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一碗!」
時安總局的眾人回到自家地盤後,集體翹班到了小吃街去吃東西。李倓更是光著腳丫子毫無芥蒂的踩著地板,最後還是可人和米麗古麗看不下去了,給他提溜來一雙藍色的棉拖,和湖藍色的家居服很是般配。
裴宗市離s市有段距離,乘著飛行機回到這邊後也挺晚了,正是晚市開始的時候。眾人出門坐輕軌到站口下車,齊刷刷的到了小餛飩的店里,店老板對經常來的柳公子很熟悉,特地圈了塊地方讓他們坐好。
小店里唯一的長桌被眾人圍住,三三兩兩的自成一派圍著坐好。煙影對著一盤辣醬幼稚的推來推去,柳公子和米麗古麗兩人進入了迷ソ八卦狀態,莫毛兩個人倒是很和諧,穆玄英不吃自己碗里的偏要去舀莫雨碗里的,莫雨也配合的投喂,兩人自然的交換裝著小餛飩的碗,氣氛甜的旁邊的李倓不自覺吃了好多碗。
當李倓的那句「再來一碗」再次出口時,眾人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頭看他,視線又轉移到一邊疊起來的空碗上。數了一數起碼有十幾碗,這是有多餓?而且柳公子笑嘻嘻給他碗里加了醋都吃得一干二淨,那個裝著醋的小壺都空了。
李倓後知後覺才發現旁邊人不對勁,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扁著嘴道︰「怎麼了?請不起啊?說好了請我吃小餛飩呢?」
柳公子捧著臉道︰「要死要死,咱們局醋壇子真的翻了。」
穆玄英有些擔心,這吃的也太夸張了一會兒別漲著難受,「你還吃得下啊?」
「你倆膩的我餓。」李倓挑了眉頭,敲著碗喊道︰「魚皮餛飩再來一碗,老板啊~醋沒了!」
莫雨沒理會李倓反常的舉動,只是低低喊了一聲穆玄英,「毛毛。」
「啊?」穆玄英轉臉看莫雨。
莫雨握住穆玄英的手腕子,湊過去道︰「手指沾到了。」
說著便含住穆玄英的手指舌忝了舌忝沾到湯汁的地方,末了抬起眼看李倓,輕輕眨了眨眼。動作太嫻熟且自然,眾人都沒反應過來。莫雨松開穆玄英的手後舀了一勺子餛飩慢條斯理的咬了一口,還問旁邊的穆玄英,「毛毛,還要吃什麼?」
穆玄英也沒在意,仿佛這動作已經習慣了,「唔飽了,一會給可人姐他們帶點棗泥糕。」
李倓眯著眼扭頭吃新端來的餛飩,心塞。
眾人反應過來後米麗古麗和煙動作都一致的搖著身邊人的衣領子,米麗古麗湊到柳公子耳邊小聲說︰「啊啊啊啊看到沒!我主情商高的嚇人啊!之前是誰說他情商低的站出來啊!」
柳公子搖頭晃腦的回她︰「可不就是你麼?」
米麗古麗嚴肅的看他,「是我麼?」
「啊。」柳公子點頭。
米麗古麗皺著個臉,「臉好疼!隊長的屬性太魔性了!」
煙也趴著影的肩膀滿臉暈乎乎的表情,「看到沒看到沒,配一臉啊!彌補了我看小月萌文站錯cp那顆千瘡百孔的小心髒啊!我的段子又可以更新惹!求配圖求配圖!」
影被煙一腦袋軟毛蹭的鼻子有些癢,忙不迭回他︰「好好好,畫畫畫,明天掛壇子里你自取。」
米麗古麗听見了也湊過來,「貼的時候求圈,也圈一下小月。」
柳公子扁著嘴也往這邊湊,「我雙王的冷cp是不是be了?」
煙和米麗古麗拍了拍柳公子的肩膀,異口同聲道︰「今天be了,不過你也是蠻拼的。」
柳公子捂心口,「剛才隊長還補刀了,我不造是該笑還是該心塞。」
影莫名來了一句︰「沒人站安總和令狐麼?」
其他三人用一種微妙的眼神看他,柳公子認真的道︰「拆cp自重。」
而米麗古麗則是說︰「安總那長相你竟然能萌?他和令狐的cp是個什麼鬼?想想還挺帶感——不是,你是想說他倆是反義詞組合麼噗。」
煙皺著臉,「安總那一肚子髒水嘖嘖,我覺得吧,令狐喜歡蘇曼莎?」
「哦?有可能誒,畢竟同生共死過嘛。」米麗古麗模下巴,「男神百搭啊,蛋蛋有點糟啊情敵多的數不清。」
柳公子也陷入了沉思,「蛋蛋也太拼了,還出來看隊長他們秀恩愛。」
……李倓表示,他耳朵沒聾听得到啊。
眾人吃飽喝足後為了消食決定散散步回去,幾人小孩一樣東張西望的走來走去。過了熱鬧的街區到一個算是相對高檔一點的店鋪街道時遇到了葉凡。葉凡大抵是裝了雷達,能探測到師弟的坐標,看見莫雨時雙眼一亮,大老遠就邊跑邊喊。
「小雨小雨!」
米麗古麗和柳公子他們笑眯眯的朝他招手,「喲葉五!一個人出來這麼稀奇?」
「哪能啊,把小婉送回家回來就遇到大哥他們了,剛陪他們吃完甜點。」葉凡擺手,見到李倓還有些驚訝,「喲蛋總,難得你和小雨他們一塊出來瞎逛啊,穿這樣是?」
李倓聳肩,輕描淡寫的回答︰「出門匆忙了些,忘了換。」
葉凡也沒繼續問,只听身後一聲溫潤的「五弟」。眾人看去,正是葉英和李承恩。兩人牽著手走過來,自然的不行。天氣正是春寒過後,有些涼。李承恩給葉英裹好圍巾,兩人的感情就像滋補的湯,溫火慢炖,一點一滴滲透到骨頭里。看到這里他們才恍然想起,原來忙忙碌碌時已經稀里糊涂的又過了一個冬天。
李承恩見到李倓有些意外,而李倓的打扮倒是讓李承恩吃了一驚,「多大人了,穿這樣像什麼話,天還冷著。」
李倓和李承恩是表親,年紀也差不遠,小時候李倓還黏過李承恩一段時間,兩人感情還挺好。可如今李倓見到李承恩,特別是他身邊的葉英時,心塞的更嚴重了。
我去你們是商量好的一起出來秀恩愛的吧?
