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十的身份特殊,他不僅詐死還涉及了違禁藥物一案,諸多牽連,上頭對這個人很重視。裴宗市時安局局長安二不但親自到了s市,還帶了負責他所有事物的專屬顧問。非常不幸的是,在押運陸十的過程中,他逃了。
大概是太放心時安總局戰隊的戰力,安二和李倓在會議室邊喝茶邊等,結果等回了一票狼狽的莫雨一行人。李倓倒是沒啥反應,安二則是驚訝了幾秒後立刻跳腳,活潑的畫風讓眾人都滿臉迷茫。
「你們幾個加起來還看不住一個陸十?」安二听聞陸十在途中成功逃跑後臉都氣紅了,他的專屬顧問拉都拉不住,只能任由他繼續蹦。
莫雨、穆玄英、柳公子以及人一身狼狽灰頭土臉的,四人把人丟了面色本就不好,這安二的話等于火上澆油,「刺啦」一下火勢蔓延出十里開外,愈燒愈烈。偏偏他還在四人面前走來走去,急得不行。
「全是戰隊主力,三個還是覺醒後的特能者,你們竟然讓喪心病狂的嫌疑犯跑了!要是有人再出事我該怎麼和民眾交代!」安二一會兒抓頭一會撓耳朵,又道,「你們的戰力哪去了?怎麼會看不住一個人呢?!」
米麗古麗心疼的要死,她都看見莫雨他們臉上擦出來的小傷口了,偏偏這個人還不停的念叨,脾氣一上來管你是誰,立刻就反唇相譏,「也不知道是哪邊的人辦事不利,多少年前的事拖到現在還好意思怪別人。」
有關陸十的事上頭也沒給多少資料,都諱莫如深,他們哪是閑得住的人,查到的信息不知道多清楚。原本二十年前的事出了之後這人詐死就被收押過一次,那時候負總責的單位在裴宗市,丟了人立成懸案。是後來李倓調到s市之後,這邊才被立為時安總局,所以好多懸案的卷宗都不全。
安二被米麗古麗的話兜頭潑了冷水,一時也愣住了,他這才感覺到自己的顧問扯衣角的力道,抿了抿嘴坐到位置上。會議室里人不多,連王遺風和謝淵都不在,只有回來的四人和從基地跑過來的米麗古麗。
李倓見安二總算老實了才開口問,「究竟生什麼事了?路上有人劫人?」
柳公子比莫雨他們好太多,估模是會躲所以身上還算干淨,見莫雨懶得說話就負責解說,「人開車我在副駕駛座,隊長和穆隊在後邊看人。那地方你知道的,回來的路上有個大隧道,人埋伏在里頭,車來車往的我們要是開打非死人不。我們回來時交通科的還在處理呢,救護車都來了,那段堵的要命。」
米麗古麗拿濕帕子給莫雨擦干淨臉和脖子,用急救箱的藥水給他抹傷口。莫雨用同樣的動作給穆玄英擦藥,而人是女孩子,在柳公子說話時已經到洗手間里去處理。
安二又不甘寂寞的開口了,「就算是這樣,在車里怎麼還會讓他跑了呢?!」
柳公子倒是沒生氣,不卑不亢的解釋,「入隧道時被閃光彈炸的看不見,好幾輛車都撞一塊了,路堵上之後司機都下了車。他們準備充分放了催淚煙霧彈,一群人癱那兒我們不得去看啊?人多了一亂哪兒顧得上。陸十是前戰隊成員吧功夫又不差,我們追著人為了不禍及無辜還不能放開了打,出了隧道邊的山頭還被轟的一頭一臉。」
