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扣’沉悶的敲門聲在走廊間傳出好遠,門口,一身冷然的嚴寒身姿挺拔,面容沉靜。當听到父親的聲音自書房中傳出時,他推開了身前的那扇門,也打開了十年前那場屬于上一輩的記憶。
嚴青看著大步走到自己身前的嚴寒,對于這個兒子,毫無疑問他是非常滿意的。不管是他年紀輕輕便位列軍長之職,還是他那加身的少將軍餃,這一切都讓他為這個兒子自豪。
臉上帶著隱隱的笑意,嚴青放下手中的文件,雙手五指交叉至身前書桌上,「寒,找爸有什麼事情嗎?」
不想兩人間的談話太過嚴肅,嚴寒拉過一旁的座椅,端坐在書桌前,跟嚴青對坐著,「爸,我想知道十年前那場車禍的事情。」
「十年前……」眼神微微錯愕,看著眼前的嚴寒,嚴青的臉上帶著一絲不自然,「你怎麼問起那麼多年前的事情?是誰跟你提起什麼了嗎?」
嚴青的不自然,嚴寒已經猜到了,看著眼前陪伴自己長大的父親,盡管自己的大多數時間並不是在他的身邊,但是他卻是陪在自己身後這麼多年。而雅,卻因為自己的父親,失去了她的父母……
因為想到葉雅筠,嚴寒的情緒有些異常,收斂了下心情,嚴寒也不打算隱瞞什麼,「我愛上了一個女人,是葉家的人。」
「葉家……」嚴青的嘴角帶起一絲苦笑,看著眼前的嚴寒,看來他的兒子是淪陷了。難怪他會要見自己,難怪他會知道這件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女孩是叫葉雅筠吧?我愧對她的父母,想不到你和她……」
微皺眉看著眼前的嚴青,嚴寒實在不願意往自己猜測的方向想,但是如今他父親的反應,卻讓他不得不那麼想。手心不由握緊,嚴寒看著眼前的嚴青道︰「當年,真的是您撞了雅的父母嗎?」
「寒,別懷疑了,這件事情我也不想相信,但是事實就是這樣。我知道這件事情對你來說很難接受,但是事實就是如此,那個女孩,你們之間是不會有可能的。」這些年,他一步步看著那個老人家把葉家撐起來,看著他一步步地上升,同時他也沒有忘記當年的事情,一直都是。
不會有可能嗎?可惜……「我和雅,已經是夫妻,不管怎麼樣,我們都不會放開彼此。」至少,他一定不會放手。
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嚴寒,嚴青怎麼也想不到,會有這樣的事情,「她爺爺沒有反對你們在一起?」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反對了,但是是在兩人告知真相後。思及此,嚴寒覺得還是先把十年前的事情了解清楚先,「當年,爸你真的確定是你開的車,而不是念伯父開的?要知道當初你已經喝醉,盡管中途念伯父把你換到副駕駛座上,你也不知道。」
「沒有,當初那場車禍,盡管我們因為是軍用車比較牢固沒有當場出事,但是兩個人都受了傷。念修他因為坐在副駕駛座,還被破碎的玻璃劃破了右手臂,血可沒比我流得少。」想起當初那場車禍,影響的也不僅僅是葉家,他和念修同樣懺悔了好久。
看著眼前的嚴青,嚴寒知道他並沒有說謊,「那爸你呢?你沒有受傷?」
苦笑著搖頭,嚴青下意識地抬起自己的右手道︰「當初,我這條胳膊,可都快被扎成馬蜂窩了,那些玻璃,你也別提有多狠。我都差點以為,那次過後,我的這條手臂就算廢了。哎∼但是再重的傷,也不及他們的兩條人命啊。」
受傷再重,只要能康復便還好,但是人死不能復生,卻是再說多少的話,表達多少的歉疚,也無法彌補的。
「爸你坐的是駕駛座,為什麼你的右手臂會受傷?」懷疑地看著嚴青,毫無疑問,嚴寒在懷疑嚴青正確的座位到底在哪里。
「因為啊,當初發生車禍的時候,我急忙打了個左旋轉,在那玻璃窗碎掉的時候,正好扎進了我的肉里。」想到這,嚴青不由有些心驚肉跳,如果再偏移些,扎進腦袋里恐怕就是華佗在世也沒辦法了。
又連續問了數個關于問題依舊無果後,嚴寒也只好暫時相信當初的真相,當然,只是暫時相信。因為他有預感,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當然,也有可能是他的心理作祟,因為他非常不希望這件事是他和葉雅筠之間的阻礙。