「心塞。」面對李承恩,李倓倒是誠實。
「啊?」
李倓咂了咂嘴,打了個嗝,「沒啥,吃飽了撐著。」
葉英看見莫雨和穆玄英的裝扮,笑的好看,「小雨,你倆穿這樣真可愛。」
葉凡在一邊猛點頭,米麗古麗舉起手道︰「我的眼光好吧!」
幾人倒是在街邊聊上了,半晌後李倓皺著眉頭接了通電話,期間一直冷著臉。掛斷後回頭朝李承恩說︰「老李,收留我一晚唄。能打地鋪能透明化能賣萌能吃……你嫁了個土豪應該不會收我錢吧?」語氣又賤又萌。
李承恩知道這人是遇到了事兒,也沒計較他的胡說八道,倒是看了一邊的葉英一眼。葉英想都沒想就點點頭,道︰「時候也晚了,你和我們一塊走吧。五弟和小雨他們也要回去早點休息。」
眾人就此分別各自回老巢,一夜無話,春雨傾城。
第二天,穆玄英起了個大早,到基地時發現影一個人在值班,還不停的打著哈欠。見他來了便收拾東西,道︰「隊長我睡會,有事叫我。」說完後往沙發上一躺,卷著毯子蓋住身體閉了眼睡著了。
「哦。」穆玄英眨了眨眼,一個回身就見可人和月弄痕走了進來。
可人捏了捏穆玄英的臉,「昨天的棗泥糕味道變了,是換了家店買嗎?」
「不是啊,店家說那是新品,放了蜂蜜。」穆玄英笑著躲開可人的手,跑到門口一邊說話一邊發信息,「可人姐我出去了,有事通信叫我。」
to雨哥︰雨哥一起吃早點麼?
莫雨很快就回了信息︰困。
穆玄英︰你在哪呢?
莫雨︰基地休息室。
莫雨真的困,昨晚回到基地後在辦公室里收到資料,和煙一起分析了半天,得到的結果不是想要的,天快亮才小睡了一會。他眯著眼小睡了一會才後知後覺的看見穆玄英最後一條信息。
毛毛︰o我來叫你起床。
穆玄英發完信息後看著庭院里樹上掛著個花苞,心情甚好。他呵了呵氣,覺得手指有些冰涼。雙手插兜踩著青磚鋪成的路繞開眾目睽睽的大廳往局子後院走,穿過一個長廊,那里的大樓一層有個老舊的檔案室,鮮少人踏足。
經過檔案室時,穆玄英動了動鼻子,有一股詭異的淡香。他僵住了身子,這個味道,是一直困擾他多年的那股香味。穆玄英握緊了拳頭,朝檔案室走去。
這地方靜悄悄的,入口處只有一個負責登記的大叔。大叔是局子專門管理檔案這方面的人員,櫃子里陳列的檔案分類明確擺放整齊,保存的非常完整。
大叔帶著個眼鏡正拿著本書看,見到穆玄英就笑開了,「穆隊,怎麼上這來了?」
穆玄英望了望寬闊的室內,問道︰「張叔,方才有人來找資料嗎?」
「沒啊這一大早的誰會來,就前段時間惡人谷的小柳來過幾趟。」
穆玄英進去隨意看了幾圈,問道︰「他來找什麼資料啊?」
「說是懸案,三排那一櫃子都翻遍了,唉……」
「哦。」穆玄英低低的應了一聲,走到門外,「張叔,你忙著我走了。」
「好 。」
屋外的寒風一吹,裹著一縷詭異的香氣卷進了檔案室里,還帶著一股子沉甸甸的意味。
穆玄英一邊想心事一邊走到惡人谷大樓底下時,迎面踫見了莫雨,正驚訝他自個兒起床的事情,卻被莫雨臉上嚴肅的神色抹去了想要玩鬧的心思。听米麗古麗說莫雨起床時頭會疼所以特別難叫,不知道現在起床氣還在不在。
「雨哥?發生什麼事了?」
莫雨上前牽起穆玄英的手,兩人一塊往外走,「天策那邊今早接到好幾個報警說死了人。」
「有什麼異常嗎?」既然聯系了他們那就代表這案子不尋常。
莫雨點頭,一邊開了通信,「煙,我和毛毛現在出去,你說一下具體情況。」
煙還迷迷糊糊的,一听到莫雨的聲音立馬醒了,「嗯,李局那邊給我發了圖源,一大早的也難為他們了,不造早點吐出來沒,尸體都爛了。」
米麗古麗一邊接著道︰「死了三個人,一個大學教授一個小店老板一個自由職業者,都是男人,那邊目前給的死因是休克猝死。重點是,我查到這三個人都和之前綁架葉家老大那個學生有過聯系。」
