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靠姑娘家的婚事,即便能給家族帶來一時的繁榮,也帶不來一代人的繁榮,更別說幾輩子的繁榮。這個道理,父親肯定明白。父親只看到這里面的收益,卻沒看到這里面的風險。女兒以為父親還需慎重考慮。皇上立太子,太子就成為靶子,女兒很擔心。」蘇雲希直言不諱。
蘇成卻滿意的笑了起來,「你很不錯,沒想到在這方面還有所見識。不過不能怪你,朝政你不懂,內情你更不明白。此事為父經過深思熟慮,風險和收益為父都看的很清楚。你只需按照為父說的去做就行了。」
蘇雲希微蹙眉頭,「這麼說來,父親是下定了決心嗎?不能再改變嗎?」
蘇成搖頭,「不能再改變。雲希,為父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為父對你抱有莫大的期望,希望你能更進一步。不過首要條件就是你也要有這份心思,有這份上進心,你才能用足你的聰明干勁去取得這份機會,得到這個機會。你會讓為父失望嗎?」
蘇雲希搖頭,「父親,我不知道。因為還現在還沒想明白該怎麼做。是接受還是抗拒,我都還沒有一個確切的主意。」
蘇成大笑出聲,「很好,你能對為父坦誠,為父很欣慰。下去吧,好好想想,想好了再給我答案。這份請帖你拿著,毀了這份請帖,為父可沒辦法再給你弄來一份。若是你不想去,那就丟了吧。若是想去,不妨好好準備。福雅公主的宴席,定有才藝表演。福雅公主喜歡會琴藝的姑娘,這不是秘密。相信到了那一天,肯定有很多人表演琴藝。你若是有心,不如另闢蹊蹺。」
蘇雲希點頭應下,接過請帖。「多謝父親提醒,女兒會好好考慮的。」
蘇雲希離了蘇成,回到房內,關起門來,將請帖丟在抽屜里,就不再管它。
蘇成板著臉,有些發愁。蘇有福在蘇成身邊伺候著,「老爺為何要同姑娘說實話。姑娘知道這宴席不一般,若是沒存那個心思,姑娘說不定會在宴席上故意藏拙,如此一來老爺的打算豈不是落空了。」
蘇成笑道︰「我就是希望雲希能夠藏拙。」
蘇有福不解。
蘇成說道︰「雲希這丫頭是個極有主意的人,說她聰明絕頂一點都不為過。即便今日我不告訴她實情,等她到了宴席上自己也會察覺出來。到那時候,她要做什麼,我可就是鞭長莫及。如今提早告訴她,在宴席之前她肯定會有一個決定。只要有了決定,我才能決定下一步的計劃。行了,雲希那里,你讓人好生看著。近段時間就不要讓她出門去。」
「老奴遵命。還是老爺技高一籌,算準了四姑娘的反應,才有了這番安排。」
蘇成笑了笑,「行了,如今就看雲希這丫頭的選擇,希望她能做出正確的決定。」
「老爺放心吧,老奴相信四姑娘不是個糊涂的人。她清楚自己該怎麼做。」
「但願如此。」
蘇雲希沒心思睡覺,躺在榻上,微蹙眉頭,心里頭很是煩悶。蘇成讓她去選秀,這絕對出乎她的意料。更出乎意料的是蘇成的坦誠。蘇雲希明白,蘇成這麼做是希望她能夠心甘情願的進宮選秀,並且努力爭取機會,能夠成為某個王妃最好不過。不過瞧著蘇成的意思,似乎有些看好順親王,也就是未來的太子。
蘇雲希皺眉。接受還是拒絕,這是一個很艱難的抉擇。這個選擇關系著她的一生,她必須小心又小心。
翻來覆去睡不著,到了下半夜好不容易入睡,一大早又準時起來。沒睡好,精神頭也不太好。不過蘇雲希並不太在乎。給蘇老太太請安過後,蘇雲希就拿著書本筆墨去听喬先生的課。
喬先生對蘇雲希沒要求,蘇雲希願意來就來,不願意來也行。來的話,就給蘇雲希不知功課。不來的話,喬先生也不過問。這種很隨性的管教方式,蘇雲希很滿意。坐在頭一排,認真的听著喬先生講解論語。
對于論語,蘇雲希沒興趣。她更希望喬先生能夠講解春秋,講解史記。
下課後,蘇雲希留了下來,等人都走了蘇雲希去問喬先生。「先生,我遇到一個難題,不知該如何解決。」
喬先生對蘇雲希點頭,「可是需要老夫幫助?」
「正是。先生,隻果和香蕉都是水果,兩個都很好。可是現在有人說吃了隻果就能得到一個莫大的機會,讓人無法拒絕的機會。但是隻果有三五個,不是每個隻果都帶著機緣,而且一個人只能吃一個隻果。並且其中一個隻果還可能藏毒,吃下去僥幸不死也可能會丟掉半條性命。至于香蕉,依舊是香蕉,只是一個普通的水果,沒有出彩之處,也不擔心吃了中毒。但是吃了香蕉,也就那樣,不會讓人感到多大的興趣,更不會得到莫大的機緣。請問先生,那人們該選隻果還是該選香蕉。」蘇雲希認真的問道。
喬先生看著蘇雲希,這是個聰明的姑娘。若是個小伙的話,喬先生一定會用心培養,不敢說一定能考上狀元,但是榜上有名絕對沒問題。只可惜啊,是個姑娘。喬先生反問蘇雲希,「那你是想吃香蕉還是想吃隻果?你要知道每個人的選擇不同,你只能按照你自己的心意來選擇。」
蘇雲希一臉苦惱,「先生,我不知道。所以我想請教先生。」
「看你這麼矛盾,定是對隻果充滿的期待,內心也想著去搏一搏。這麼說來,你一開始就沒考慮香蕉,不是嗎?」喬先生說道。
「是這樣嗎?我真的一開始就沒考慮過香蕉嗎?」蘇雲希糊涂。
「不是嗎,問問你自己的內心,看看是不是這樣的。」喬先生笑道。
蘇雲希皺眉,她不知道,或者說她根本不確定。
「你不敢面對自己的內心嗎?覺著選擇隻果很可恥嗎?」喬先生再次說道。
蘇雲希卻如遭雷擊,頓時醒悟過來。是啊,她為什麼無法確定,難道潛意識里面在認為選擇隻果是可恥的嗎?因為可恥,所以就想理智的去拒絕。但是內心卻充滿的期待,期待選擇隻果,進行一場激烈的廝殺。
蘇雲希恍然大悟,「多謝先生,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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