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哥。」
「小雨哥哥……」
「qaq為什麼搶我的肉包子,小雨哥哥欺負我!」
在莫雨空白的記憶里,總會突然閃現一些奇怪的畫面。畫面並不餃接,而是一幕幕閃現。那是一個鮮少見到的寧靜村落,大樹參天,鳥語花香。幾個孩童嬉戲打鬧,互相搶東西。溫馨又童稚的畫面並沒有持續太久,漸漸地,那個童稚的孩童長成了小小少年。
那個少年有著太陽一般溫暖的笑容,熱的能把人融化。他笑起來的時候有些靦腆,眼楮微微的彎起,新月一樣。那個笑容,是支撐他在黑暗里前行的曙光。直到,那抹光亮消失在自己夠不到的盡頭,墜落至無盡的深淵。
「莫隊?」
穆玄英還在糾結怎麼回答莫雨那句「毛毛」呢,就看見他突然捂著腦袋後退,整個後背都撞上了廣告板,發出「 」的聲響。
「你怎麼了?莫隊?莫……」穆玄英大概都知道莫雨的病情,畢竟這在他們兩個戰隊里都不是秘密,于是趕緊掏出通信器給惡人谷。
莫雨頭疼欲裂,勉強抬起頭看穆玄英,那張臉很是熟悉就是想不起來,他伸出手試圖想要觸模,但眼楮卻出現黑色的暗影,四肢無力,冷汗都冒出來了。大概是本能比較靠譜,他左腳支撐著自己右腳點了一後的牆壁整個人往前墜,如願以償的踫到了人。
穆玄英剛放下通信器眼前就撲過來一個人,知道是莫雨所以他下意識一接。好麼,莫雨就靠在他身上,腦袋放在穆玄英的肩窩,空出來的手還踫了踫臉,然後攬住別人的腰不動了!
「莫隊?」
莫雨動了動,長發垂下蓋住了側臉,他呼出的熱氣就這麼灑在穆玄英的脖頸上,癢癢的。穆玄英縮了縮脖子,就听見莫雨輕聲說,「毛毛,餓……」
「餓……」穆玄英嘆了口氣,趕緊把人拖走了。
開玩笑!那里可是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就算現在同性婚姻合法化他也不想被人圍觀!而且,他也想知道莫雨是不是自己經常夢見的那個小哥哥。說不定是上輩子認識這輩子來討債的……
「給。」穆玄英把莫雨帶到一個小店里吃東西,把櫃台點的茶點放到莫雨面前。根據惡人谷那邊的回復來看,莫雨已經走丟好半天了,早點就喝了一杯水啥也沒吃。再加上剛才大概是使勁用腦子回憶事情,用了大量體力,難怪會餓了。
莫雨扯了嘴角現了個笑容以示感謝,然後拿著筷子慢條斯理的夾著水晶包慢悠悠的吃。穆玄英在一邊抱著女乃茶杯子,用一根藍色大吸管戳里面的粉圓。
「葉五少呢?」穆玄英還奇怪莫雨的師兄怎麼沒來,那家伙可是出了名的護短。
莫雨把包子咽下去擦了擦嘴,道︰「嗯……女朋友。」
「哦……」穆玄英眼楮亮晶晶的,小聲的問︰「誰啊?」
莫雨看他一眼,努力回想煙告訴自己的名字,「好像叫,唐?……不記得了。」
