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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發布會的前一天,凌晨六點多,林夏弦就接到楊培齊打來的電話。
「什麼?會場發生爆炸?怎麼會這樣子?」
「在安裝燈光特效時沒有注意到安全設置,引發了爆炸。」楊培齊的聲音帶著怒氣和責備,以及擔憂。
「好,我這就馬上過去看看。」林夏弦放下電話,披了件風衣匆匆趕了過去。
沒想到在這緊要關頭會發生這種事情,林夏弦一個頭兩個大了。
到了會場,看到徐書憶已經在安撫受傷的員工。林夏弦驚訝,沒想到他來得這麼早。
徐書憶臉色很不好,看到她的時候立刻沉下臉來︰「我不是早跟你說過了,在這個時候千萬別給我鬧出什麼亂子,這才幾天就出現這種事情,發布會開不成沒關系,人命關天你懂不懂?」
他越說越大聲,周圍的人紛紛朝他們看過來。
林夏弦沒有反駁。這次確實是她的錯誤。就算徐書憶沒有責怪她,她也會良心不安。
這兩天,她一直處于一種恍恍惚惚的狀態中。柯含的事,嚴晨的事,還有工作上的事情。她從來沒覺得生活原來是這麼累的一件事,累得她想找一個封閉的地方,一個人好好清淨一下。
她沒有打電話給嚴晨,嚴晨也沒有聯系她。其實,只要他來跟她解釋一下,她什麼都會原諒他的,什麼理由,什麼解釋都可以。她一直都對他堅信不疑。
徐書憶把她拉到休息室。
林夏弦以為他還要繼續開罵。
徐書憶胡亂抽了幾張紙巾扔給她。林夏弦這才發覺不知什麼時候,臉上早已一片濕潤,眼楮閃爍著晶瑩。
她什麼時候哭了?
「你就這點出息,有什麼問題就去問清楚,這樣折騰自己又耽誤工作,責任你負得起嗎?」徐書憶的語氣還是充滿怒氣,不過比剛才緩和多了。
「對,對不起??????」為什麼她覺得這情景很熟悉,熟悉到她很想抱住某個肩膀大哭一場。
「對不起有什麼用。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麼放心把你留在他——」說到他字,徐書憶突然住口,眼神閃過慌亂和無措。
還好林夏弦仍在自我檢討中,沒去注意他話里出現的不尋常的字眼兒。把他的話全部當成責備。
「徐總,這次是我不負責任導致出現這種致命性的錯誤,我想,這次發布會結束後,我就離開公司。」她低著頭,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離開兩字幾乎都發不出聲音來了。
「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方法。」聲音冷冽了幾分。
林夏弦不敢抬頭去看他,嘴巴不由自主就回應了過去︰「我不是在逃避問題,我工作能力差,上班又不負責任不專心致志,你就炒我魷魚再去找其他人好了,反正比我能力好的人滿大街都是,你——」
她完全抱著豁出去的心態,低著頭說到一半,突然發現前面的陰影越來越近,忍不住抬起頭來。
一個放大版的徐書憶的臉已經貼在她的臉上,他淺淺的鼻息,噴到她的臉上癢癢的,他璀璨的明眸上,長長的睫毛在風中飄動,他的呼吸,他的每一寸肌膚,驚鴻一瞥間,她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看到了。
「徐——」她想要推開他,他的身體瞬間壓了過來,一團溫暖隨即覆蓋在她的唇上。
「唔??????唔啊??????」她渾身閃過一陣電流,身體輕輕的顫抖著,腦中一片空白。
林夏弦眼楮瞪得雞蛋大,死死的瞪著徐書憶的眼楮,想要說什麼,卻渾身無力,什麼也說不口。
徐書憶溫暖而寬大的雙手抱住她的縴腰,柔軟的薄唇緊緊的貼在她的櫻唇上,氣息劃過她的每一根神經,不斷的向周圍的敏感地帶探索著。
林夏弦猛的用力推開他的身軀,「啪」的一聲,一巴掌重重的甩在徐書憶的臉上。
她踉踉蹌蹌的退後幾步,一個不小心癱倒在地上,她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朝他的方向吼道︰「徐書憶嗎,你到底想干什麼?」
她就一只受驚的小雛鳥,那般堅強的用柔弱的外表保護自己。
徐書憶有點愧疚,他剛才完全是不受自己的控制,卻沒想到傷害了她。
「我就是想讓你知道,你不是什麼人都能代替的,你就是你,天底下獨一無二的你!」他毫不猶豫的月兌口而出。
「不要讓我討厭你。」淚水自她的眼角滑落下來,「徐書憶,我再跟你說一次,我是林夏弦,不是你想羞辱就羞辱的卑賤女人,我受夠了!」
她靠著牆角勉強的站了起來,眼楮毫不示弱的瞪著他,那個又倔強又假裝很堅強的表情,實實在在的戳到了徐書憶內心的痛楚。
「我一直希望你過得幸福,以前是,現在也是。」徐書憶神情落寞的看著她︰「我不是故意傷害你的——」
他想走過去,牽起她的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然後把她擁入懷里。他剛踏出一步,林夏弦立即繃緊了神經,聲嘶力竭的朝他吼︰「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
徐書憶停下了腳步。站在大理石方磚上一動不動。
林夏弦看他不再靠近,稍稍松了口氣。她想逃,雙腳卻仿佛生了根似的定住在地上。
索性不逃了,她艱難的拖著已經麻痹的雙腿,坐上距離她最近的沙發上。
剛才她一時驚嚇過度,才會那麼慌亂無措,現在稍稍平靜下來,才覺得窘迫。雖說女子遇到這種事情,柔弱驚慌純屬正常,但她林夏弦,可是打過流氓,罵殺過蟑螂的女漢子,竟然被小小的性騷擾逼到這種境地,她還有臉出來混嗎她?
形勢逆轉,她狠狠的瞪了徐書憶一眼:「你不是想解釋什麼嗎?怎麼不吭聲了?啞巴了?」
她現在就是想罵人,反正這破公司她也不想呆了,多罵幾句,徐書憶趁早炒她魷魚。
徐書憶目瞪口呆的望著她,眼神有一瞬間的的迷茫。
女人是世界上最善變的生物。這句話他听說過,但林夏弦的表現完全大甩這句話十條街。剛才還我見猶憐楚楚可憐,現在竟然能夠這麼冷靜的坐下來主動找他談話。
徐書憶看林夏弦的眼神有絲陌生。
「對不起。」憋了老半天,他只說了三個字。
林夏弦冷笑。對不起,對不起就可以侵犯她,對不起就可以侮辱她,對不起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她?
「徐書憶,我正式對你提出宣告,你被我炒魷魚了。再見!」她怒氣沖沖的甩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沖出休息室。
徐書憶看著白色的背影逐漸遠去,最後化作晨光里的一個模糊的光影,漸漸逝去。他一個拳頭狠狠打在休息室的裝飾鏡子上︰
「徐書憶,你混蛋!」
碎片斑斕,破碎的玻璃片沾滿了黏糊糊的鮮血,鏡片反光,只看見他扭曲痛苦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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