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天空更顯沉悶。
紅花樓內。
樓蘭晨面色如水的坐在二樓房間內,李得意臉色焦急的在房間內走來走去,而房間的窩榻上,千小機雙眼緊閉的躺著。
李得意頭發都被撓亂了,語氣擔心︰「這大哥究竟是怎麼了,這都晚上了,怎麼還不醒?」
經過一下午的轉變時間,千小機的面色雖然有著好轉,但還是蒼白一片,而且經過查探,絲毫沒有蘇醒的樣子。
樓蘭晨注視了幾下千小機,眼色閃爍,不知在想什麼︰「李兄弟不必擔心,大夫已經看過,只要多加休息就好了,大人的身體並無什麼大礙,就是月兌力嚴重。」
「我就是擔心這個啊!無緣無故為什麼會月兌力,還有今天無緣無故從外面闖進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李得意沒有繼續轉悠,而是找了一條板凳坐了下來。
肯定是出去遇到了高手交戰,千小機不敵,所以逃跑而回導致了月兌力。
這是樓蘭晨的想法,不過他可不會說出來,這可是損失面子的一件事。
李得意眉頭緊皺,心里居然有種危機感,今天的事處處透著詭異,什麼事都超過了他的想象。
看來要想弄清楚大哥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就得模清楚今天千小機離開紅花樓發生了什麼事。
樓蘭晨本在思索,卻是忽然抬頭,眼眸中出現波動,李得意的氣質突然變了。
沉穩,平淡,安靜,淡然。
智慧者,樓蘭晨腦海中升出這個代名詞。
似乎一切李得意都了然于胸。
李得意那嚴肅的眼神,變得平淡無比,沒有了那種焦慮,慌張的眼色。
可怕,果然縣太爺身邊無弱人。只是所有人在縣太爺面前都隱藏了起來。
李得意內心平靜,思考著來到宜城的一點一滴。
大哥要是出去玩耍,絕對是會叫上自己,不叫上自己的原因,那麼就是透著所謂的危險。
而危險就是來自幫會,大哥肯定不會自動送上門去,大哥的性格躲開還來不及,那麼就不會是幫會。
而值得千小機出去,卻是有危險的地方,那麼就是只有一個,縣衙。
李得意心思連貫,大哥即將上任,而連春就是一個未知的因素,跟隨在千小機的身邊,李得意還是多少能夠知道千小機的想法。
在上任前,千小機要是不模清楚,那麼他上任後怎麼會安心。
「樓大哥,派人去縣衙查探一下消息,然後再讓人去神劍街,和那埋葬那些死去人的郊區外查探一下。」
李得意聲音平淡,語氣有著一種自信。
就是這三個地方,千小機最有可能去。
能夠想到另外兩個地方,李得意也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他知道千小機心中對著這兩個地方有著愧疚,只是他不想多說,越勸,反而更加不能取得效果。
他心中的想法其實就是只有縣衙。
樓蘭晨疑惑的看了一眼李得意,雖然疑惑,但是還是答應下來︰「沒問題,我會馬上派人去查探。」
李得意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多加注意一下連春,不知道樓大哥知不知道連春是不是幫會之人?」
聞听李得意的話,樓蘭晨就知道李得意他在擔心什麼︰「李兄弟,你放心,連春絕對不會是幫會的人,他一直都是當著他的那個捕頭,當年我邀請他進,哪怕給他紅花會南環區的勢力給他管,他也拒絕了,他說他是縣衙的人。當年的我還罵過他迂腐。」
「哦?」李得意松弛的眉頭又緊了起來。
如果連春不是幫會的人,那麼千小機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猜測錯誤了。
「我知道了,樓大哥你叫人去調查吧,你可以直接去盤問他。」說完李得意在千小機枕頭下搜出了那塊綠色的官印︰「拿著這塊官印,相信如果有事發生,他會告訴你們的。」
樓蘭晨伸在衣袖里面的手輕微一抖,這是多麼的相信他,居然親自把官印給了他。
官印就是縣太爺的象征,誰拿到官印,誰才是真正的縣太爺。
如果是朝廷直命官到是不需要,但是在這個遠離朝廷的地方,官印,才是王道!
樓蘭晨呼出呼出一口氣,接過了官印︰「謝謝……」
李得意沒有表情,樓蘭晨知道,自己恐怕已經被他們所接受,而他們現在是真正的盟友關系,不,他是屬下,千小機他們是主人,但是樓蘭晨卻無排斥感,他的投靠,成功了!