「唐?」穆玄英撇嘴,姓唐的好多人呢。不過和葉家有往來的還姓唐?這個嘛……穆隊長心下有了計較,話說影他們唐家本家的閨女似乎有兩個吧?讓影去問煙好了。
「嗯。」
吃完東西時,穆玄英收到煙的信息,說自己已經快到了,穆玄英就帶著莫雨到店門口旁邊的小花園等著。期間穆玄英看見了甜筒眼楮都亮了,囑咐莫雨別走開自己馬上回來。可剛走了兩步,衣擺就被扯住了。
穆玄英回頭,一眼就撞進了莫雨黑漆漆深邃的眼楮里,一片澄澈。
「不會走的,馬上回來,等我?」
莫雨沒松手。
「啊忘了問你,甜筒要吃什麼味道?」
還是沒松手。
「芒果?」
「……」
「葡萄?桃子?蔓越莓?」
「……」
「那,哈密瓜?」
「嗯。」
穆玄英笑起來,福至心靈道,「雨哥,我就去對面,等我幾分鐘。」
莫雨怔了怔,這才松了手。
穆玄英小跑著過了馬路,到了對面的冰淇淋店。一陣風過,撩起了穆玄英稍微有些長的發尾。劉海倒是修剪了,就是後面的頭發沒剪,似乎有留長發的跡象。
回來的時候穆玄英咬了一口自己芒果味的甜筒,滿口果香甜膩膩的,眼楮就滿足的眯了起來。啊,夏天的味道。還沒吃第二口,穆玄英就听見刺耳的鳴笛聲。他定眼一看,一個小男孩追著氣球跑到了馬路中間,後面的家長沒來得及追上,剛好人行道跳到了紅燈。
想都沒想,穆玄英一個箭步就上去了,抱住小男孩後汽車已經到了眼前。他一手抱著小孩一手拍住了汽車前部,一個使力滾到了馬路對面。幸好這條街車速不快路也不寬,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在小男孩的哇哇大哭聲中,穆玄英把小孩還給家長,連謝字都沒要就急忙離開。他走到原本莫雨在的地方卻沒看見人,嘟著嘴哀嘆才吃了一口的甜筒,東張西望的找人。
「莫隊?你在哪里?」穆玄英嘆氣,想著這人不會又丟了吧?還是煙把人接走了?可是……穆玄英低下頭有些垂頭喪氣,有沒有這樣用完就丟的啊……
胡思亂想中的穆玄英憤憤的扯了一片葉子,嘟囔道,「雨哥你在哪……」
「在。」莫雨熟悉的聲線傳到耳朵里,隨後,一支黃澄澄的甜筒遞到眼前,「給。」
穆玄英猛地抬頭,莫雨逆著午後的光站在自己面前,一只手拿著芒果甜筒一只手拿著哈密瓜味道的草綠色甜筒,眉眼溫和。
「你怎麼……」穆玄英突然說不出話來。
莫雨歪了歪腦袋,有些無辜的說,「你救人的時候掉了,我又買了兩個。」
穆玄英接過甜筒咬了一口,隨即又問道,「你哪來的錢?」
「不要錢。」
「騙人!」
莫雨看著他認真的說,「店主說送我了。」
「……」穆玄英氣鼓鼓的,抱怨的含含糊糊,「歧視!太過分了!」
「怎麼了?」
穆玄英抬眼看了莫雨,突然想起店家的公告上寫的「美人不要錢」,瞬間就釋懷了,美人啊……不知道莫雨有沒有看到。三兩口吃掉甜筒,拍了拍手看時間,怎麼煙還沒到?
