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跟我走吧!」
他話語中的語氣像是詢問,卻又暗含著霸道的氣息,西西還沒等開口就听到他補充道︰「如果你還想要救那些仍留在這里的人的話……」
西西的心里陡然一震。是的,那些被吸食了精血的人是很難復原的,而且那個周一鳴已經被毀滅,曾經所采集的精血也難以回歸。更何況她一時想到了之前所見到的,與巫琴達成協議用自身所擁有的抽象未來的一部分,來交換自己想要的東西。如果可以,她就可以在文香玉泯滅人性之前,讓交易終止,也算拯救了她。
西西再次抬起頭時,眸中帶了一絲堅定,「好,我答應和你走。不過你要滿足我一個條件。」
西西深知,以她自己現在的能力,她根本沒有辦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月兌,那麼就不如化被動為主動,還能夠達成自己的目的。
他輕笑,靜待著她的下文,算是默認。
西西見他並不想要強制將她帶走,心中有了底兒,勇氣漸生,平靜的說出自己的條件,「我要巫琴終止與她結定契約的人的交易,立刻!」
「就這些?」他挑著好看的眉頭,睨向西西,卻隱隱帶著怎樣可看不厭的依戀情緒。
「就這些。」西西直勾勾的盯著他,內心之中正因為他接下來對她的回應而忐忑不安。
他抬手在半空中輕擊了兩下,西西竟然吃驚的發現巫琴已經從黑暗之中現身,墨色的長發幾乎同黑暗融為一體,唇紅齒白,白皙的臉頰又與暗黑形成鮮明的對比,極具視覺的沖擊。
難道巫琴一直以來都掩藏在他的身邊?可是從剛剛到現在,西西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的氣息。
「大人,您有何吩咐。」一如初見,巫琴盡管冷艷高傲。可是一旦到了他的面前,永遠都是一副謙卑的模樣,仿佛眼前的人是神祗一般讓人敬畏的存在。
「終斷之前所有做過的交易。」
只是一句冷冷的話,卻仿佛劈進了巫琴的心。她一向自詡高傲,對待凡事都漠不關心,可為什麼此情此景卻讓她不禁心痛不已,唇邊溢出諷刺的微笑。她從來沒有違背過他的命令,過去沒有,未來也不會有……巫琴沉重地低下了頭,聲音清冷如琴聲,卻蘊含著無盡的悲涼。
終止所有交易,對于她本人的傷害,他不會不知道。////這會讓她損失近五成的妖力!明明他可以輕易帶茹西西離開,不費任何力氣,不需要同她談什麼條件,可他卻選擇放棄她,只為了奪得她一時的信任。心甘情願的跟他走。
千年的陪伴,就算沒有愛情,可他怎能對她如此無情?
巫琴毫不猶豫的用縴長的手指劃破了右掌的掌心,印下一個深刻的十字血痕。很痛,可痛不過心里……也許用這種身體疼痛的顫栗能夠轉移她的視線,讓她不用那樣痛徹心扉。血液仿佛是有生命一般的成螺旋狀從她的掌心飛躍出來,無數暗藍色的靈光從其中鑽出來。鋪天蓋地一般的懸浮在整個狹小的空間之內。西西眼見著巫琴那張臉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可怖的青白色,她劃出傷口的手無力的垂落在身側,另一只手在半空中一揮,帶出的一道勁風,將所有的靈光匯聚,一股腦的從窗子處鑽了出去。飛散各地。
巫琴撫著胸口靠倒在牆壁上,似乎是難以呼吸格外痛苦的模樣。西西難免有些不忍的皺起眉頭,她雖然不了解巫琴此次解放契約到底付出了怎樣的代價,但是看著她此時的模樣,想著她只是听從了他的那一句話。就毫不猶豫的做出了近乎‘自殘’的舉動,著實讓她感到震驚,還有一絲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憐憫。
「我們可以走了麼?」
西西听到聲音回頭,見他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依舊散發著絕代風華,可在此刻卻讓西西感到有些刺眼。
「你不要管她了嗎?」
他走到她身前,恰好擋住她看向巫琴的視線,俯時一雙深邃如淵的眸就將她整個心神都吸納了進去,「我要你的眼中只能看到我。」
西西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頭腦一時的昏沉,稍稍回神時,察覺到握著自己手的冰涼,下意識的就抽回了自己的手。
西西環顧了一下四周,竟然驚奇的發現她此刻和他正處在一處幽靜的山谷之中,那景色格外宜人,仿佛人間仙境。如果不是此時西西身邊站著這個深不可測的男人,或許她還會被這景色所吸引,再次欣賞一番,可眼下她根本就沒有這種心情。西西深知她剛剛是被他迷惑,所以才會在沒有知覺的情況下被帶到了這里。
「巫琴呢?」
「你什麼時候對她產生興趣了?」他踱步到她身前,盡管西西與他的目光交錯,但是仍能感受到他投落在她身上那炙熱的目光,讓她感到不適,頓時變得有些不耐,「我只是覺得,你太無情了。」
「有情和無情都是就事就人而論……」他的聲音淡淡的,眸中光滑流轉暗含著讓她有些讀不懂的朦朧情感,西西的心髒一跳,一瞬間變得紊亂起來。
「這里是什麼地方?」沒有辦法同他靠的太近,每一次呼吸的交錯都讓她有種無法操控自己的感覺。西西向前走了兩步,適時的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頓時覺得壓抑的空氣都變得暢通起來,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頓覺心曠神怡。
