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 第十四章

作者 ︰ 九畫

浩氣盟與惡人谷畢竟是死對頭,坐在一輛車上十分的稀奇。葉凡一邊開車一邊看後座的穆玄英,總覺得這個小朋友真是比謝淵順眼太多。因為這是部跑車,坐不下太多人。可人是女生所以坐在副駕駛座,她頻頻的從後視鏡看後面的人。而後座上,擠了三個大男人。

柳公子坐在左邊靠窗的位置,莫雨在中間,穆玄英則是坐在右邊。一路上死氣沉沉的,葉凡嘆氣,本來想捉弄一下莫雨的,結果弄的自己都不能和他好好說話,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期間可人接了通電話,說是那位裴宗市時安局的頭兒的偽太子爺要為他們接風洗塵,穆玄英在後邊對可人說不去,可人委婉的道了謝以休息為由拒絕了。浩氣盟這邊剛掛了電話,莫雨的就響了,是王遺風的。

莫雨看了一眼隨手接了起來扔給柳公子,「……」

柳公子一臉驚悚的看著他,無聲說了兩個字,「又來?」

莫雨扭頭從穆玄英的側臉看車窗外,不語。

電話那頭幽幽的嘆了口氣,「每次接電話都搞得像恐怖片一樣,你能吱個聲麼?」

「嗯。」柳公子的口技一向神乎其技,對莫雨也了解,于是他模仿自家的隊長大人開始說話。

「……行了在哪呢?」

「葉凡的車上。」

駕駛座的葉凡皺著個臉,雖然是柳公子接的電話,但如若是莫雨,也是這麼說話的。他小師弟從小到大不喊師傅,也不喊師兄,這孩子怎麼這麼別扭呢!不止葉凡,電話那頭的王遺風也無奈,正想話嘮幾句,突然想起正事,「煙入侵了裴宗市時安局的系統,掃到了些東西,把資料發你們了,記得看。這次有點不同,都注意點兒,別弄一身傷回來。還有……」

柳公子听見王遺風頓了頓,不由得開口問他,「怎麼?」

王遺風沉默了一會,道,「沒什麼,那混小子在你旁邊麼?」

「在……」

柳公子戰戰兢兢的回頭看莫雨,那眼神仿佛在說︰隊長小人盡力了,至少這次超過三句才讓老大發現的,我主,求不殺!

莫雨看了手腕上戴著的手表接收到的資料,拿過電話,「收到了,有一個地方不是很清楚,讓煙再掃一遍。」

「煙正在掃,還有,那邊要是有緊急情況你讓小柳去。」

柳公子似乎也想到了什麼,插話道︰「老大我明白的。」

莫雨陰沉著臉,語氣有微微的妥協,「知道了。」

師徒二人又聊了幾句,掛了電話。前座的可人似乎也知道他們話里的意思,眉頭皺的更緊了。而莫雨旁邊的穆玄英則是睜著大眼楮有點羨慕的說,「真好啊,師傅從來都不和我開玩笑。」

葉凡扯著嘴角笑了,柳公子也對他側目,可人吃了一驚。而莫雨卻是沒說話徑自靠在椅子上閉眼楮休息。氣氛一時尷尬起來,可穆玄英沒介意。隨著車子的勻速行駛,穆玄英也沒收回目光,直勾勾看著莫雨的臉,稍微疑惑的想,這個人的臉,真的……似乎在哪里見過,就連他眼角那一抹寂寥,都熟悉的不得了。

莫雨被穆玄英看的頭皮有些發麻,他睜開眼,穆玄英還在看,沒有被抓包的尷尬,而是彎了漂亮的眼楮,唇角微勾,給了他一個如同熾烈陽光般的微笑。不知為何,這個笑容,莫雨想著,似乎是等了幾個世紀。

裴宗市時安局給他們安排住的地方就在當地時安局的宿舍,環境與他們總局的宿舍差不多,看來沒有厚此薄彼故意刁難的意思。可葉凡嚷著進去看了一圈,一臉不滿意,揪著莫雨在自己住的酒店給他們開了房間。

葉凡推了飯局專門陪著莫雨吃飯,席間給他們點餐的經理推薦了最新的飯後甜點——豆花。然後葉五少點了兩碗甜豆花一碗咸豆花,咸的那碗賞了柳公子。可憐的柳兒皺著臉,他其實喜歡甜的。

飯後葉凡生拉硬拽把莫雨給拉出去閑逛,正好踫到不知那條道上的豬朋狗友。葉五少那性格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認識也熱絡的很。最後,把莫雨給帶到了夜生活十分豐富的酒吧。

莫雨那張臉可以說,是俊的男人女人都受不住,再加上他特定的氣質,一進去酒吧里的視線那叫一個如狼似虎。葉凡想著這孩子都這麼大了,別呆的都不知道怎麼玩,連玩兒都不會將來怎麼找媳婦兒?這次就算是帶他來漲漲姿勢吧。

莫雨半小時之內被搭訕了十來回,男女對半。

葉凡正好被一群人拉走了,柳公子見著漂亮姑娘也跟了過去。等他們坐在小隔間往吧台看時,汗毛都豎起來了。

只見一個長得還算正派一般帥的男人在和莫雨說話,手不動聲色的踫了踫莫雨的背脊。那男人的手段很高超,一看就是個會*的主。他的觸模方式很輕,就好似不經意踫到一樣,引不起人的反感。

