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求首訂。
蘇霏漠從來都不是一個好脾氣的女娘,康氏也沒有刻意教導過她行事要溫婉煦遜。蘇霏漠的認知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哪怕是所謂的預言冊,哪怕是所謂的命運,都不能使她畏懼!她骨子里的凶悍被激發出來,大不了魚死網破。蘇霏漠從來沒有讓別人沾自己便宜的習慣,哪怕是命運也不行!
當初蘇霏漠仔細端詳那幅插畫時,最後斷定那畫中所繪的建築物一角,應該是寺廟的一角。她曾繪制相仿的畫作交給栓子,讓他把這周圍大大小小的廟宇探查個遍,卻沒有任何發現。
蘇霏漠雖然十分失望,因為知道這幅圖,必有極其重要的隱情在里面,無奈短時間無法查不出,畫中所繪之處的真實所在。
那天她和栓子外出探路時,她靈機一動的問栓子,道︰「這沿途可有什麼寺廟不曾?」
栓子想了半天才道︰「離正路五里,往李莊去的一條小路上,有一處荒廢的城隍廟。」
蘇霏漠當機立斷拐彎去探查了一番。當她看見這處被荒廢的廟宇時,突然福至心靈,發現這城隍廟西北面,那一處飛檐的一角,居然和畫中所繪之處非常像。
後來蘇霏漠就打定了主意,既然冊子上的預警不但沒有消失,反倒增加了一句類似命運預判的警句。如果「命定之運」真的不可改,她情願那個以身犯險的人是她。前世康氏把生的希望給了她,今生她要做到起碼的回報。這便是蘇霏漠在擺月兌追蹤的敵人後,不但沒有往臨潼的路上趕,反而來到這處廢棄的城隍廟的緣故。
這邊蘇霏漠正在為腦海里突然閃現的莫名其妙的話,氣憤不已。這怒火激迫她從失敗的陰影中走出來,並打定主意要拼死一搏。
一直置身事外的錦衣人在此時突然站起身,打破了大殿里的微妙平衡。
還是那一如既往過耳難忘的嗓音︰「炎炎夏夜,月黑風高,果然是並不寂寞。只是這殿中憑的有幾分悶氣,到不如外面爽快……」
大周朝文風鼎盛,到處是才子佳人,蘇霏漠不無諷刺的想,這人居然也具備了詩人的潛質。
錦衣人的話音未完,他身邊一直躍躍欲試的女圭女圭臉,終于找到用武之地了,還未等錦衣人有下一步動作,先一步竄了起來,不耐的道︰「這人當真是呱噪,殺人害命也這般磨嘰。如今這年頭,干殺人越貨的勾當的人,也這般不講究起來。」
錦衣人看了他一眼,優雅低沉的道︰「不許生事。」
此時火光跳躍,那火光似也被這兒郎的面容迷惑,流連在他臉龐。半明半滅的光影,倒映在他的眼底,使他的眸子幽深難辨……
女圭女圭臉雖伶俐跳月兌,卻不敢在錦衣人面前弄鬼,他眨著一雙桃花眼,無辜的道︰「我去外面散散悶,若是路上好走,咱們就走吧。」
錦衣人微微頷首,示意他離開。錦衣人這種談笑間聶人的氣魄,收放自如的影響著殿中眾人。只一個動作,就改變了大殿中的形勢;隨後只說了一句話,又使黑衣男子提起的一顆心,放了下來。
黑衣男本就擔心這些人出手干預今晚的事,如今見錦衣人一副置身事外的做派,且有了一走了之的打算,很有幾分竊喜。他暗想只要過了今晚,將蘇霏漠母女拿住,這幾個人他已經記住形貌,到時候再想辦法將這些人辦理了。此時,最好是不要節外生枝,這些人要自己走自是最好不過的。
錦衣人如此干脆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很是超出蘇霏漠的預料。一時間,蘇霏漠臉上七情上面,把康氏看的十分擔心,她微蹙起眉頭,像是下了什麼決心。
蘇霏漠沒等康氏這邊有所行動,她的心思已經慢慢轉過一圈,且先行有了決斷。