「等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嚴青看著眼前的嚴寒,表情有些嚴肅,「你剛才是不是說,你和葉雅筠已經是夫妻?是領證的那種,還是……」
將兩人的結婚證拿了出來,嚴寒在將它亮過相後,又放回了自己的口袋中,「合法夫妻,但是現在遇到一些麻煩。」
沒有听到嚴寒後面的話,嚴青現在滿腦子都是前面那四個字,「你什麼時候打的證明?為什麼沒人跟我說!」
「外公幫我處理好的,至于他為什麼瞞著你,麻煩自己去問。」現在的他,沒心情理會其他的東西了,他現在要思考著怎麼把他的小女人重新拐回他們的家里。
反正木已成舟,嚴青也懶得計較那麼多了,嚴寒能這麼早結婚,也是他該慶幸的。原本他還以為,他這個兒子打算孤獨終老呢,對那些女孩子連看一眼都奉欠的樣子。
「那就好好對人家,也算是幫你老爸彌補當年的愧疚吧。」如果可以的話,他是真的很想彌補自己的虧欠,但是老人家卻堅持得很。不管是多辛苦,也不要任何人的幫助。嚴青不知道的是,當初的事情,他看到的永遠只是表面。
淡淡嗯了一聲,嚴寒看著眼前的嚴青,也不再久留,「我會跟軍區請假一個星期,這段時間你們也都別找我。」
看著欲離開的嚴寒,嚴青不由笑道︰「是跟小雅去蜜月嗎?你應該先帶人家回來認認人,免得大馬路上遇到,都不知道是一家子。」直接從葉雅筠晉升成了小雅,可想而知,其實嚴青也是個自來熟。
「蜜月可以考慮,但是不是現在。」想到此時正在葉家的葉雅筠,嚴寒便覺得心里很不舒服,「現在她被他爺爺軟禁在房間里,我得想想辦法。」
地一聲書房門關上的聲音將嚴青的思緒喚醒,看著嚴寒離開的方向,「軟禁?看來老人家還是不肯原諒我啊,都是我當初的失誤才導致了這件事情發生。哎∼」
書房門再次打開,嚴母肖懿茹看著書房里正一副嘆息姿態的嚴青,不由閃過一絲疑惑,「怎麼了?嚴找你說了什麼,讓你這麼唉聲嘆氣的?」
從書桌前站了起來,嚴青緩緩走到一旁的沙發上,並示意肖懿茹過來。當肖懿茹坐下,嚴青一臉沉色道︰「小茹,十年前的車禍,你沒有忘記吧?」
「我怎麼可能忘呢,那晚的你就跟個血人似的,我都害怕你會離開我。」只要想起當時的情形,肖懿茹便覺得自己的心隱隱作痛。
「你只是害怕,但是我並沒有離開你。只是那一晚,卻有兩條活生生的人命在我手中消失,活著的人中,又因為我多了多少痛苦的人。」悔恨,在他內心的深處從來沒有消失過,只是他不說出來,就沒有人知道了。
感覺到嚴青的情緒,變得失落了好多,肖懿茹雖然也有惋惜,但是卻不想嚴青再想下去,「好了好了,事情都過去這麼久,還提它做什麼。我們過日子是要往前看,你老在那翻舊賬做什麼。」
「如果我告訴你,寒喜歡上了那對夫妻的女兒呢?」嚴青的話,就像是重型炸彈般轟然落下,炸得肖懿茹是頭暈眼花,「青,你不是在看玩笑吧?」
嚴青異常嚴肅地看著肖懿茹,讓她明顯自己不是在開玩笑。而肖懿茹想起了之前念柔伊說的那個女孩,「那葉家那個老爺子,不反對?」
「听說現在被軟禁了,」嚴青突然間覺得,嚴家對不起葉家的好多,從十年前的開端到現在,葉老爺子恐怕是恨死嚴家了吧?
嚴青想得確實沒錯,葉爺爺現在是恨不得把嚴家的人都給剝皮拆骨,反正能怎麼把他們給整消失,就怎麼整。
生氣地在書房里來回走動,葉爺爺只要一想起葉雅筠和嚴寒的事情,就氣得不行。拐杖輕擊地面的聲音不斷徘徊在書房里,葉爺爺的聲音也從一開始的中氣十足,到了現在的輕語呢喃,「嚴家的人到底有什麼好的,他們都是殺人凶手啊,殺人凶手……」
想到那一年,自己接到兒子兒媳死訊時,那痛入心扉的感覺。還有在之後,公司的混亂,家中的混亂,年幼的葉雅筠被人欺負……一切的一切在他的腦海中清晰得仿佛剛發生過,讓他怎麼能忘記?
忘掉恩怨,成全兩個孩子?這根本不可能,只要一想到小雅和嚴家的人在一起,他就恨不得打死小雅,當做葉家沒有生過她這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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