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寒徑直掛上了電話,念柔伊猶自嘟囔著,「車禍?」听那聲音不像是在市區里的感覺,到底寒哥去了哪里?
一個瘦削的身影小心翼翼地看著花園中猶自嘟囔的念柔伊,趁其不備下捂住了她的雙眼,「寶貝,知道我是誰嗎?」
「爹地?」听著那聲音,念柔伊驚喜地轉身抱住念修,「爹地,你怎麼回來也不跟女兒提前說,這些天我都快無聊死了。」
寵溺地模了模念柔伊的小臉,念修拉著她坐回了剛才的位置,「你會無聊?爹地可不想回來耽誤你和寒小子約會的時間呢∼」
念修調侃的話語,念柔伊聞言卻是眼神微微黯下。念修見此,心中警鈴大作,「柔柔,是不是寒小子太忙沒時間陪你?你也知道他在那軍區,很多時候不能由自己,你啊,要多體諒,不要多想。」自家女兒的身體他最清楚,可千萬別多想啊……
念修的關心,念柔伊微微點頭,卻是欲言又止的模樣。只是隨著時間,眼眶卻是紅了,終于還是忍不住哭泣道︰「爹地,寒哥不會跟我在一起了∼」
「怎麼會呢,你啊別瞎想,我也听到消息說,寒小子是跟一女生談戀愛,但是那只是玩玩而已。我們兩家的關系在那里,不管怎麼樣,你肯定是嚴家的媳婦。年輕人嘛,難免愛玩,別讓人覺得我們家柔柔小肚雞腸了,要大度一些……」念修含笑勸慰著自家女兒,雖然對于嚴寒跟人拍拖這件事他也很不滿,但是比起不滿,他需要做的是開導自己的女兒。她的病好不容易才得到控制,可不能因為嚴寒的事情,變得麻煩。
含淚看著眼前的念修,念修從來沒有看過自家女兒這麼傷心的樣子,頓時一慌,「柔柔你別哭了,如果你不開心的話,爹地馬上就找你嚴伯父和嚴伯母,讓你們馬上訂婚好不好?不行的話,我們直接結婚也可以啊。」
搖頭搖頭還是搖頭,念柔伊拼命地搖著頭,眼淚不斷落下,看得念修心疼不已。他深愛他的妻子,但是他的妻子卻因意外死去,只留下當時才三歲的女兒。因為妻子的死,念修將自己的全部情感都注入了對念柔伊的親情中,看到自己女兒這樣傷心的樣子,他卻是無法視而不見。
「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寒哥已經跟她結婚領證,我沒有機會的。嚴伯父和嚴伯母,他們根本就沒反對,為什麼他們不讓我和寒哥在一起……」哭泣聲,在花園中回蕩,傷心欲絕的聲音,承載著她二十年的感情。
哭泣過後,傷心過後,念柔伊累了,靠在念修的身旁。念修試圖轉移話題,想起了剛才過來時听到的念柔伊的碎碎念,不由問道︰「剛才听你在那碎碎念,都在說什麼呢?」
剛才?念柔伊想了想,又想到了嚴寒……「剛才,寒哥給我打電話,問爹地回來了沒有。後來我就听著那邊好像發生了車禍的樣子,有些擔心寒哥……」
「你啊,到現在還擔心他做什麼?」心疼地捏了捏女兒的鼻子,看著念柔伊皺眉的樣子,念修心中閃過一絲惱意。
約莫一個小時後,當葉雅筠和嚴寒還在尋找村長可能藏身的地方時,念修卻是接到了一個電話。相隔十年,又一場車禍發生在當初的隧道口,一時間念修也不知道怎麼個心情。
當初的事情,權屬意外,他也不想的。但是事後,他卻也不敢承認,只好將一切都嫁禍到了嚴青的身上。將腦海中那些愧疚甩去,現在沒有人知道當年的事情,他不需要再去回想再去記……
等等!念修突然想到了剛才念柔伊的話︰嚴寒……車禍……他當然知道發生車禍的不是嚴寒,但是,是不是可以說明他在那附近?
鎮定地打了個電話,讓人去查查今天有多少個地方發生車禍。結果出來得很快,該說幸運嗎?就只有隧道口一個……
靠著身後的沙發,念修嘴角含笑,一貫溫潤的面容不由帶上了一絲嘲諷,「是在懷疑當年的事情了?」只是,為什麼是在現在呢?
找了這麼久都沒有找到村長,葉雅筠不由有些著急了,你說一個老人家,能躲到什麼地方去?他們幾乎把這附近都翻一遍了,除非……
葉雅筠突然想到一種可能,莫非他一直跟他們玩捉迷藏?就是他待的地方,都是在葉雅筠和嚴寒找過的地方,因為那樣的地方,他們不可能去二次搜索!
