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希淡笑,「那些事情不用理會。」
「那些人看人的眼神可真夠嚇人的。」蘇雲玲還有些後怕的說道。
蘇雲希笑了起來,「有什麼可怕的。很快威遠侯府就會上門來提親。屆時這些都不是問題。」
蘇雲玲也跟著笑了起來,「你說的對,的確沒什麼好怕的。」又朝屋里看了眼,見那些太太夫人們不知疲倦的打听著各種消息,蘇雲玲哆嗦了一下,總覺著這種情況太過可怕。「雲希妹妹,圍著老太太的人可不少。」
蘇雲希笑了起來,「那些人圍著老太太也沒用。」
蘇雲玲點點頭,的確如此。蘇雲希的婚事只有蘇成說了算,這是蘇家公認的事情。就是杜四這個繼母,連插手蘇雲希婚事的資格都沒有。蘇雲希這種情況讓人羨慕的同時,也讓人為她捏了一把冷汗。因為不知道蘇成究竟想給蘇雲希說一門什麼樣的婚事。若是好那就罷了,若是不好,蘇雲希這樣的人才就可惜了。
蘇雲希並沒有猜到蘇雲玲會這麼擔心她的將來。看時辰差不多到了,蘇雲希再次走進去。
這會太太夫人們也不圍著元氏還有蘇老太太說話。大家安靜的坐著,看著下人們將嫁妝抬出去,送到朱家那邊去。
每抬出一個嫁妝,下人就要唱和一聲,讓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蘇家給閨女的陪嫁都是些什麼東西。
這個過程持續了不少時間,畢竟元氏給蘇雲蓉準備了不少東西。不敢說十里紅妝,五里總是有的。
事後,元氏又留大家用飯。太太夫人們紛紛推辭,說是明兒再來。今日就不留下用飯。
元氏興奮難耐,又同蘇老太太說了好一會話,大家才散了。
事後元氏讓蘇雲玲去陪蘇雲蓉,明兒就是大婚的日子,可別鬧出什麼事情來。不過姑娘家出嫁之前,難免心生忐忑。好好安撫一番,明兒心情也不會那麼緊張。
今日,蘇雲蓉一直保持著安靜和得體的禮儀。蘇雲玲進去的時候,蘇雲蓉正坐在窗前看著外面的小鳥,似乎是在沉思,又似乎只是在單純的看著那些花草小鳥。
蘇雲玲給茶杯續上熱水,放在蘇雲蓉手邊,「大姐姐喝點茶水吧。」
蘇雲蓉回頭看著蘇雲玲,顯得很平靜,「你來作甚?」
「母親讓我來陪著大姐姐,若是大姐姐有什麼需要,可以同妹妹說。」蘇雲玲笑著說道。
蘇雲蓉回頭,不再看蘇雲玲,「你走吧,我現在就想一個人安靜。」
「大姐姐明兒就要出嫁了,難道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蘇雲蓉笑笑,「該說的都說完了。你是我妹妹,這沒錯。不過我不認為我同你還有什麼可說的。所以你走吧,不要影響到我的心情。」
蘇雲玲起身,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說道︰「大姐姐,朱公子很好,希望你能惜福。還有,我的年齡也不小的。等忙完你的事情,母親就會開始為我相看婚事。」
蘇雲蓉狐疑的看著蘇雲玲,「你同我說這些做什麼?」
蘇雲玲搖頭笑道︰「沒什麼,只是想同大姐姐說說話而已,行了,既然大姐姐不想見到我,那妹妹這就走。」
蘇雲蓉透過窗戶看著離開的蘇雲玲。心頭感覺蘇雲玲有些問題,可是又想不出來究竟問題是出在什麼地方。嘆息一聲,放下對蘇雲玲的猜測,想到明兒就要出嫁,成為朱家婦,說蘇雲蓉不緊張那肯定是假的。但是緊張又能如何,她改變不了這一切。而到了如今,她也不想改變。
次日大婚,賓客如雲。當然其中不少人是看在蘇成的面子上才來的。這樣的場合,也是一個交際應酬,結交他人的機會。至于對新娘子的關注,並不是那麼多。至少沒有元氏想象的那麼多。但是這依然不減元氏的激動和興奮。
拉著蘇雲蓉的手,蘇雲蓉都還沒哭,元氏就哭了起來。想到蘇雲蓉從今以後就是別人家的媳婦,要被婆婆管著,要天天立規矩。要伺候公婆伺候相公還要照顧小叔子小姑子,想到這里,元氏就心疼的不行。一個勁的哭。
可是做人兒媳婦的,哪個不是這麼過來的。哭也改變不了現實。
杜四拉著元氏,小聲說道︰「大嫂應該高興才是。大姑娘出嫁,大嫂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婚事。至于朱家姑爺,一看就知道是個心疼人的。大姑娘嫁過去,好日子還在後頭。大嫂可別再哭了,大喜的日子,這麼多人看著。」
元氏點頭,背過身去,擦掉眼淚。再次囑咐蘇雲蓉,到了朱家,一定要恪守婦道,要孝敬長輩,同姑爺好好相處。不要耍小性子。婆家不比娘家,在娘家,人人都讓著寵著。到了婆家,就要多考慮考慮他人的感受。
蘇雲蓉一直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只是到了此刻,她也忍不住流淚。元氏哎呀的大叫,「可別哭了,小心將妝哭花了。好好過日子,肯定能過好的。」
蘇雲蓉鄭重的點頭,「娘放心吧,女兒會過好的。」
「好孩子,還孩子。」元氏差點又哭出來,總算給憋住了。
喜娘進來,說是吉時已到。蓋頭一蓋,被蘇木賢背著出了閨房。元氏趴在門框上又哭了起來。望著蘇雲蓉,就好似是被人在心頭割了一塊肉似得。
蘇雲蓉趴在蘇木賢的身上,心頭很難受,卻一直克制著自己,不讓自己哭出來。
蘇木賢卻小聲的說道︰「雲蓉,想哭就哭吧。」
蘇雲蓉搖頭,「我不哭。」
蘇木賢腳下一頓,然後繼續前行。「雲蓉,嫁到朱家後,若是朱家人對你不好,有人要欺負你,你就回來告訴我們。即便娘不能幫你做主,我也會幫你做主。」
蘇雲蓉拼命的點頭,「嗯,我都記住了,大哥你也要好好讀書,爭取考個進士回來,光宗耀祖。」
「放心吧,我一定會考取的。將來我給你做靠山,幫你出頭。如此就沒人會看輕你。」
蘇雲蓉笑了起來,笑中帶淚。成長是需要代價的,若是可能,她只希望永遠都不要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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