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微涼,窗外的蟬鳴正濃。@m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她微微睜開了空洞的眼楮,入目的便是刺目的白。意識到這里是醫院,她下意識的去撫模自己的月復部,平坦的觸感讓她的眼淚比意識先一步醒了。
她一臉的蒼白躺在病床上,額角還包著紗布,微微滲在紗布上的血絲成了整張面孔上唯一的血色。空洞的眼楮流著眼淚,那雙瘦的干枯的手指死死的拉著自己的病服,干燥起皮的嘴唇喃喃的都是痛苦︰「孩子,對不起,媽媽沒有保護好你……」
那個在她月復部生存了兩個月的小生命只因為夏含玉那麼一推就沒了,孩子的父親在第一時間沖去抱住的不是她,反而是殺害他們孩子的凶手。
身上再大的疼痛,恐怕都比不了心中的疼痛。
她咬著嘴角慘白顫抖的嘴唇,緩緩的閉上眼楮,任由眼淚落下。
而這時,剛進來的護士以為她睡著了,多看了幾眼她蒼白的臉色不由議論了起來。
「這個女人真可憐,懷了許總的孩子剛流產,許總就娶了她的親妹妹。」
「是啊,听說今天的婚禮很盛大,現在整個海灣酒店堵滿了記者,希望能偷拍幾張婚禮的照片。」
「說真的,那個夏含玉真幸運,能嫁給許暨東這樣的男人!多金帥氣又有權勢。」
「哎,咱們就別想這好事,反正到不了我們的頭上。」
「……」
兩個小護士你一句我一句的邊說著邊給躺在床上的夏含笑換好了吊瓶,兩人誰也沒有注意那雙死死攥住被角出血的手,八卦的說完後又開著玩笑走了出去。
她們剛走,夏含笑那雙空洞的大眼再次睜了開來。痛苦夾雜著恨意充斥她的眼眶赤紅起來,牙齒死死的磨著嘴唇,一顆顆的血珠從唇瓣上冒了出來。
今天是他們的婚禮,她的祝福還沒有送到,怎麼能不去?
這間病房空落落的,沒有一個人來往,顯得有些沉悶異常。處處都彰顯著孤單。近中午的時候,夏寒生來了,手里帶著一束康乃馨,里面夾雜了幾只她喜歡的白玫瑰。
猜想她可能還沒醒,夏寒生動作十分輕打開了病房的門,本來小心翼翼的眼楮看到空無一人的房間時不由一愣,快步走了進來,試探性的喊了幾聲︰「笑笑……笑笑……」
沒有得到回答,夏寒生打開洗手間的門,里面並沒有夏含笑的身影。衣櫃里也沒有夏含笑入院時穿的那件衣服,被換下來的病服躺在了病床上。就連輸一半的吊瓶針頭似乎也被有意的拔掉了。
一股濃烈的不安涌上了夏寒生的心頭,他似乎知道了含笑去了哪里,飛奔沖出了病房。
——
站在海灣酒店的門口,夏含笑用自己的意志力支撐著身體,不讓她在這個時候狼狽的倒下。
記者在她出現的那一秒發現了她,本應該上去把她團團圍住問一問被拋棄感想,但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卻讓人不敢上前。
憑著那張和新娘長得十分相似的臉,登記處慌神忘記了要請帖登記,讓夏含笑直接走了進去。
富麗堂皇的大廳內,到處都是香檳塔和滿臉笑容的客人。
當夏含笑進去的那一剎那,所有人的笑意定格,都僵硬在臉上。
夏含笑忽略到所以詫異的目光,不穩的腳步直直的朝著正廳中央的新郎新娘走去。
豪華的婚禮,處處的貴氣都在祝賀今天這一對新人。新娘滿臉笑意的依偎在新郎的懷里,正在和許暨東咬耳朵說著什麼,轉臉看到了夏含笑,甜美的笑意一下子冷掉了,幾乎是下意識的月兌口而出︰「你怎麼來了!」現在的夏含笑應該在醫院才對,怎麼會來這兒?
