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恙還在背著手拉拉鏈,怎麼夠也夠不著,她背對著試衣間的門,倏地听見 噠一聲,她警覺的回眸,頎長挺拔的身軀已經站在相對狹窄的小小試衣間里。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立刻回身雙臂緊抱防備的看著一派閑然的入侵者問︰「你怎麼進來的?」
薄慕野薄唇微挑,盡顯嘲弄與譏諷,那樣子分明就是一副「我薄慕野想進來誰能攔得住」的模樣,景恙從八歲那年進入薄家,就受夠了他這樣的自恃清高與倨傲。
如今,他甚至漫不經心的低頭望著她說︰「薄太太的事情就是薄先生的事情。」
說罷,便伸手驀地扣住她的腰肢,手指一路探過她的縴細的背,微涼指尖有意無意的劃過光luo肌膚上,帶起一層栗,她試圖推開他,可薄慕野不松手,這麼狹窄的空間里,她也是無處可逃的。
于是壓著跳的很快的心跳力圖鎮定的說︰「薄少,你要幫忙就快點!」
「薄少」這兩個字,滑進薄慕野耳朵里,可就變了味兒,明明看似恭敬,可從景恙嘴里說出來,就偏偏多了幾分不屑。
「薄太太難道不懂夫妻之禮?」
他目光隱含逼仄,景恙微微抬頭看他,還沒理解過來其中的寓意,只听見頭頂上方那冷冽的聲音道︰「難道你不該稱呼我一聲老公?」
如果能笑出聲,景恙一定會捧月復大笑起來,開什麼玩笑?他們兩個……還要用這麼肉麻的稱呼?
老公?不不不,她可是想都沒想過呢。
景恙陰著臉,聲音也冷沉了下去,「你不幫忙就出去。」
其實她還有後半句——不幫忙別在這里礙事兒。
可她景恙一向隱忍慣了,絕不會對薄慕野說出這樣的話,好在薄慕野也沒再難為她,伸手給她拉了拉鏈,在她耳蝸邊一字一句道︰「待會出去好好表現。」
景恙自然是知道他指的是什麼,無愛婚姻,一紙婚書,卻還要在疼她chong她對她寄予厚望的婆婆面前與這個「老公」裝作舉案齊眉,耄耋情深。
「我知道了。」
薄慕野視線下移,移到她過分平坦的小月復上,目光里含著譏誚,「一個月了媽沒給你好好補補?」
景恙一怔,薄慕野從領了結婚證就一直沒回來過,她差點兒忘了這茬兒,如果她再不抓緊懷上,這紙是包不住火的,她是不怕到時候薄慕野知道了真相,可是風冉那邊,並不好交代。
景恙微微垂眸,沒再搭話。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出了試衣間,導購小姐滿臉笑意,風冉坐在一邊的U型沙發上喝著紅茶,見他們出來也走過來了,饒是平時再雷厲風行再嚴肅,眼里也是掩不住笑意。
那導購似乎在這里干了很久了,很會巴結討好,而且也不讓人反感,還用了一句詩夸贊︰「薄少和薄太真是般配,和詩里說的一樣,一生一世一雙人。」
景恙看著巨大落地鏡里的一雙人,唇角微揚,這導購一定不知道,這《畫堂春》的後兩句卻是——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罷了,她與薄慕野算的上哪門子的相思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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