此時,錦衣人的態度,也給黑衣男提了醒,不能這麼糾纏下去了,他應趕快催促蘇霏漠母女離開這里,等他真正交了差,這趟任務才算是圓滿了。
于是黑衣人當先開口,催促蘇霏漠趕快啟程。
只見蘇霏漠斜睨著黑衣人,冷冷的道︰「我們要是不跟你走呢?你待怎樣?」
「小娘子還是莫讓某為難。」黑衣人傲然的說,那態度像是在說無論蘇霏漠怎麼做,都不可能月兌離他的掌控一般。
蘇霏漠擺擺手,寶珠便從地上起來,扶著康氏退到了邊上,黑衣大漢像沒見到一般,並沒有出手阻攔。
「今天我就為難、為難你。」說罷,蘇霏漠手握彎刀搶先攻了過去。
刀鋒映著火光向黑衣人胸前刺過去,黑衣人見狀不慌不忙,偏身便閃開了。蘇霏漠見這一刺落空,身形微微一頓,手里的刀,順勢又追著黑衣人所在的方向劈將過去。兩人你來我往的打了一會,蘇霏漠雖然劈、撩、砍、刺的方法都用到了,但手法稚女敕,對敵之時運用的尚不純熟。盡管黑衣人手無寸鐵,幾個起落之後,蘇霏漠反倒有些不敵。
蘇霏漠和黑衣人剛一交手,火堆旁的這些人便都看出來蘇霏漠輕功雖然不錯,武藝卻稀松平常,勉強稱得上算是個花拳繡腿。眾人的心不由的感嘆,這小娘子落敗也就是頃刻間的事。
果然,黑衣人慢悠悠的道︰「娘子要是就這麼一點子手段,走不走,今天就由不得你了。」說完,欺身上前,反守為攻。
眾人見蘇霏漠明明無法迎接黑衣人的全力一擊,她卻不退反進,此時在黑衣人眼前也如先前一般,綻開一團紅白相間的煙霧。
黑衣人的警覺性和武功,都不是馬臉大漢能比的。雖然事發突然,仍堪堪躲過這波煙霧的襲擊,閃身到一旁,一陣嗆咳,還伴著陣陣的目眩神迷。蘇霏漠自然不會給他喘息之機,趁此機會一番強攻,到把黑衣人逼了個手忙腳亂。
黑衣人眼楮酸澀,喉嚨干癢,頭也有些暈乎乎的,半天才緩過勁來道︰「你這小娘子,當真是狡詐。」
「這可對不住了。」黑衣人不防頭,吃了一個暗虧,惱羞成怒,說著把腰間的佩刀抽了出來。「不給你點教訓,你還當某是個好說話的面人。」
黑衣人到此才稍微去了一點輕敵之心,因為他終于明白,地上倒著的那個馬臉大漢,到底是如何折在蘇霏漠手上的。這小娘子別看歲數不大,看著也弱不禁風的,卻一肚子鬼主意,輕忽不得。黑衣人此時不得不在心里告訴自己,要小心應付。
蘇霏漠笑罵道︰「呸,就你這點本事,還是早把刀拿出來的好,在這里裝什麼大尾巴狼。在裝下去,地上的那位就是你的榜樣。」
蘇霏漠這是繼續運用,剛才對付馬臉大漢的激將法,來激怒黑衣人。人一動氣,便容易出紕漏,這樣她才能有可乘之機。
黑衣人果然震怒,因為他要用手中成名的刀,對付這麼個弱質芊芊的小嬌娘,已經墜了他的聲名。若此事無人得知也就罷了,偏這會兒還有一群人,正眼巴巴的看著呢。此時,又受了蘇霏漠的奚落,他一向自視甚高,此時如何不氣。
他心中暗道這是你自找死路,可怪不得我,不給你個教訓,你就真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當下也不答話,提刀便掩殺過來。
剛才,黑衣人赤手空拳,蘇霏漠也沒沾到什麼便宜。這會兒人家兵刃在手,蘇霏漠立馬就落了下風。
刀光一閃間,蘇霏漠突然輕叱道︰「著家伙!」
黑衣人和她交了半天手,知道面前的這個小娘子,雖然面女敕、年歲小,卻狡猾機變的很。此時听蘇霏漠這樣喊,當下什麼也沒想,身子往旁邊一閃,避到了一邊去。
「哈哈,你的本事如何,我已經領教了。但你一個大男人的膽子這麼小,我還是第一次見。你是老鼠托生的吧,只配生活在溝渠里,專門干些偷偷模模,見不得人的勾當。」
黑衣人的膚色本來就黑,此時一張面皮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