安二的顧問很沉得住氣,他點了點頭,問道︰「劫人的有幾個?看清長相了嗎?」
「一個人。」柳公子搖了搖紙扇,說著轉向李倓道︰「與當時在南屏山引走隊長的那人有七八分相似。」
李倓皺了眉頭,「他們究竟想干什麼?」
米麗古麗也驚訝,「這陸十難道也是個失敗品?」
「什麼失敗品?」安二問道,還有點著急,「南屏山是監測基地,出過什麼事麼?」
米麗古麗冷哼一聲,「咱們局的案子不牢您費心。」
安二氣急正要作,不過被那位顧問攔住了。那顧問沉思了一會,又問道︰「此人牽連甚廣,各位當時為何不驗一驗煙霧彈的屬性,還以通過煙霧彈的出處查到來源,找人也多一條線索。」
話到這份上眾人也是醉了,莫雨手上的動作剛好停住,他放下藥水瓶抬眼看坐著看戲的李倓,冷淡的道︰「怎麼你們裴宗市戰隊出普通任務還隨身帶檢測儀啊?」
穆玄英點頭,「而且當時只顧著抓人了哪來的時間回去驗?」
「隧道里還有人受傷不該是先救人?」米麗古麗道。
柳公子在一旁補刀補的愉快,「你們裴宗市都一個腦袋想事情的?能多勻一個出來麼?不太夠用喂。」
這位顧問的身份等同于他們局的李復,平時被拎著與李復相比,樣貌胸襟計謀通通比不過,就連自家妹子都輸一大截,每回年終評比敗的慘烈。這回竟然連戰隊隊員都能朝他奚落,他也顧不上啥叫修養,漲紅了臉提高聲音道︰「弄丟了人你們還有理了?別太過分!」
李倓喝了口茶,搖了搖頭,「唉。」
此時,人從洗手間出來,把門推的「 」一聲,嚇了眾人一跳。人長得漂亮,笑起來很動人,冷著張臉也美艷。她板著臉走到穆玄英背後,臉蛋上還有擦傷。人是理智的,非常講道理,平時基本不會生氣,這是穆玄英第一次見到人火氣這麼大。
人站定後微微揚起臉,用近乎輕蔑的表情看著安二與那位顧問,嘲諷的說︰「把人丟了二十年的部門竟然還有臉來這討伐我們,要臉麼?」
「你——」安二氣得七竅生煙,而其他人則是嚇得呆住了。
人繼續道︰「抓不住的人,找總局;出大事了,找總局;懸案,找總局。裴宗市是天子腳下,你們做不好事情怕丟人都扔過來我們在後面跟著收爛攤子,上邊一問怎麼沒抓到人啊?你們立馬撇清,總局把人給丟啦!對,都是我們的錯,沒把你們丟了二十年的臉給撿回來我們真是太不要臉了!」
「我——」安二與顧問都被噎的說不出話。
穆玄英與莫雨、柳公子、米麗古麗四個人目瞪口呆,這還是那個溫婉的人麼?雖然他們一直以來都不對付,兩家隊長好上以後都能正常交流了,還若有似無的為了對方改變一些不好的小習慣。人雖然戰力高,她是公認的好姑娘,長得漂亮心地善良,會說話不得罪人。今天這個滿臉嘲諷語帶不屑的人他們真是大開眼界,不過,真是干得漂亮!