「我為你創建起來的地方,可還滿意?」
西西蹙了眉,回首望向他,唇角揚起一絲笑意卻帶著些許嘲諷的意味,「為我?憑什麼?創建?不過就是建立在滿目瘡痍之上的幻境,會長久嗎?」
他的眸子漸深,走到西西身前,卻不讓她有機會再次逃離他的身邊,一手掀起她精巧的下頜,目光流連于她的眉眼,「西西。只要你留在這里,我就保證會讓這里長久如此美麗。」
這誓言說的如此動听,又配合著如此美景做陪襯,換了其他人恐怕都會沉醉在這份溫柔之中。可西西的心跳清晰的回蕩在自己的耳邊。她的眼底忽然有種要泛起微酸的感覺。腦海之中滿滿的都浮現出飛羽的模樣,她從來不知道失去了依靠的她,竟也會變得如此脆弱。
他似乎是感受到了西西的心緒,眸中閃過一絲狠厲,手上用力,捏痛了西西的下頜,讓她猛然回神,眼神就被狠狠的吸入那雙無盡的深淵之中,可他的語氣之中卻有著近乎乞求的卑微,「西西。看著我,為什麼你在看著我的時候,心中想的卻是別人呢?」
西西在他的面前根本無所遁形,她的心狠狠的一顫,伸手用盡全力推開面前的人。「你憑什麼和我說出這番話!我根本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憑什麼要我看著你,要我想著你!憑什麼?」她咆哮出了這一番話,喘著粗氣。
他怔了一下,但卻僅僅是一刻,他便抽回了僵在空氣中的那只空蕩蕩的手,唇角一派笑容幽幽綻放,放大在她的整個眼中的世界里。「那好,如果你願意,我們就從頭開始……我的名字,叫尉遲翼。」
「我不管你叫什麼!你把我帶到這里來,到底是為了什麼?」西西的眸子泛紅,死死的盯著他。可尉遲翼卻還是逃過了她視線的一瞬轉移。轉眼就到了她的近前,在她想要掙扎之前就用手頂住了她的後頸,微涼縴長的手指點在她後頸的那顆紅痣上,一陣灼熱的疼痛順著脊背穿透她的全身。西西的身子一僵,眼瞳之中的光芒漸漸隱去。表情變得僵硬起來。
他的手從她後頸處沿著肌膚的弧度一路滑到了她的眉眼上,近乎小心翼翼的描摹著她的每一處五官,一遍又一遍都不會膩。他低頭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個輕吻,唇角的笑意蕩漾開來,「如果可以,我不希望用這種方式來留住你……可是,時機馬上就要成熟了,西西,不要著急,你很快就是我的了……」
西西目光渙散的盯著他,又或者是在看著虛無的地方,她仿佛成為了一個失去自我意識,乖巧而听話的木偶,在尉遲翼的懷里靜靜的依偎,沒有一絲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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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香玉第一次睡過了頭,因為早晨沒有了崔瑾天的早安電話,這讓她感到莫名的心慌,來不及整理自己,就赤著腳一路跑到了房門跟前,拉開了大門。結果正見到住在同層但是卻在盡頭寢室的崔瑾天和他的室友從她的門前走過。
「瑾天……」她下意識的呼喚,眼看著要從她身旁旁若無人的掠過,及時喊出口。崔瑾天有些詫異的回頭,在看到文香玉之後怔了一下,隨後嘴角揚起淺淡卻疏離的微笑。是的,疏離的微笑,她沒有看錯!
「早。」
當文香玉回過神來的時候,是因為和她同寢的同學走到她身邊將她拍醒。那個簡單的字久久的回蕩在她的耳邊。怎麼可能!?在這之前,她用自己人生中的同情心換取了崔瑾天對她的迷戀,可是再看剛剛崔瑾天的模樣,哪有分毫的迷戀可言!
文香玉不敢置信的使勁攥緊了拳頭,尖銳的指甲刺入到肌膚里,帶來一陣清晰的疼痛,提醒著她身處現世的事實。
不可能,不可能!
文香玉猛然回身抓住了那個女生的肩膀搖晃,「瑾天,瑾天他怎麼會突然不理我了!」
那女生被文香玉莫名其妙的晃得有些頭暈,用盡全力甩開她的手,像看著精神病一樣的斜視著她,那鄙夷的眼神幾乎要讓文香玉發瘋,隨後她听到了那個女生的話,「你發什麼瘋啊!崔瑾天一直和李婷婷關系好著呢!你一直對崔瑾天緊追不舍,他不理你不是很正常?」說罷,那個女生干脆的轉身,嘴里還不忘不爽的碎碎念,一面揉著被文香玉捏痛的肩膀,回到房間里。
文香玉久久的僵立在原地,難道曾經的一切,都是她一廂情願的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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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啥ps了,東東感冒都這個樣子了,上完課捂著被子就趴在床上碼字,不給票票的親們,你們忍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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