莫雨咬了一口甜筒,被甜的牙都酸了,木著臉把自己手上的遞給穆玄英,「甜。」
穆玄英一臉坦然的接過來,一口一口吃掉。大概是吃的太高興,蹭到了手指,他正準備把手指上的女乃油舌忝掉,就被莫雨握住了手腕子,一把把人拉開。
「唉……唉?」
莫雨拉著他躲到花圃的風景樹後面,穆玄英看著自己的手指,想要探過頭去舌忝掉,就快要踫到的時候莫雨又一個拉扯,依舊存在著,快融化成水淌到指縫了。
「隊長?穆隊?你們在哪呢?」
「咦,約好了在這的難道我記錯了?」
「嘖嘖,不會是耍我呢吧?」
穆玄英這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莫雨為什麼躲?等等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穆玄英還惦記著手指,他一把抓住莫雨的手,指了指自己的手指。莫雨看了一眼似乎明白了,就在穆玄英等他松手時,莫雨抬起手把穆玄英的手指指尖含在嘴里,舌尖舌忝了舌忝指縫。
完畢。
穆玄英的反應很奇特,手指那一瞬間感受到溫熱柔軟的觸感時只覺得心髒猛的跳了一下,聲音清晰的耳朵都鼓噪起來。腦子里突然就響起了「從此君王不早朝」、「夜夜笙歌」、「少俠你骨骼輕奇就連舌頭都蒼勁有力」、「治腎虧用xx」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完全忘記了他此行以及為什麼在這里的目的。
爪機突然震動起來,穆玄英呆呆的拿出來一看——惡人谷煙。
莫雨按掉了,不帶一絲猶豫。
嗯?按掉了?
嗯?按!掉!了!
「……為什麼按掉?」
「麻煩。」
「麻煩?」
「嗯。」莫雨應了聲,扭頭看向另一邊的廣告牌,上面印著藏劍山莊華麗的燦金色巨劍印戳。穆玄英立刻就明白了,他收回手指,拍了拍莫雨的肩膀。
「我也只能帶你玩一天,惡人谷需要你,盡快想起來吧。」穆玄英見莫雨點頭,便拿出爪機聯系了煙,告訴他莫雨自己帶著讓他們放心,一直回想對大腦不好。
煙通知了王遺風,王遺風大手一揮隨他們去,就是王遺風正好在與謝淵、李倓、令狐傷他們開例會,謝淵听見了,臉色一青正想給穆玄英打電話。那頭的王遺風涼涼的一句「喲,不過是小輩們一道玩一天這就怕了?」,成功嘲諷的謝淵放下電話。
穆玄英愁啊,他帶個大齡兒童接下來去哪兒呢?啊!
沒錯,浩氣盟第九戰隊隊長穆玄英,此時才想起今日出門閑逛時接了可人的電話,讓他抽空去郊外的櫻桃園摘點新鮮的櫻桃回來。可這時候都下午了,不知道來不來得及。穆玄英當機立斷的攔了輛車,拉著莫雨跳上去。
這個時間不堵車,很快就到了郊外。非常巧,他們遇到了也來摘櫻桃的李承恩與葉英。不遠處還有個熟悉的聲音——「大哥大哥,這個甜。」
好麼,千方百計躲開的人這就直接撞槍口上了。
葉凡也挺驚訝,他為了哄女朋友把唐小婉帶來這,正好遇上大哥,大哥和唐小婉聊聊也不錯,沒想到小師弟也來了!正好湊一桌麻將……大哥不會,小師弟也不會,不知道穆玄英會不會?
「好巧啊葉五少。」
「是啊好巧,小雨怎麼你一個人,煙呢?」
「忙。」
「哦哦,差點忘了,師傅剛給我電話說你和穆隊在一起說不定能刺激刺激,也不錯。來來來,勞動起來啊小伙子們!」葉凡拍了拍穆玄英的肩膀,摘掉自己腦門上的葉子。
葉英正提著一籃子櫻桃和李承恩、唐小婉一起走出來,他走到莫雨身邊溫和的說,「小雨。」
「大哥。」莫雨即使是失憶了,也還是很喜歡這個溫和的大哥。
「很甜的,吃幾個?」
唐小婉知道這是葉凡的小師弟,也笑著說,「剛洗過了,非常甜。」
莫雨點了點頭,吃了一個又塞了一個進穆玄英的嘴里。
穆玄英猛的點了點頭,「好甜!」
「再吃一個?」莫雨舉著一顆到穆玄英嘴邊。
穆玄英就著他的手吃掉後才反應過來,撓了撓頭笑道,「嗯,我自己摘去。」
李承恩站在葉英身邊,若有所思的來回看了一遍,輕笑。
年輕人啊,真有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