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樁意外,可沒人相信,只因她剛好和他談完分手,出了餐廳就出了車禍。其實黛比在意外發生的當下還能開口說話,一直哭喊著,「痛……誰來救救我……我不想死……」
當天不放心懷了五個月身孕的女兒前來和他談判的黛比媽也听到了,可也許對他心生憎恨,她一直對前來處理意外的警察說女兒是被他害死的,還說她看到他伸手推她!幸好有目擊證人和店家安裝的監視器還他清白,他是在黛比發生事故後才由餐廳門口走出來。
人死了,再爭論自殺或意外已經沒有意義,他比較好奇心是,張夫人知道這件事有可能是透過征信,但她居然還知道黛比死前詛咒他的話!
他都不知道黛比的詛咒已經媲美埃及法老王對盜墓者的詛咒那樣「享譽國際」了。
張夫人知道了這些事,想必也對張老提過,只是老人家不信這些,認為那是無稽之談。可隨著張蔚凡和他交往後禍事不斷,張老什麼時候無話可說就不知道了。
張蔚凡之前的意外已經傳得沸沸揚揚,這回被狗咬傷,想必傳言短期內不會消散。
話又說回來,也不知道是傳言得太厲害還是怎麼,連他都開始覺得不對勁。
細數和他交往過的女人,只要時間長了點的,不受點傷,進出個幾趟醫院,好像沒辦法「做交代」。
受點傷的還算幸運,因此沒命的也有人在。有時候他忍不住會多想,那些後來離開他的,不管是自願還是非自願,也許才是真的幸運。
質殊和他在一塊時不也常常發生小意外?光是想像她待在他身邊卻發生什麼無法挽回的缺憾,他都無法忍受!
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這樣的事,到底哪里出問題?巧合?還是真有詛咒這事?
老實說,他還是覺得所謂的詛咒太光怪陸離,那麼,是巧合嗎?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巧合?事出必有因吧?
他皺著眉想事情,邱秘書又請示,「是否要替您準備花束?上回送的紅玫瑰,張很開心。」
「不必了,我這人好像不適合對女性好,免得到時候她又受莫名的威脅。」他苦笑。
邱秘書謹慎的不予置評,轉回方才的話題,「晚餐要訂哪家餐廳?和張約幾點?」
「七點過後吧,餐廳……你拿主意。」這樁婚事是他的選擇,可厭惡感卻日漸加深。他想,比起張蔚凡,他更厭惡自己,那個駕馭不了自己真心的自己!
才三個月,他都懶得應付了,這樣的婚姻怎會沒有問題?他真的要訂這個婚?是不是該趁現在趕快打住?
邱秘書欠了才離開。
這一天他在忙碌中度過,到了六點四十幾分還在開會,經秘書傳紙條提醒才知道約會要遲到了。他依然不顧不理,還要秘書取消約會,堅持把會開完,七點四十一分走出會議室。
「張打了二十通電話找你。」一看到他,邱秘書立刻向他報告。
「不是告訴她約會取消了嗎?」
「她不願意,後來的語氣有點……強硬。」
「大腦無法運作的條件反射,表示此人處于行尸走肉中。」
盛昕皓苦笑。
「給你的補償。」拿出一朵系著粉色蝴蝶結的長柄玫瑰放在桌上。
「這是什麼?」
「花。」
「我知道,這是……」
「玫瑰。」
他差點沒翻白眼,鐵漢柔情今天吃錯什麼藥?「為什麼要送我玫瑰?」
「明天是張生日,我想也遇不到她,請你轉交。」
「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遇不到她。」
「這里不回收送出去的東西。」
言下之意就是若遇不到她,他收下就是。「你什麼時候也送我一份禮物?就你所知道的張質殊……一切關于她的事。」今晚的他忽然很想听听別人眼中的她、他所不知道的她。
「那一位一開始是個難以捉模的客人。每一次出現在這都不是為了我的調酒,而是因為你。別人以為她外表冰冷不容易猜心情,我倒覺得只要你出現,要猜她的心情不難。
「你開心,那天給她一杯「彩虹酒」、「天堂」、「環游世界」就沒錯。
「你心情不好,那天調給她的酒就「黑色俄羅斯」、「血腥瑪麗」似乎適合些。
「從你們一起來到這里,她一直是看著你的。但是,發覺她的心思跟著你轉是在近幾個月,那種笑、那種開不開心全系在一個名叫盛昕皓男人的身上,她不再是你那個「哥兒們」,而是……一個女人。
「前陣子不知道你們為了什麼鬧得不愉快,她曾經一連八天獨自一人來這。從一開始的詢問︰他來過了嗎?到後來什麼都不問,只點了杯酒就傻乎乎的等……無論是等著被原諒,還是原諒人,她的眼神很孤獨、很惆悵。後來你出現了,她那種想藏都藏不住的開心……」
「不知道為什麼,讓我聯想到被主人遺棄的狗,她自始至終都知道主人在想什麼,只是一直給自己希望,不讓自己對主人失望,後來以為主人回心轉意,她開心得不加掩飾,像是撿回自信和相信人的能力。」
「你問我她對你的感情是什麼?我不知道,也不適合回答你。只是我想說的是,一個驕傲的女人,只有一種人可以讓她放軟身段,那就是她心里的情人。」
「希望今晚給你的「禮物」你滿意。好了,以後別再叫我說那麼多話。」
離開「老地方」後,盛昕皓不知不覺來到張質殊常光顧的日本料理店。近十點了,店里已經不供餐,忙著收拾清理。
發現外頭站著人,老板以為是要用餐的客人,客氣的說︰「停止供餐嘍,不好意思。」一看是盛昕皓,他像想起什麼,忙開口叫住他,「盛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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