暗暗覺得有可能,葉雅筠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嚴寒,嚴寒也覺得有這種可能性。兩人決定從頭開始找,第一個地方,自然就是村長的家……
門口,小男孩蹲在地上玩石子,葉雅筠走上前,蹲在他面前道︰「小朋友,你爺爺回來了沒有嗎?」
小男孩抬頭就看到葉雅筠微笑的臉,卻是哭喪著臉搖頭,「爺爺還沒有回來……」
看得出小男孩並不是在說謊,葉雅筠和嚴寒在轉悠了幾下這不大的房子後,準備去下一個地方繼續找。如此反復,時間倒是過得很快……
自此不遠的某大嬸家里,村長坐在院子里,卻是神色哀愁。大門關得很緊,所以村長也不怕被葉雅筠兩人找到,大嬸看著院子里的村長,暗暗搖頭,「叔,你說你干嘛要躲著那倆孩子呢,他們想知道什麼,你就跟他們說不就行了?」
「翠花,你不懂的!」那件事情,卻是不能說啊……他老了是沒事,但是小虎子才五歲,他的兒子女兒也都還年輕啊。
「我是不懂了,還能有什麼大事呢,人家女孩從小因為那車禍失去了父母,沒有父母的孩子活著那得多苦啊。我倒覺得,叔您如果知道什麼的話,還不如跟他們說了,反正也不會有什麼事情。」翠花大嬸想得很簡單,再怎麼著她也覺得是跟他們知道得差不多,頂多多一些其他的,怎麼也不會想到,居然跟凶手搭邊。
村長不再說話,這話他該怎麼說啊,他是想說,又不敢說啊。往屋里走著,村長的聲音從他的背後傳來,「啥都別說了,記得吃飯的時候,讓虎子來這里吃。」
「知道了叔!」看著村長進了屋,翠花大嬸也是無奈極了,而這時,門卻是響了……
翠花大嬸小心地看了看屋里的方向,跑到門後將門打開,看著眼前的葉雅筠和嚴寒,翠花大嬸沒想到他們還會再來,「你們還有什麼事情嗎?」
交涉的工作一向是葉雅筠來,見此,葉雅筠接話道︰「大嬸,我們是想問問,村長爺爺在您這里嗎?」
「我叔他不在這里,剛才你們不是看過了嗎?」翠花大嬸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終究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以質樸醇厚為美德,說謊是很少的事情,正因為少,才不自然。
透過那門縫,葉雅筠向里看了下,當然什麼也看不出,「嬸,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微微搖頭,翠花大嬸一臉的堅決,「不行不行,我家小叔子和他媳婦剛回來,現在里面忙著呢,不適合招呼你們兩個。」
「這樣啊……」葉雅筠卻是不再說話,但是也不提離開,這可急壞翠花大嬸了,「我說小姑娘,你要不要到別的地方去看看?」
「不行,沒把這里看了我也沒心情去別的地方看,嬸兒你就幫我這回吧?」期待地看著翠花大嬸,葉雅筠一臉祈求的模樣。
心有些動,但是她又不敢輕易答應,畢竟她家叔都躲到她這里來了,「不行不行,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倔呢,說了沒人就是沒人。」說完,翠花大嬸便要將門給關上。
嚴寒一出手便擋住了大門關上的瞬間,翠花大嬸見狀,更是怒了,「怎麼著,你們這些外鄉人還打算來我這搗亂了?信不信只要你們敢走近一步,我就讓人打斷你們的腿啊。」
農村人撒起潑來,似乎都有一手。看著眼前的翠花大嬸撒潑的模樣,葉雅筠暗暗撇嘴,卻是不動聲色地回了一句,「我們不走近,就在門口守著。但是我們可以報警,我可以讓警察跟我們一起進去,到時候嬸兒你也擋不住,不是嗎?」
「你當警局是你開的,警察是你想找就能找的,告訴你,我翠花不怕!」翠花大嬸憤憤說著,那怒目圓瞪的模樣,果真有幾分嚇人。
可惜眼前的葉雅筠和嚴寒,都沒有被嚇到的,葉雅筠微微聳肩,一派的無奈,「雖然警局不是我家開的,但是警察是認識不少。到時候如果我隨便給嬸兒你安一條罪名,嬸兒你的名聲也會毀了的。」
葉雅筠一副我是為你好的樣子,無賴得讓嚴寒暗暗頭疼,他家小女人還真是有夠多面的,跟那無賴差不多了,威脅恐嚇什麼都來。
或許農村人都很在意事情搞大吧,翠花大嬸一下子像是被放光了氣的祈求,癟了∼
而在屋里的村長,一直听著幾人的話,重重嘆了口氣,卻也向著門邊走來,「我就在這里,你們也不用報警了……」
給讀者的話:
終于要浮出來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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