許暨東似乎也沒有想到夏含笑會來,平坦的眉頭明顯不悅的皺了起來。英俊的臉上多了一絲不明的情緒。
夏含笑的目光第一眼便落在了許暨東的身上,這個男人就算是露出不悅都有專屬他的氣場。
轉移過目光放到了美艷動人的新娘身上,本來清冷的眸子更加陰冷起來︰「今天是妹妹的結婚典禮,我給妹妹帶了一份大禮過來!」
陰陰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夏含玉盡量穩住自己的情緒,伸手挎住了許暨東的手臂,省掉心虛,笑靨如花︰「姐姐能來就是對我最好的禮物,昨天姐姐推到我的事,我已經不放在心上了,是暨東哥太緊張了,如果昨天有話傷到了姐姐,姐姐還不要放在心上。」
看看,這就是夏含玉,多麼會做人,三言兩語將責任推到夏含笑的身上,更是外加炫耀自己的幸福和大度,生怕周圍的人不知道她被夏含笑傷害一般。
站在夏含玉身邊的男人一動不動,夏含笑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終于忍不住譏笑出聲︰「呵呵,夏含玉,你好本事!一夜之間將自己的準姐夫變成丈夫,我真替爸感到高興,生了你這麼一個有出息的女兒。」
一句話,夏含玉臉色蒼白,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許暨東手快的撫住夏含玉,蹙眉的看向那個給自己新娘帶來難堪的女人,怒聲里帶著明顯的冷意︰「夏含笑,夠了!是你頂了含玉,我才和你訂婚,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
夏含笑臉上笑意不變,譏諷一點點的增大︰「是啊,你終于找到你要的女人,而我呢,因為一張和她長的相像的臉卻要賠上我的一切……」
喃喃的聲音里都是痛苦,苦澀夾雜著恨意染上嘴角,直直的看著他︰「如果可以,我寧願在二十年前就毀掉這張臉,或許你就不會把我和她分錯!」
許暨東似冰刀刻出來的臉頰上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有半分動容。反是散發出懾人的寒冰,字字涼徹她的肌膚︰「夏含笑,你一直知道我愛的是二十年前的那個夏含玉,並不是你!我分的很清楚,是你用相同的一張臉欺騙了我!」
呵呵,許暨東,你還是不懂我的話,你還是不懂,終究錯愛了……
站在大廳的夏含笑顯得與這里格格不入,她臉上盡是決然的笑意,明明身子搖晃不止卻連連點頭,失望充斥她整個胸腔,聲音漸揚︰「許暨東,你還是把我認錯了……不要緊,你以後再也不會認錯了。」
猛地,她的手里多了一把水果刀,眼楮死死的盯著那個男人,一點停頓都沒有狠狠的朝著自己臉上劃去!
刀尖太鋒利,速度太突然,那溫熱的鮮血幾乎一點預兆都沒有噴射到了男人的手背,讓男人整個人一僵,骨骼分明的手明顯的顫動了一下。臉上的神色一怔,莫名裂心的疼從胸口傳了過來。
夏含笑的手也在顫抖,水果刀落地,她的右臉上出現了兩條交縱鮮明的「X」字,那兩條傷口上還有汩汩的鮮血流出來。
現場的所有人都讓她這突然而來的舉動嚇到了,夏含玉的眼楮里盛滿了恐懼,害怕的退了幾步。
那明明是傷,痛的渾身顫抖的厲害,但夏含笑的臉上卻像是感覺不到疼一般,反手推翻了香檳塔,心死,眼楮里更是灼灼的恨意︰「夏含玉,這就是我送你的禮物!」
忽然轟塌,香檳淺黃色的液體濺了夏含玉一身,夏含玉嚇的躲避了一下,兩雙高跟鞋擰斷,整個人倒在了地上,一聲慘叫傳了過來︰「啊……暨東哥,孩子……」
伴隨著夏含玉的喊叫,夏含玉第一時間護住了自己的月復部,整個人癱坐在地上,零碎的玻璃渣掉了一下,狠狠的朝著夏含玉砸去——
許暨東一驚,第一時間沖上前,死死的反護住夏含玉,那些破碎的玻璃都砸在了許暨東的後背。
夏含笑握緊手,站在原地不曾動一下,心卻成碎片,早已鮮血淋灕。
許暨東,你這麼奮不顧身,究竟是為了夏含玉,還是十年前的那個女孩?
許暨東無礙,但是夏含玉已經昏迷了,擋去了所有的玻璃,許暨東凌厲的轉過身,陰沉的眼楮都是厭惡,看著夏含笑咬牙切齒的開口︰「夏含笑,你太過分了!你知不知道含玉有孩子?」
「過分?」夏含笑眼眶溢滿淚意,痴痴的反問。
夏含玉有孩子?那她呢?難道夏含玉的孩子就該得到重視,她的孩子就該死嗎!
眼前這個男人,曾給她萬千寵愛,只是到了今天,他依然有那份寵愛,只不過換了主角!許暨東,你有的究竟是恩情,還是愛情?
冷笑,陰狠布滿她的臉孔,恨意的言語從她的口中蹦出來︰「她和她的孩子都該死!」
「啪!」
在夏含笑月兌口而出的那一剎,許暨東暴怒的一巴掌已經印到了她的臉上,暴怒冰冷看著她︰「滾!以後別讓我看到你!」
說完,轉身抱起昏迷的夏含玉就沖出了大廳。
看著他決絕的背影,夏含笑哭了,隨後又笑了,直到那個男人的腳步聲消失在她的耳邊,她倔強的意志力終于撐不住了,所有的力氣一下被抽離朝著地上倒去。
就在夏含笑以為自己要摔在地上的時候,一具溫熱的懷抱卻接住了她,讓她避免接觸到冰冷的地面。
在意識消失之前,她模糊看了抱著自己的人,笑著,眼淚卻一下子涌了出來,抱住她的終究不是他。伸手緊緊握住夏寒生的手臂,淺淺的笑意月兌離︰「哥,我好累……」
她真的好累,累的什麼都不想再去面對。
一句話,她枯瘦的手從夏寒生的手臂上滑落,眼楮緩緩的閉上,眼淚卻還在繼續。
「笑笑!笑笑!」
最後殘留在夏含笑耳邊的都是夏寒生對自己的呼叫,漸小漸消,腦子瞬間空白。
許暨東,為我痛的人終究不是你,我們……終究相互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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