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吹 第四章 賺錢有方

作者 ︰ 濁世硯

廣闊的平原,溫暖的氣候,阿克蕾雅的首都黎明城位于淮川與江北的交接口,不僅土壤肥沃,水陸交通都相當發達,商賈來來往往之間帶動了物資的流通,黎明城內巨大的經濟發展吸引了來自各地、形形色色的人們。

繁榮的大街上,來往的車水馬龍簡直像是好幾條漫長的人龍,其中有乘坐古典馬車、雍容華貴的貴族,拉著老母牛的屠夫、精神抖擻的面包師傅、拿著鏟子、有說有笑的工人,與四周忙碌的腳步不同,下了船的我足屣不急不徐,找家酒肆坐了下來。

越是心急的時候,就得更冷靜的思考。我提醒著自己。

我用了盤豆沙糕,眼光有意無意的打量著這家酒店內細數不清的人潮,內心不停盤算接下來的計畫:皇宮禁衛森嚴,我得用正當的理由混到皇宮里去,動手的時候更不能驚動守衛…

我思忖之間,吵雜的馬蹄聲響傳進了耳中,眼楮下意識掃視周圍,捕抓到了一群極為眼熟的家伙,這群人身穿黃衣、背劍而立,堂而皇之的走進了這間酒肆,一名留著長須的男子聲如敲鐘的問道:店小二,你們這里還有位置沒有?!

我瞪大了雙眼,不是吧?靈山派這班人怎麼總是糾纏不清?!

店小二哪里敢得罪這群舞刀弄劍的漢子,無奈黎明城人潮擁擠,酒桌幾乎都佔滿了,他只好陪了個笑臉:這…請各位英雄先喝杯涼茶,我去為你們找位置,阿五,你來幫這幾位好漢倒茶,要最好的!

哼,這還差不多!只見其中一名靈山匠師怒氣沖沖,他藉機發泄心中忿恨,右掌一抬,砰的一聲將窗戶打了個粉碎:廬山神鑄那混蛋老兒,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居然讓我們靈山派堂堂副掌門在那破劍盧旁等了三天三夜!

掌門師兄,他廬山神鑄只不過是個欺世盜名的虛偽之輩,定是害怕我們靈山派新鑄的太乙劍真,趁早下山落荒而逃了!

我不禁想:喂喂,誰怕了你們的破銅爛鐵?盧山神鑄和你無冤無仇,滿口亂罵一通,虧你們還是堂堂威震王國的靈山派的弟子?

天下人豈不知我們靈山派掌門師兄,冷劍師劍無雙的名頭?!廬山神鑄,算得上什麼東西?靈山派眾人紛紛哈哈大笑。

只見起哄的靈山派弟子當中,為首的一名年輕劍客坐在桌邊,得意洋洋的他足踏黃金鞋,劍氣狂張,他面貌堪稱清秀,綁著一頭金色頭巾,打扮得耀眼奪目、威風八面。

那冷劍師劍無雙腰懸一口散發出強烈靈氣的長劍,估計就是那柄什麼用來挑戰神鑄的太乙劍真,他端著陶碗喝酒,信心滿滿的說道:薛師弟勿怒,我已經親手寫了一封挑戰書,約他在今年的皇家比武大會上一較高下。

另名匠師猶豫的問:可是掌門師兄,如果廬山神鑄那老兒又跑得不見人影了呢?

劍無雙沉穩的笑道:鄒師弟,這倒無訪,我有的是時間和耐性候他,那廬山神鑄總有一天還是會回到自己的老巢,咱們屆時再上山與他比過便是。

眾匠師鼓掌稱是:不虧是掌門師兄!氣度不凡,那廬山破槌怎麼比得上你!

劍無雙終究年輕,他受到這麼多贊美,氣高趾昂的說:眾師兄弟,劍無雙在此以此酒敬各位一杯,我們靈山派共榮共辱,要一同讓我派的鑄劍術揚眉吐氣!

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出劍打敗這群吵吵鬧鬧的人、挫挫他們的銳氣並不困難,可惜我實在不想再被這群人追著滿街跑,天天吵著要為自己平反,那可真麻煩得緊!

腳底抹油,一個字,溜!

此回我來到黎明城,是因為我以盧山神鑄這個響當當的名頭接下了一樁難度不高的委托:尋求鑄造斬妖劍的匠師。

這就是任務的內容,委托人卻是一個多月前曾在天香閣遭到我恐嚇的吳大富吳男爵,他現下所掌握的權利正好符合我的需要,命運可真愛與人開玩笑,不是嗎?