李倓果然是經歷過大風大浪,他內心也澎湃洶涌啊,早在看見人一臉想要揍人泄憤時就開了錄音,還撥通了令狐傷以及謝淵、王遺風的通信,好讓他們幾個「夕陽紅協會榮譽會員」一起呵。
果不其然,謝淵手一抖差點沒把正在批的文件給簽錯。王遺風與令狐傷倒是笑的開心。謝淵認真的板著臉想,他的教育出了什麼問題?怎麼連人都變得和對面的風格差不多了?要再這樣下去,自己遲早要被王遺風氣死。
穆玄英終于回過神來,扯了扯人的衣袖,仰著頭看她,「人姐?」
人深吸了口氣,扭頭。
米麗古麗也推著莫雨站起身,道︰「隊長我們走,這事兒誰愛管誰管,誰能抓誰去抓我們不管了。本來就是裴宗市特搜組的事我們協助而已,現在弄的我們里外不是人,呵呵真是好大的官威。」
柳公子欠了欠身,朝李倓道︰「蛋總,咱啥都交代清楚了,先撤了拜拜。」
穆玄英被莫雨拉著走到門口時還嘟囔了一句,「復哥都沒這麼訓過我們呢,真是長見識了,難怪是萬年老二,喝水估計都喝一半吧?」
米麗古麗天真的問道︰「為啥喝一半?」
人涼颼颼的來了一句,「呵,半桶水。」
裴宗市仇恨聲望,已飆升至尊敬。
從學校里被挑選出來的三個孩子好不容易在底層實習了一陣,終于回了戰隊時,就被通信里人的話給驚到不能言語。歸給浩氣盟的那個姑娘見著人都有些怵,小陸和系草更別提了,縮了縮脖子都不敢和她打招呼,暗戳戳的吃了飯就跑。
由于煙昏迷不醒,技術上的事情只剩下影一個忙不過來,小陸也是屬于這一方面的技術性人才,一回來就被莫雨放到基地里接手煙的日常事務給影幫忙。這段時間在外邊浪的同時也給戰隊查了些事情,一張圓臉都尖了。
小陸年紀小又懂事,那次高調的選人之後就被藏起來做事,是戰隊的一大助力。不管過了多久見到莫雨還是很激動,小臉紅撲撲的,就連柳公子都忍不住上手掐他的臉蛋。人還特別軟,傻乎乎的笑。
過了幾天,眾人見人恢復原樣才敢打招呼,包括穆玄英每次都基地都豎起耳朵小兔子一樣,啪啪啪的往惡人谷基地跑,和莫雨說小話去了。安二與顧問回了裴宗市後派了特搜組過來調查抓人,奇怪的是,他們現有兩支特搜組。
陸十跑了之後過了一個月,再也沒任何事生,期間出現過一次「妄」突襲,戰隊也輕松解決。煙的昏睡導致惡人谷士氣不高,小陸則是每日都去探望,與陳月要了煙的數據進行分析。
某日,小陸在把這些日子以來得到的資料做了個匯總交給莫雨。
「你確定?」莫雨看了幾眼後問道。
穆玄英一邊翻一邊變了臉色,「不能的。」
小陸抿了抿嘴,雙手抓著背包的肩帶,「我得出的結論就是她,莫隊穆隊,我也不願意相信。煙大哥留下的數據加上我整合之後,影大哥那邊給我的數據答案是一樣的。」
「沒理由啊。」穆玄英咬著下唇道。
「對不起。」小陸條件反射的道歉。
莫雨捏著穆玄英的掌心,朝小陸道︰「你先回去吧。」
小陸離開後,莫雨帶著穆玄英走在開滿了花的小道上,穆玄英還是愁眉不展。
莫雨伸手抹了抹他的眉間,笑道︰「毛毛。」
「嗯?」
「是她我還挺安心,因為她不會害我們。」莫雨抹了穆玄英的眉間後,指月復輕緩的移動,一點點的劃到鼻尖,再到嘴唇、下巴,最後是心口,「每個人都有軟肋,就像你之于我我之于你。顧慮太多所以才會做出不思議的事,因為感情深厚失去理智容易被他人左右,等醒悟過來,卻已經來不及了。」
「那為什麼不說呢?」
莫雨輕笑,「你說呢?毛毛,你知道的。」
穆玄英垂下頭,喃喃道︰「因為……來不及,所以怕我們失望。」
「明明什麼都知道,為什麼還讓我說?嗯?」莫雨把穆玄英拉到眼前,親了親他的額頭,「撒嬌?」
「對啊,不行啊?」
莫雨敲了敲穆玄英的腦袋,笑道︰「行,餓不餓?」
穆玄英模了模肚子,「餓,走不動了。」
莫雨轉過身半蹲下來,「我背你走,上來。」
穆玄英一個蹦跳上莫雨的背,環著莫雨的脖子,高高的個子手長腿長的。莫雨卻背的穩,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好像背著他的世界。
「雨哥。」
「怎麼?」
「有空的話,我們三個一起去游園吧,小月想去很久了。」
「好。」
都說一曲山高水闊,奈何命途交錯。如若抹去這輪月色,是否就成過客。
作者有話要說︰少爺和毛毛呢,我覺得吧,他倆……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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