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被人勸回堂上,大夫也重新被請到堂前,當著馮氏的面,給翠縷仔細查看了一遍傷勢。
大夫恭敬的回稟到︰「人沒事,都只是一點皮外傷,並不嚴重。此時都上了藥,過兩日結痂,就一點妨礙也沒有了。」
事情鬧成這個樣,蘇霏漠在里面又做出交代臨終遺言的樣子,馮氏心里再不願意,也只能咬牙帶翠縷回去了。
阿史那步顏趁著馮氏進去探視蘇霏漠的功夫,來到翠縷身爆俯身|下去,輕聲道︰「你不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嗎,就讓你嘗嘗當棄子的滋味。」
「你說你後面那個主子,知道你攀誣夫人不成,自己還漏了馬腳,會不會殺人滅口?」
「嗯,要是我猜的不錯,你那背後之人怕你把她供出來,定是不能容你活下去的。等會她一定會派人來勸你自盡的,你要不要如她所願呢?」
「要我說呀,這人要是死了,就什麼都沒了。你費這般功夫,連背主求榮的事都做了,到頭卻什麼也沒得著,你甘心嗎?你說你在世的時候,你那個主子都不肯兌現她對你許過的諾言。你死了,她就能踐諾了嗎?」
「你想不想打個賭,看看我現在說的話,會不會實現。」
翠縷的臉上雖被蘇霏漠抓傷,實際上倒也沒有多嚴重,處理後又上了藥,一雙眼楮還有幾分神采。可這會兒,阿史那步顏說完這番話,這人就真的萬念俱灰,眼里連最後一分光都消失掉了。看起來就像個死人一般,最後如行尸走肉一樣被人帶下去了。
此時,天已大亮,無關之人都已退下。
蘇霏漠緩緩睜開眼楮,看著康氏灰白憔悴的臉色,知道這一天折騰下來,康氏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焦急道︰「阿娘,我的病已經好了,如今,一點事都沒有,您不要擔心。阿娘且先歇著,等養足了精神,兒再將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告訴您。」
經過這一番事,康氏自然知道蘇霏漠有事隱瞞自己,略略回想前情,也能把事情的經過,猜個八|九不離十。此時,那些個煩心事,雖然嚴重,但康氏並不十分放在心上。她最關心的還是蘇霏漠的病情。
「你這前襟上的血,是你自己動手做的手腳?」
見康氏臉上露出不豫之色,蘇霏漠再不敢 嘴,老老實實的回答︰「是。」
見眾人將信將疑的看著自己,又從袖中拿出一個鴨蛋大的鵝卵石出來。往腋下一夾,對康氏做了個鬼臉,笑呵呵的道︰「呶,如果說剛才那樣子只是迷惑人,這樣做起來,就有了病入膏肓的形了。」
見康氏仍皺著眉,蘇霏漠只好討好的道︰「大夫診病講究望聞問切,針對這個,兒便想到個裝病的絕招。先用被捂一身汗,擦上預先制好的,涂上去臉色看著蠟黃的脂粉。兒曾在一本書里看過,將這石頭夾在腋下,控制血液流經心脈的速度,可以使脈息受到影響,再加上這滿屋子的藥味,大夫來看,沒有不誤診的。」
「既然你的病好了,又因何這般?」康氏有些詫異的道。
蘇霏漠自然不能說那冊子上寫了,假若她不裝病拖延時間,明晚就是她們的死期。冊子的事沒法和任何人說,因為說了也無法取信于人,只能撿能說的,半真半假的和眾人說了。
「雖說我不會鳧水,但有姨母教的本事傍身,正常情況後湖那點水也淹不著我。當日,落水之時,我只覺得頭昏腦漲的,渾身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只在水里掙扎了幾下,後來想高聲呼救都不行……」
阿史那步顏撇了下嘴,一臉不高興的說︰「你這個樣子,實在是丟我的臉。看來你這功夫還差的很,必是在我不在的時候偷懶了,回頭我還得給你加碼。」
听到阿史那步顏這番話,蘇霏漠在心里小小的嘀咕了一句︰「明明是你教的功夫不咋地,還怪別人不用心……」蘇霏漠擰眉嘟嘴,但到底敢怒不敢言。
後來,蘇霏漠把自己因陳劉娘說的那番話,開始追查,到發現了蹊蹺,及夜探婁護衛的事,大概說了一遍。
「你說阿南……」
「呸,我就說那個人長了一張口蜜月復劍的嘴,必不是什麼好人,信任不得,果不其然。」阿史那步顏雖有明顯的外族血統,說話卻非常喜歡引經據典。
南氏的背叛行為,雖然讓阿史那步顏鄙視和氣番但阿史那步顏最關心的,是那個在她眼皮子底下作怪的翠縷。
翠縷的背叛行為,雖讓阿史那步顏生氣。更讓她生氣的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讓這個背叛行為成功實行,差點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一想到這,阿史那步顏恨不得,把她扒皮抽筋方才解心頭之恨。雖然,阿史那步顏信奉有仇必報的原則,但她報仇從來都是親自動手,不假手于人。這一點蘇霏漠到是繼承了她的衣缽,所以,蘇霏漠才會親手教訓翠縷,而不是讓身邊的侍婢動手。
「那個翠縷你為什麼交給馮氏?這麼做不是羊入虎口,趁了那些個賊人的心!還是你心軟,對那個賤婢下不去手?」
是呀,為什麼要把她交給馮氏呢?蘇霏漠嘴邊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她們想那麼容易趁心,總得付出點代價的。姨母放心,我的便宜她們也敢沾,那就讓她們好好的趁心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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