所謂的斬妖劍,顧名思義,就是專門用來斬殺妖怪的靈劍,這片大地上雖然沒有足以讓王國基業受到嚴重威脅的事物,但似乎是傳說中數百年前邪惡的斗鱗一族所留下的餘毒,各地或多或少都仍有妖魔鬼怪橫行。

托這些作惡多端的妖怪之福,武師公會與天火教的事業蒸蒸日上。

我曾經拜讀過的一些古老文獻,這些受到詛咒的種族只要修練的時間夠長,往往能夠學習人類的語言、模仿人類的模樣,甚至長久混在人群中不被發現,有些天資聰慧的還能夠讀懂以古老阿克蕾雅語所撰寫的魔法書。

就算如此,妖怪的法力一般來說也不是很強大,原因和人類學習魔法相同,要使用魔法,除了天生對咒語有一定程度上的靈敏度以外,還需要十年、甚至是上百年的學習,才能夠驅使高階層的魔咒。

妖怪與人類互相爭奪生存空間,我殺來殺去、你死來死去,活了上百年的大妖魔堪稱千古難得一見,而大多數的妖怪的法力都不怎麼樣。

因此妖怪多半只能騷擾一些偏遠地區與城鎮,這個時候受災戶往往提供資源向散播各地的武師公會或是天火教堂請求援助,只不過前者派出的往往是拿著刀劍的武師,後者派來的多是打開聖典念咒的驅魔牧師。

值得一提的是特別有價值的妖怪內丹,內丹往往十分值錢,因為內丹會因為妖怪來源的不同而擁有不同特殊的效果,如果是越稀有的妖怪,內丹的價值自然也水漲船高。

所以這次的委托如果成功實現,不僅能讓我窮困潦倒的只剩萬兩白銀的存款再次爆滿更多、數不清、如同海浪一般白花花的銀子…!!

自己也能夠順利的混進理央所在的黎明皇城內。

每當想到她,我就恨得牙癢癢的…

正午的陽光曬得令人頭暈目眩,我來到一家簡單樸實的小吃店里點了一碗鹵肉飯,配碗加了蛋、熱呼呼的餛飩湯,這就是我的午飯,簡單卻十分的經濟實惠,至少我只需要花費幾枚銅錢就能夠獲取溫飽。

錢啊,就是要留下來存著,等到需要錢滾錢的時候,自然就會派上用場了!

咳咳,我和委托人約在這家小店踫面,這店家雖遠離城市中心,但老板的鍋爐總是在煮著豆腐與香噴噴的豬肉,我也經常掛著人皮面具跑來這用餐。

我倚著牆,**底下坐著板凳,毫不在意形象的翹起二郎腿大口大口的扒飯,香噴噴的碎肉與久煮入味的油豆腐一起進入口中,而香甜的米粒配合的恰到好處,如此樸實的美味徹底的敲響我的味蕾。

馮師傅,您一個人來吃飯啊?不知道今天的飯菜合不合你的胃口?

我咽下飯菜,發現來找我搭話的正是跑堂的店小二,好像叫做…算了,雖然我想不起他的名字,也盡量保持風度,笑著說:是啊,你們店內的米飯還是這麼好吃。

馮師傅你太客氣了,若非是咱們老板有心,否則也做不出這麼好吃的飯,我還推薦…小二正得意的介紹店內的特色菜時,好似想起了什麼,他搓著手說:對了,外頭有三名客人說是要找一名叫做廬山神鑄的人,不曉得師傅您認不認識。

听都沒听過的名號,讓我去問個詳細。我稍微打量了門外的那三名家丁。

當我吃飽喝足的站在小店旁的窄道里,三位身穿褐色衣衫的家丁緊張兮兮的打量著我,然後竊竊私語著,生怕找來的這名廬山神鑄根本就是個冒牌貨。

這也難怪,傳說中的廬山神鑄是一個英挺俊美的超級大帥哥,而我長著一臉大胡子,蒼白的臉龐上還掛著難看而毫無焦點的眼楮,穿著好像從垃圾場里撿回來的草衣,身體還發出若有似無的老人味。

連我自己都覺得,根本就和傳說中俊美非凡、神采飛揚的人物差了十萬八千里。

痾…師傅您…您…就是廬山神鑄?經過一番品頭論足的討論後,其中一個家丁以狐疑的眼光、小聲的詢問與我做確認。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只是最近保養的不大好,我的護膚秘方用完了。

我毫不在意的扯謊,反正這幾個人也沒見過真正的廬山神鑄,管他的。

面前這幾個神經緊繃的家丁雖然打扮不甚起眼,但腰帶間皆系上一個繡著吳字的紫色香袋,肯定是來自富貴人家。

有些有錢、有偏見的大佬們厭惡百姓身上的粗俗之氣,都會要求自己家里頭大大小小的奴僕系上裝滿聖火灰的紫囊以去除平民身上的污穢,而紫色香袋,據說若不是皇室親封的貴族,一律不準使用。

