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深秋後第一場大雨,持續幾天的大雨。
蘇沫在沈家院門口下了車,拖著行李箱走進了沈家大門。
將雨傘收起,甩了甩雨水,正準備進門,耳里便傳來「啪」砸碎東西的聲音。
「啪」又是一聲,這聲比剛才那聲還要大。
蘇沫嚇得心頭又是一緊,緊接著,耳朵里傳來女人的抽泣聲。
「爸,您年紀這麼大,還玩女人,小心死在狐狸精床上,您要玩誰不好,偏要玩那種爛貨。」
沈顏一尖銳的聲音傳了過來,蘇沫聞聲心猛得一揪,認識顏一這麼多年,她平時很注重形象,現在這麼大的吼聲,很少遇到。
「我是你爸,怎麼跟爸說話的呢!」沈伯伯的暴怒的聲音傳入耳。
「為老不尊,有您這樣當爸的嗎?」沈顏一的語氣听起來相當怒,「你整天夜不歸宿,在外面鬼混,你把這里當家了嗎?你對得起媽嗎?」
「顏一,別說了。」沈夫人抽泣著說。
「我就要說。」沈顏一發起脾氣來和蘇沫不相上下,指著親爸的鼻尖罵,「媽就算沒生下兒子,又不是她願意的,還不是當年你開車出車禍害媽早產導致的,媽不能生育,全是您一手造成的,您無子不能怨別人。」
「你再說一句試試。」沈青雲原本有些愧疚,听沈顏一這麼一鬧,臉色越是難看了。
「顏一,乖,別鬧了。」沈夫人見沈先生暴怒,朝顏一嗔著,「你這孩子,怎麼不听媽的話。」
「我鬧怎麼樣了,媽,您就是太縱容了。」沈顏一眉頭一豎,說,「男人都該死,吃碗里想鍋里,媽,難道您想讓我和沫沫一樣,當沒媽的孩子?」
說完就後悔了,因為她看到蘇沫站在門口,臉上一片慘白。
「對不起沫沫,我不是故意的。」沈顏一忙站起來,朝蘇沫走來,邊走邊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沫沫你回來啦。」沈夫人看到兩天未歸的蘇沫,將臉上的淚水抹掉,擠出一絲笑容來。
「沫沫,你好些了嗎?」沈青雲看到蘇沫,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些,關切的問了句。
「沈伯伯,伯母,我是和你們說一聲,我搬回自己家去住了。」蘇沫握緊了沈顏一的手,她知道,顏一不是故意拿她的事說事,沈家現在這種情況,她怎麼住得安心。
「沫沫,是不是我們吵架嚇到你了?」沈顏一一臉的內疚。
「不是啦,我只是想住回自己家里,打擾你們好些天,我挺不好意思的。」蘇沫沖沈夫人牽強的笑了笑。
「沫沫啊,有什麼需要的,和沈伯伯說。」或許是沈顏一話起了些作用,也或許是看到瘦弱得不成樣的蘇沫,沈青雲的語氣也溫和了許多。
「嗯,知道了。」蘇沫將沈顏一的頭發理了理說,「不要吵架,家和萬事興,要珍惜。」
「我送你。」讓蘇沫看到一家人爭吵,沈顏一也不再挽留蘇沫,拉著她的手,走出了大門。
「沈伯伯伯母再見。」蘇沫努力擠出絲笑容。
坐在車內,沈顏一一反常態的沒有話多,而是一臉陰沉著的開著車,車速很快,快得蘇沫整顆心都提得老高。
嘴唇動了動,好幾次想開口說話,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一路上沉默無語,一個急剎車,車停在了蘇沫家的小院子前。
沈顏一一言不發拉開車門,從後備箱里拖出行李箱,冒著雨跑到院門口,望著蘇沫。
蘇沫將雨傘撐開,為沈顏一遮住了雨,推開院門,兩姐妹緊握著手,迎雨前行。
模出鑰匙,打開門,蘇沫忙拿來干淨的毛巾,給沈顏一擦著頭發。
「我跟你說沫沫,我快氣死了。」沈顏一臉上沒有任何妝,沒有妝的她和街上的普通女孩一樣,少了那份高傲。
「別氣,慢慢說,你先擦擦頭發,我去燒壺開水。」將毛巾遞給沈顏一,蘇沫便到廚房,洗水壺燒開水。
「我跟你說,我tm根本就不相信這世上有真愛了。」沈顏一邊擦著頭發,一邊恨恨的罵。「你知道我們家今天為什麼會吵架嗎?我爸的白色襯衣上有女人的紅唇印子,還死不承認!」
蘇沫洗著水壺,沈顏一就算什麼也不說,她也猜到了,像他們這樣的家庭,幾本是要什麼要什麼,錢也是多得花不完,如果普通家庭是因為經濟而爭吵,在他們這樣的家庭幾乎是不可能的。
前些天才看到沈伯伯和伊可兒偷情,不難猜出,爭吵的源頭,是因為這些事情。
為什麼所有男人都一樣?永遠嫌女人不夠多!
就連顧北宸也一樣,還有顧天桓!
一想到顧北宸心里就抽痛,努力甩甩頭,將水壺裝滿水,插上電,坐到了沈顏一身邊。
「擦,那香水味我特麼再熟悉不過了,是伊可兒那個賤人身上的。」沈顏一接著罵,「那個賤人最愛噴那香水。」
「你消消氣,看把你氣的,女人生氣容易長皺紋。」蘇沫又怎會不知道,可她只能安慰沈顏一。
「恨死了這些小三狐狸精,破壞別人的家庭!全是賤人!」沈顏一攥著毛巾,仿佛手里的毛巾就是那些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一樣,恨得將它撕碎。
沈顏一氣極了也是口無遮攔,而且這種事,嚴重威脅到她的家庭破裂,呈一時口快,說完又後悔不已。
「沫沫,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我知道。」看到沈顏一越描越黑,蘇沫貼心的捏著她的臉,她知道沈顏一是無心的,而且,現在沈顏一的心里,一樣不好受。
「沫沫我愛你。」沈顏一一把抱住蘇沫,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你最好了,最體貼了。」
「你別太義氣用事,還有機會挽救的。」自從老媽的事發生後,蘇沫的心智仿佛一夜之間成熟,輕撫著沈顏一的後背,柔聲說,「沈伯伯本質不壞,只是年紀大了,面對花花世界難免讓誘惑,你是他女兒,你不應該指責他,應該和伯母一起,將他從那個污水里拉出來,讓他感受到家的溫暖,家人給他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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