」嘆了一口氣言道︰「小師弟,你此去恐怕不會比言夕輕松到哪去,有些話我不說,想必你也明白,一切好自為之吧!如果能見到言夕,替我帶個好。」
離開這密室,張東白和羽藝匆匆收拾了一番,便一道踏入了架設在長老院中的傳送陣內……
耳邊風聲陣陣,眼前的急速變換的光影讓人目不暇接鑠。
千年的時光彈指間掠過眼前,多少王朝的興衰都在這瞬間被拋在身後。hi突然爆發的強光,讓二人忍不住閉上了眼楮。
不一會耳邊的風聲消失,還沒來得及睜開眼楮。只听身邊一道道驚呼響起︰「什麼人?!」
「不好!是人族!快拉響警報!」
緊跟著只听附近「倉啷啷、咯吱吱」的聲音響成一片,很顯然這是不少人在附近抽刀出鞘,弓箭上弦的聲音。
張東白和羽藝趕忙睜開眼楮。只見自己已經身處在一片翠綠的環境之中,略略定楮便發現,這是積羽城的中央廣場,積羽城那標志性的大樹就在自己的身邊不遠。可是四周卻已經站滿了修為參差不齊的羽人,一個個正拿著刀槍弓箭遙遙的對著二人。
張東白大吼道︰「慢著!我是人族的使者,前來面見貴族長老。這位是你們羽族中人,都看仔細了!別亂動手……」
大喝聲還沒結束,淒厲的情報聲頓時響徹全城。遠遠的看著一些孩子被慌里慌張的人們四下抱走,遠遠躲開,張東白忍不住也是眼角抽搐。
一名女子很顯然是這廣場的護衛將領,聞言仔細的盯著張東白身邊的羽藝看了看,沒錯果然是羽人,畢竟那女子頭上的神賜之翼是假冒不了的。
微微舉起右手,示意人們暫且不要亂動。訓練有素的護城衛隊見到首領的指示,紛紛將弓箭微微下傾,不再遙指著二人,可是仍然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那女子謹慎的走到張東白的身前,冷喝道︰「卑鄙的人族!交出武器!」
張東白心頭的怒火勃然而起。繳械!對于任何一名修士而言都是最大的恥辱!可是他卻也明白眼下的狀況,當即奮力壓下心頭的火氣,咬碎鋼牙的乖乖將自己身後背負的「血煞斧」交了出去。
不一會接到消息的羽族長老急匆匆的趕了過來。hi
拿眼疑惑的看了看羽藝,又冷眼看了看張東白,冷哼了一聲︰「哼!下賤的人族,幾年前你們竟然給人族傳送過來一個千年後的修士使得人族的戰法大幅度提高!果然是卑鄙的生靈!」
隨後臉色略略好看了一些,盯上羽藝︰「我就說麼,難道我們千年後的羽族死光了不成?現如今,我的這些後輩們終于想起我們來了?」
羽藝看裝束便知道這是本族千年前的長老,自然是自己祖宗輩兒的。當下趕緊按照羽族的古禮行了個晚輩禮,乖巧的言道︰「晚輩羽藝,見過長老!」
見到這個後輩對自己的諷刺絲毫不以為意,羽族長老的臉色變得好看不少。片刻後出聲問到︰「你們此來不是沒有目的的吧。是什麼原因讓你們來到這里的?」
羽藝開口言道︰「前輩,我的一個朋友靈魂受到了重創,想借用我羽族的奇妙法術強行塑造她的肉身。可惜這種法術在千年後已經失傳,所以晚輩懇求能得到您的幫助。」
「哦?既然是朋友,我悲天憫人的羽族自然不會袖手旁觀,這等小事,等下由我親自主持便可。」拿手一指張東白,冷冷的問到︰「那他來是做什麼的?!」
張東白雖然被白罵了半天,心知有求于人家。當即也是學模學樣的行了個羽族的晚輩禮,「那位朋友是在下打小的同伴,所以……」
「等等!」羽族長老敏捷的捕捉到張東白話里的其他意思,「你打小的玩伴?那位朋友是個人族?」
張東白無奈和羽藝對視了一眼,拱手道︰「是!」
「哼!你們人族殺我同胞,辱我羽族!想讓我救治你們人類?做夢!我恨不得殺盡你們,將你們千刀萬剮!」咬牙切齒的羽族長老斷然拒絕了張東白和羽藝的要求。