確認了這幾個人的來頭,我便稍寬了心,應不致于蛋打雞飛。

有所質疑的話,你們不妨看這口劍。附近沒有其他人,我索性從背後抽起自己的費盡千辛萬苦所打造的嶄新配劍,這口青銅劍劍身窄而長,平面則呈蘭葉形,在揮動寶劍的同時更能讓劍者的力道發揮至極致。

三名家丁雖然沒有鑄劍師的眼光,但見我背後那劍甫出竅,便是寒光凜冽、寒氣逼人,我從隨身的布袋里掏出二十張紙,然後輕輕的將劍從第一張紙上劃過,那道淺淺的劍痕便一口氣劃破了那二十張紙所疊成的紙堆,家丁們個個目瞪口呆。

我滿意的一彈光潔的劍緣,質地細密的劍身發出清脆結實的回響。

這口劍,正是我不久前在廬山上剛完工的成品。

費了我大量的金錢與時間,更把畢生所學的鑄劍技術融入其中。

我投入了無數銅、錫、鉛等金屬反覆實驗,其中更生產了無數的報廢品,直到我成功的計算出各種金屬的黃金比例,再反覆浸以水火鍛造,倘若是徒有堅硬卻沒有韌度,劍在戰斗中就容易斷折。

我費盡千辛萬苦,耗盡珍貴異常的藍寶石,這才打出這把給自己量身訂做,紋理並行、蘊含水之靈氣,韌性與硬度幾乎完美結合的罕世寶劍-不解刃!

短短時間,確認過我手上所拿的乃是劍界上品後,三名家丁終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將我帶回這位吳大富的住所,八成是終于想通了與其兩手空空,不如帶一個看起來比較靠譜的人回去。

我隨著三名家丁快馬加鞭的出了黎明城,數日後就來到一座甫完工不久的城堡面前,這座不是很顯眼的小城堡就座落在水牛山旁的一個山丘上。

或許用莊園來形容更為貼切,因為它的規模與雄偉的黎明城都、帕烈克斯河岸旁的帕烈克斯堡比較起來,實在是小的很可憐,何況前兩座城堡還是同心城堡-也就是方形城堡與圓形城堡的結合體,是阿克蕾雅大陸上最頂級的要塞設計,這種隨處可見的小城堡在份量上根本就不能比。

從水牛堡畸形的外型與四周殘餘的築城器材看來,原本應是打算砌成圓形的防衛堡壘,吳大富大概是發現與其浪費錢加設昂貴的護城設施,不如把錢花在室內裝潢內。

可憐的水牛堡在如此的考量下門戶大開,外圍的石壁牆只繞了三分之二,剩下出入口的那兩個大洞,則參考皇族夏宮的建造方式,以紅木來完成前後的閘門,山寨城堡就這麼理所當然的完成了。

至于為什麼我這麼肯定,因為我已經踏進了水牛堡的大門,光是那千紫萬紅的庭園、天火教禮堂、與中間站在吳大富自己雕像的噴水池,奢侈的花費難以估算。

一般平民百姓走進水牛堡里說不定還會以為自己誤入了天庭,要來覲見偉大的創世神大天使呢!

我在三名家丁的帶領下來到了吳大富華麗的房間面前,門前的兩排理所當然的站滿了用劍的食客,大約有二十幾名,從他們零零落落的站立姿勢看起來,武功都不怎麼樣,但是要對付幾只從深山里冒出來的低等妖怪應該是不成問題才對…

吳大富雖然身上沒有任何皇室血統,從名子上來看也壓根與貴族無緣,然而他卻因經商而腰纏萬貫,卻因提供貴族糧草馬匹以抵抗肆虐東北的妖魔而受到提拔。

如今的吳大富已經正式成為阿克蕾雅王國的男爵,受騎士王莫藏鋒冊封水牛山一角的土地。

雖然這樣身份與他平庸的能力而言,在滿是高官貴族的宮廷里實在稱不上有多少威望,但要完成我的願望,大概最多就比捏死螞蟻還困難上一些。

當我正四處盼望的時候,一個穿錦緞的貴族在下人的服侍下迎了上來,見到我和那三位家丁,就露出了那副令人厭惡的富貴嘴臉,他用牙簽挑了挑牙齒里卡住的肉屑,問道:又有賤民來要飯了嗎?我也是有家人要養的啊!!趕走趕走!!整天過來打擾本爵爺吃飯,要不要讓人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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