樓蘭晨告辭出去,他明天要親自去,官印這事事關重大,一點馬虎不得,所以他不敢輕易交給別人。
李得意看著樓蘭晨出去,嘆了一口氣,看著躺在床上的千小機,李得意總感覺失去了主心骨。
寒風蕭瑟,夜色之中,一全身白的男人站在房頂之上。
這男人如風中精靈,穿著白色的衣服,披著白色披風,脖子處系著一條白中帶藍的圍巾,圍巾與披風在風的吹動下,翩翩起舞。
男人戴著一個白色的面具,露出鼻骨上方的皮膚,面具上的眼楮,微眯而攝人,在這黑夜之中,明亮如波。
他的身姿優雅,僅僅只用一只腳尖踏著房頂,黑絲被風卷起,似乎他的身體完全沒有重力,身軀如履平地,好似無物。
眼神波光粼粼,順著他眼神的方向,盡頭,則是紅花樓。
而他也就是千手怪盜雲霄。
人如其名,雲霄飄渺,寬白無邊,他的身法就是飄渺無行,穿著一身白衣的他,已成為他偷盜的代名詞,也許他的名字不是家戶人曉,但是只要說是那個穿著白色夜行衣,身披白色披風的人,那麼,所有人都會想到他就是千手怪盜。
與眾不同的一個出名神偷。
今夜,就是他行動的時候。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想要早早的結束這場委托。
腳尖輕踏,他的身形如電,不,不應該用電表示,他的身形是那麼的飄渺,似乎不可捉模,就像是那天上的白雲。
只見空中,蕩起一陣漣漪,似平靜的水面被一只蜻蜓輕觸。
身形閃爍,空中只留下片片的白色人影。
這才是雲霄的真實本領,他喜歡白,也喜歡黑。在別人的眼下,他從不會使出真實本領,也從不會暴露自己的本領。
飄渺雲步,隨風而行,隨雲而動。
這才是他身法的真正名字,飄渺雲,也是他的看家本領,人的肉眼根本已經捕捉不到,雖然還未盡全力,但是他的速度已經無法形容。
不過現在的雲霄,對自己的身法與速度卻是再無驕傲,一直以來,他都是覺得自己的身法與輕功,無人可比,而這也就是他的驕傲。
可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來他的速度並不算什麼。今天短短的一個交手,雖然他未盡全力,也根本沒有把自己的輕功顯露出來,但是他明白,即使顯露出來,他也肯定不是對手。
這讓的他心中對于自己速度的驕傲,變得蕩然無存,不管那人如何,在速度上勝過自己,那麼自己就已經是慘敗。
而那人,將是自己一生中追趕的目標。
短短片刻,雲霄已經來到了紅花樓的房頂,同樣是腳尖著地,身形輕若鴻毛,落地無聲。
而脖子上一直被風拉直的藍白圍巾,也因為暫時無風的緣故,緩緩飄散停靠在左肩之上。
面具上的白光一閃而過,雲霄低頭,注目著自己腳下的房屋。
今天自己的目的就是這里面。
根據棒子會給的消息,縣太爺在這酒樓里面,只是自己還不知道究竟在哪一間房。
輕皺了一下眉頭,從來都是調查之後再準確行動的他,第一次還做這種不確定的事。
要怪,就怪今天自己出師不利,或者是出場日子沒有選好。
時間慢慢過去,雲霄只是閉眼站立在房頂之上一動也不動。
似乎寒冷的夜,凍骨的風,根本侵蝕不了他身上的溫度。
他在等,等最佳的時刻,等人們熟睡並且不易被吵醒的那一刻。
這酒樓里面房間何止幾,一會查探的時候,肯定會是一工程。
誰也不能擔保會不會有人突然轉醒而且還恰好不好的發現自己。
一陣冷風吹過,雲霄睜開了眼,經過這麼久,他的眼神依舊凌厲亮堂。
咻……!
淡淡的一聲衣擦之音輕響起來,雲霄的聲音消失在了房頂之上。
「唉,好冷啊,這發冷的天,沒想到還要守在這里。」
「噓……小聲一點,雖然我也想回去睡覺,但是听說這里面這人很重要,要是有定點的意外,恐怕我們就不用活了。」
一間門前,兩個大漢互相交談著。
「我知道,可是我們這里是紅花樓,能有什麼意外?就算有人想要上來,都還要經過一樓,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說的也對……」
呼,一道白色輕巧身影從窗戶內落入了一個房間。
雲霄輕輕一笑,還好窗戶沒關。
看著門外兩個大漢的影子,雲霄心中萬分感謝這兩人。
如果不是這兩個大漢,他還真要一間間的尋找,可惜了,兩個大漢就已經把他的目標暴露了出來。
只有縣太爺,才會讓人保護。
本想不驚動任何人,看看這窗戶能否打開,沒想到真的打開了,如果不能那麼那兩個大漢的受苦了。
為兩個大漢慶幸了一下,雲霄在黑夜中看著整個房間的裝飾。
借助從窗外散發出的微弱夜色之光,雲霄找到了床榻位置。
腳尖輕點,一眨眼的功夫,雲霄的身影已堪至床邊,出手迅捷的在千小機脖子處一切,讓的千小機昏迷過去。
做完這個,雲霄才是放松。
在黑夜中,雲霄看不清楚千小機的臉,但是卻是感覺格外熟悉,身體一移開,被他擋著的夜光露了進來。
千小機那蒼白的臉被雲霄收入眼中,他的瞳孔收縮︰「居然是今天那人……」
雲霄呆呆的站在原地,身體就像定住一樣,移不動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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