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請你說清楚……前輩」對著空蕩蕩的林子,張良有些著急的叫聲並沒有挽留住天瑤的腳步。
有些沮喪的開門進入,張良抬眼正對上我詢問的眼神,「戴了那麼久,一定很難受吧?快拿下來吧。」溫柔一笑,他伸手摘下我頭上的頭飾。
「你被他們灌酒了是嗎?」聞著他一身的酒氣,我將自己的頭深深的埋入他的懷中。
「隕兒,我看到你的母親了……」抱住我,張良緊靠著我。
表情開始震驚,我的擁抱變得僵硬「她和你說了什麼?」
「隕兒,我知道你很恨她,是你的血肉畢竟是她孕育的,不管怎樣,你也不該一心想要至她于死地。」
「若照你這樣說的話,難道我的父王就該死嗎?我也明白之體膚,受之父母的道理,我也很痛苦,很掙扎……是為什麼你要不斷的和我重復著這件事呢?我求求你,不要再和我提起了好嗎,我受夠了,真的夠了……」甩開禁錮在我手臂上的雙手,我一手抓起旁邊的酒壺繼續喝起來。
奪過我手中的酒壺「我並不想要逼你,只是明天我就要回小聖賢莊了,也許我們有很多天不能相見,我怕你在這幾天里,會去做一些讓自己以後後悔的事。」單手搭在我的肩上,張良嘆了一口氣。
「阿良,今年我已經十九歲,不再是一個孩子了,也許你也該相信我以解決自己的事情,我們有著共同的仇恨,共同的敵人,只是我與你唯一不同的是,我必須要罔顧親情,去成為一個弒母的人,也許今天你無法理解我,那全是因為……你並不是我!」
皺起眉頭,張良有些不悅又有些無奈,深嘆了一口氣,他伸手撩起我的頭「既然你不喜歡我干預,那我也就不多說了。」吹掉桌上的蠟燭,周圍瞬間暗了起來,伸手將我整個人橫抱起來放在床上「隕兒,我們的承諾雖然晚了五年,但也總算完成了,下去我只希望我們能好好的珍惜對方,畢竟這個幸福來之不易,你同意嗎?」嚴肅的看著我,他好像一直在等一個肯定的答復。
點了點頭,我閉上自己的眼楮吻上他的唇,對于曾經的我們,在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我早已比以往成熟,我相信這不只是心變老,而是繁華過後的淡定。曾經那些對于美好的渴求,也許已經隨著年輪漸漸的淡忘了,它會一直沉澱于心的,縱使有那些無法接受的,受不了的人與事,如今回頭才現,其實也不過如此。也許成熟,並不是看破事情的本質,而是看清這個人對于自己有多麼的重要……
在張良離開不久之後,一男子才慢慢的從遠處走出。
「母親,最後你還是來了……」
「女兒的婚禮,我怎能不送上自己的祝福,倒是你,是很讓我擔憂啊?」
「成赫早已是亡命之徒,又豈敢奢求那美好的姻緣……」
「怎麼?我的兒子竟也有這消極的想法?是在怪我與你父親當時沒為你尋得一份美好姻緣嗎?」
「母親說笑了,成赫豈會這樣想,只是能看到隕兒幸福,我這個做哥哥的開心而已。」
「赫兒,你永遠都比隕兒理智,這個妹妹,以後就要靠你多照顧了。」抬頭望著自己的這個兒子,他真的越來越像曾經的趙王了……
「隕兒有張良,何須我去保護。」不明白母親的言語,成赫臉色有些淡然。
「你要相信當初我與你父王同意將夙隕嫁給扶蘇的用意,張良的執念太大,對于復國的信念太強,他注定不是夙隕能留住的人,赫兒,你要記住,若是有一天連我也走了,你這個當哥哥的一定要化解兩個妹妹的矛盾,一定要保護好我曾告訴你的秘密,這是我們的使命,也是我和你父王一直希望看到的,一定切記……不要讓我失望了。」身後一掌快速落下,趙成赫沒有防備的昏倒在地。
心上久違的傷口突然一陣刺痛,我猛地驚醒,看了一眼身邊的人,漆黑的房間里看不到他的臉,即使近在咫尺也依然模糊,緊緊的擁著他,也許明晚就見不到他了,也許是感到有東西靠近,張良不安的動了動,接著又陷入了沉睡。
微弱的燈光依舊在書房里閃現,大門一開,門口的冷風吹入,不禁讓位上的人皺了皺眉頭,大門緊閉,卻早已不如之前那般平靜,來的人步伐雖輕盈,也無法掩飾出的腳步聲,「夜深了,難道父親還不準備就寢嗎?」生疏的稱呼,讓位上的人都些尷尬,卻也快速的隱沒在眉宇間。
「要休息了,你也快回去吧,我還有事情沒完成。」神色有些歉疚,扶蘇勉強的對著面前的孩子笑了笑。
父親……母親和我說的事情,我都明白了,以後我會按你們說的去做,請你們不要再擔心了。」抬起頭直視自己的父親,孩子的眼里有著不侵犯的堅定。
孩子……對不起,不是父親想要逼你,是你的弟弟子嬰已經死了,他原來就是秦國皇長孫,現在我們的家族正在被許多的人虎視眈眈的看著,若是讓百姓知道秦國失了長孫,定會激起眾多民眾的反抗與憤怒,為了不使情形惡化,我們必須要盡快找到一個替身,而這個替身的一切都必須要與子嬰一模一樣,才不會讓所有的人起疑心,不得已之下,我才和你的母親討論,讓你以子嬰的身份活著,孩子,你有想好,這一答應,很能就要一輩子的生活在咸陽宮中,也許你能一帆風順,也許你會被卷入是非,嘗盡這宮中的勾心斗角,你是否願意承受?
「咸陽宮中的勾心斗角?難道父親小時候就不是這樣過來的嗎?如若父親都承受,為何我就不能?以子嬰的身份活著又如何?這難道沒有比我之前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更好嗎?起碼我有了屬于自己的身份,子嬰,從此以後我就要代他而活,代這個與我同胞而生卻只有一面之緣的弟弟而活,即使很辛苦,是請父親相信,我從來就不是個會選擇逃避的人,現在不是,以後長大了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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