柳公子喝著果汁樂顛顛的想,這人要倒霉了,隊長一個過肩摔能摔斷他幾根肋骨。果不其然,那男人又開始毛手毛腳的一邊說話一邊踫莫雨的手。然而,讓柳公子沒眼鏡都摔了眼鏡的情況是,莫雨沒發飆,葉凡憤怒了……

葉五少大步流星的走過去,怒氣沖沖的拍掉男人的爪子,冷著臉瞪他,「新來的不懂規矩,這老顧客,不會連規矩都忘了吧?」

「……」

不止那男人,莫雨也呆了。

葉凡沒好氣的朝莫雨道,「平時也沒見你和陌生人說話,這人有什麼好的你是真呆啊?」

說完拉著莫雨就走,嘟嘟囔囔的,「歪瓜裂棗!」

柳公子扶著牆,也跟了上去。

回到酒店時已經很晚了,夜里一點一刻。葉凡給他們弄了夜宵,喊莫雨吃了早點睡。柳公子捧著臉嘆氣,見過護犢子,就沒見過這麼護犢子的,這簡直就叫溺愛!你看看,專車接送,耍大牌不住職工宿舍住酒店,吃一頓夠人家吃一月的。對此他只想說,土豪你還缺人形跟寵嗎?

莫雨見葉凡還在生氣,不由的頭疼起來。他們小時候經常一塊玩,所以他對這個所謂的師兄還挺了解。兩個字形容——幼稚。雖然花心四處留情,可實際上沒渣過妹子,挺神奇的一個人。護犢子的功力和莫雨的戰斗力成正比,自己家孩子怎麼都是好的,別人家的都是渣。

「那個人也住在這,認識在這里死亡的死者。」

柳公子和葉凡反應各不相同,柳兒咬著筷子問,「你問出什麼了?」

葉凡則是忽略了後面那句只get了前面那句,「什麼?他也住這里?居心叵測,我去讓酒店把人攆走!」

莫雨扯了葉凡的頭發,弄的葉五少生疼,「嘶,老子的發型!」

「你別鬧了,回去睡吧。」

葉凡不滿的「哦」了一聲,叮囑柳公子千萬看好莫雨,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柳公子抱個抱枕差點笑暈在廁所,「隊長,葉五真是好師兄!」

莫雨斜他一眼,「煩。」

柳公子聳肩,把表里的資料掃到電腦里開始分析,「隊長,你先睡,我把資料看完分析一下,明天有的忙。」

「嗯。」莫雨應了,裹著被子躺著。

惡人谷的眾人都是自己的特點,他們不需要有共同的觀點,各做各的。明面上單干,實際上是為了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只有在前功盡棄的大危機下才孤注一擲的讓隊長做決定,很冒險,也很大膽。

所謂的成王敗寇,不過如此。

危機總是在不適當的時間到來,悄無聲息。

莫雨醒來的時候是三點三刻,沒睡多久。他听到一些奇怪的聲音,緩緩的睜開眼楮,有異色的光明明滅滅。腕上的表盤指針異常,坐標區也顯示出來,可基地那邊卻沒什麼反應。莫雨走到客廳,看見柳公子縮在沙發上睡得正香,電腦感受到輕微的震動亮了起來,上面顯示掃描相似度已到達百分之八十九。

莫雨在走到門邊的時候柳公子醒了,他皺著眉頭看自己的表,揉了揉眼楮打開帶來的箱子,把一排奇怪的東西扔給莫雨,「最新發明,省著點用。」

莫雨接過一看,原來是兩顆子彈,他挑了眉頭,「兩顆?」

柳公子瞪大眼看他,「這玩意兒目前只研制出了五顆,那三顆拿去試驗了,知足吧。」

「叮……」腕上的信號燈發出聲響,莫雨把子彈裝進腰間的口袋,「分頭行動,你往西我往東,兩條街道的交匯處看不見我,什麼都別管,打死再說。」

「行。」柳公子把槍往腰間一放,貓著腰走到窗口,「隊長,這子彈可是危險品,你……」

「廢話少說。」莫雨把另一把槍里裝了新型的一顆子彈,另一顆他想了想,沒裝。

柳公子點頭,「你有底就行。」

說完,腰身一沉,往後一仰整個人跌入了風里。

莫雨看了時間,推開門冷靜的走了出去。等電梯的幾秒鐘里他看了看表上掃描的指示,眉頭皺了皺。出了酒店大門,半夜三更搭車總是不容易,偶爾過去的車子沒停。莫雨只好繞回去到地下停車場把葉凡的車子給開走了。

燦金色的車子飛速行駛在路上,由于是半夜,路上沒什麼車,加上莫雨走的路很偏,整條馬路只有他一輛車子。表盤上的點從綠點變成紅色,這說明了它的危險性在逐步增加,天知道這玩意兒附近有沒有人!

突然間,表盤上的點消失了,就好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莫雨一捶方向盤把車子拐到前往一處森林公園的車道,耳朵里傳來柳公子的聲音。

「隊長,我這邊是障眼法,這東西他女乃女乃的變異了麼這麼聰明!」

「嗯,你排查一下再過來。」

「行,你小心。」

此時的車道不寬,兩邊有大樹幾排,莫雨早已經把車速降了下來。前方突然射過來一道光,很是刺眼,莫雨條件反射的準備踩剎車,一手擋住眼楮一手拿槍。

「 」的一聲,車停了。

不是撞到東西停下也不是踩剎車停的,是一種重物落到車前蓋上迫使車子停下。

莫雨抬頭,就見穆玄英少有的嚴肅臉對他說,「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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