張東白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拱手答道︰「前輩先不要動怒,我想我能開出一個滿意的條件,讓您幫助我們。」
「 ……人族的小輩難道都像你這麼猖狂麼?我堂堂羽族還需要你開出滿意的條件?不過我倒想听听,你會告訴我什麼。」羽族長老蒼老的眉宇間閃出一絲戲謔。
「前輩!我身為千年後的人族,自然對人族的技戰術和各種功法了如指掌。如果前輩信的過我,我來幫助羽族擊敗人族,盡早結束這千年之戰如何?我所要的只不過是請求前輩救治我的同伴!」張東白吐字清楚,一字一句的將這番話,傳進了廣場內所有人的耳中。
這番話響起,廣場中登時爆發出一陣陣的喧嘩。
片刻之後,眼楮微微眯起的羽族長老抬手略略下壓,止住了周圍的喧嘩,「好一個心狠手辣的家伙,為了你自己的同伴,你舍得對你千年前的同胞痛下殺手嗎?」
張東白滿臉蕭瑟,「實不相瞞,我的那個同伴能落到今天這下場,其罪魁禍首正是我們人族。所以前輩不必懷疑我的決心。」
長老微微眯在一起的眼楮緊盯著張東白的神色,很顯然她也在猶豫這個年輕小輩的建議,就在某一時刻,她的眼中凝聚出凌厲的神色︰「笑話!我堂堂羽族竟然需要你一個人族小輩的相助來打贏這場戰爭?未免也太小看我們羽族的底蘊了吧?來人!將這個奸細給我押入大牢,嚴加看管!不得有誤!」
不由張東白再多說什麼,附近的衛士們走出兩人立刻按照長老的指令,將張東白押入了大牢之中。
羽藝想要提張東白開月兌幾句,可是卻一次次的被長老打斷。一頭兒是祖宗,一頭兒是同伴,兩方面羽藝哪邊都不想得罪。
最後她從長老的口中得到保證,羽族暫且不會為難張東白,也不得不暫時放下心來,心知此事只能徐圖後進。待自己站穩腳跟,再請求長老放了張東白,靈心的事只能再往後放放了。
與張東白身陷囹圄不同,羽藝則得到了同胞們的熱情款待。
血濃于水的情感,讓她大為感動,不知有多少羽人前來參觀自己這個千年後的同類。而羽藝自然也不敢大意,她知道,哪怕隨便揪出來一個孩子,那都是自己祖宗輩兒的存在。
少不了與長老的一番徹談,一來二去,長老在慢慢了解到了千年後羽族情況了的同時,羽藝也發現其實長老並非是不通情理之輩,反而悲天憫人,心懷蒼生。
不是長老要對張東白刻意刁難,而是狡猾的人族在戰爭中實在是無孔不入。他們肆意屠戮生靈,殘殺羽族百姓不提,竟然還將傷麟森林慘案的罪魁禍首定在了羽族的身上,借機發動這千年之戰。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由此看來,對張東白的恨便是對整個人族恨的精華匯聚而已。
一番徹談之後,長老也了解到張東白並非是現世的人族,況且千年後人羽妖三族彼此是親密無間的盟友關系。在羽藝一點一點的告知三族大軍對抗怨靈兵團的事情之後,心地善良的長老,也知道張東白是冤枉的。雖然不曾放了張東白,可是也私下悄悄指示下屬,善待監獄中的張東白。
這麼多年的歷練,張東白的心智自然也是今非昔比。心知羽藝正在想辦法為自己開月兌,並且自己的兄弟言夕也在這世界的某個角落之中,張東白也是心下大定。特別是搬遷到新的牢房後,這里除了不能自由活動,其他的飲食和居住條件儼然已經是監獄中最高的規格和待遇。
有時候,張東白自己都在想,當他走出牢門的時候會不會是拜言夕所賜呢?每次響起言夕、羽藝還有媚兒,心下自然都是一片欣慰。
只有在想起靈心之時,他便會不自覺將手插進自己的懷中,緊緊攥緊那顆冰冷的珠子,定定的看著某個方向,一坐就是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