「這麼說,和違禁藥物有關系?」穆玄英問道。
「大概,具體需要進一步確認。」柳公子打了個哈欠。
穆玄英頓了頓跟著莫雨上了輕軌,走到個沒人的角落,「柳兒,你到舊檔案室的時候,那里有什麼異常嗎?比如缺東西之類的。」
柳公子模了模下巴,「唔?那地方基本沒人會去所以我也不確定少了啥,不過前段時間守資料的人倒是勤快,天天都見著。」
「糟了……」穆玄英喃喃道。
「怎麼?」莫雨覺得穆玄英有些怪。
「守舊檔案室的張叔有古怪,你們誰過去探一下,或許……」
穆玄英的話沒說完,謝淵就打斷了他,聲音冷硬,「別去了,人死了。」
「師傅……」
謝淵有些惱怒,「玄英,我不記得我是這麼教導你的,瞞著我查這麼大的事情,出意外怎麼辦?三年前的違禁藥品案懸著是因為當時主犯已死,沒有證據死無對證,如今舊案重提還出了這種事情,總局里都不安全你是不是要我收到你受重傷或者死了的消息才甘心?」
「對不起。」
「行了,注意安全。」盟主真是操碎了心。
謝淵說著就掛了通信,可人的聲音听起來充滿了歉意,「抱歉玄英,茲事體大,我不得不告知盟主。」
「沒事的可人姐,是我自私了。」
通信頻道里靜悄悄的,知道李倓懶洋洋的說話,「喂喂喂,有人在嗎?戰隊都不用過去,天策那邊自會有打算,此事不宜打草驚蛇。莫雨和玄英,你倆腳程快已經到外面的話,去約個會什麼的不用急著回來,繞幾圈最好。」
莫雨涼絲絲的說︰「反正都驚了,不如多打幾條蛇也不冤枉這一路被咬。」
「呵,聰明人。」
莫雨與穆玄英半途改道,兩人也不知道要去哪,看著車上的路線圖發呆。也不知過了多久,車里的人群都走光了,廣播也在提示下一站的站名,穆玄英一個激靈,拉著莫雨下了車。
車站附近沒什麼人,時間也快到中午。
莫雨問他,「餓嗎?」
穆玄英嘟著臉瞅著莫雨,掰著手指算,「雨哥,不忙工作的時候你問我的問題就是‘餓嗎’、‘中午吃什麼’、‘晚上吃什麼’、‘夜宵吃什麼’、‘餛飩還是小籠包蟹黃包湯包餃子棗泥糕’……說的我好像只會吃。」
「只會吃不好嗎?」莫雨問的理直氣壯。
穆玄英愣了愣,「當然……好。」
「那我們去吃過橋米線吧。」
「我想吃酸辣粉。」
「這地方是哪?」一個人沒有。
穆玄英踢著腳下的石子,道︰「郊區的墓園,正好去看看爸爸。」
莫雨頓了頓,「葬在這?那回鄉掃墓是怎麼回事?」
「你還記得啊……」
莫雨聳肩,「坑了我去參加什麼雜技表演想忘都忘不了。」
「什麼啊,那種是比賽,什麼雜技表演。」穆玄英失笑道,「這里是爸爸的戰友弄的衣冠冢,真正的墓在老家,和媽媽的骨灰葬在一起。」
莫雨摟著穆玄英的腰,把人拉進懷里笨拙的拍拍他的背,「我們進去看看。」
「嗯。」
兩人牽著手走,遠遠就看見一個穿著灰色大衣的人出了墓園,微風襲來,裹著穆玄英熟悉的冷香。莫雨感覺到穆玄英變得緊張起來,幾乎是同時往前跑,可當兩人跑到門口時,已經人去樓空。
穆天磊的墓碑前,擺放著一束嬌艷欲滴的黃玫瑰,其中還夾了幾朵紫色風信子。
穆玄英清楚的記得,父親離開那一天的天氣,也和今天一樣,陽光普照但春寒料峭。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隔壁親戚的妹妹結婚要去喝喜酒隨份子……我,還木有藍盆宇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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