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個寒顫，「就因為他把身家性命全投入進來了？」
李光輝點點頭，「對，我以前就和你說過，賈正平是個很聰明的人，是那種面帶豬像、心中嘹亮的家伙。他怎麼會不明白我的意思。他如果不按照我的說法去搞好形象，他必然換不來我大力的支持，而一個代理商你再有能耐，如果月兌離了廠家的支持，你也做不長久，更何況，賈正平只是剛跟我們合作，他不敢賭，因為他輸不起。」
我听了愈加發冷，那種冷是從血液里往外散發。李光輝以一種近乎冷酷的口吻把這樣一個看似和諧的場面，用他那精準的刀子，一點點剖給我看，鮮血淋淋、骨肉分離……
我不想再看，可我不得不看，我知道等我什麼時候，能端著飯盒，邊大塊朵頤、邊饒有興趣評論著這血淋淋的現場的時候，那我才真正邁上了康莊大道。
「回去後，我和老聞去申請一點費用。你讓你女朋友幫忙再設計一下我們那個宣傳單張。」
我剛要說什麼。
李光輝接著說道︰「放心，不白設計。」
「那倒不用。」我趕緊說道。
「你回去後，根據我們的細節，把這個方案再完善下，明天一早給我。另外，明天給賈正平打個電話，趕緊去城管那里報備。」
本來我還有很多話想問李光輝，比如聞笑天會批我們的申請嗎？什麼時候或者怎麼才更好批。李光輝說得沒錯，我就是十萬個為什麼，每次出去都那麼多問題。
可我今天不敢再問了，也許李光輝給我揭開了鮮血淋淋的一面，不管他是屠夫也好，劊子手也罷，沒人真的會喜歡那種場面。至少此刻，李光輝並不開心。
「小林，下午有沒有空啊？」宋世文學著劉曼娟的聲音道。
「你搞什麼鬼？」我有點惱火。
「嘿嘿，劉曼娟的水龍頭流水了，讓你去給她修理一下。「宋世文笑得很猥瑣。
做賊心虛，我一听他這麼說，我心里一驚，難道宋世文發現點什麼了？
我剛要問宋世文。
他接著說道︰「哎呀，劉曼娟這**，你看那大 ，你看那大**啊，你再听听晚上那叫聲。「宋世文微閉著眼楮，嘖嘖嘆道，」媽的，這**，我要是能干他一次，媽的，馬上死掉都值了。「
「你看你那點出息。「看樣子宋世文是不知道，我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下。
「媽的，王展光咋就這麼好命。」
我本來想說你要搞定謝雯雯那也不差啊，後來想自己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嘛。
經過緊張的籌備，賈正平的訂貨會和大型促銷活動如期舉行。
賈正平按照李光輝提供的設計方案把建立了萬晶的形象店，門口是萬晶的大型廣告、地貼啊、樓梯兩旁的廣告都是萬晶的。
李光輝自帶了模特隊，又幫賈正平報銷了舞獅隊的費用，當然賈正平在電視台的廣告還是要打的，只不過通過關系，變成了一個新聞稿的形式。
白莎設計的宣傳單張，無論是李光輝還是賈正平都很滿意。幾萬份傳單發下去，效果還是爆棚。當然賈正平也確實按照李光輝的要求，親自帶隊下去發傳單。賈正平又自己印了幾十條橫幅，掛在一些鄉鎮的主干道。
賈正平的人脈不錯，上來的代理商差不多上百人了。當然李光輝提供的獎品也不錯，按照提貨額度不同，有空調送空調、筆記本、微波爐等等。
雖然我給聞笑天寫了講話稿，聞笑天完全沒用。听著聞笑天的慷慨激昂，我不得又一次承認，這個家伙確實是個大忽悠，如果加入他不當銷售經理，那一定可以當個好的培訓師，至少把人忽悠瘸了是沒問題的。
賈正平的人脈、豐厚誘人的獎品、聞笑天的大忽悠、良好的終端形象、室外熱鬧的購物場面……一切的一切，無不刺激著下面經銷商的訂貨**。
賈正平的訂貨會大獲成功。
當然同樣大獲成功的還有現場的終端促銷，幾萬份促銷單頁、直降30%的誘惑、電視台的新聞宣傳、兩個大的拱門，十頂帳篷、充氣走動的公偶、舞獅的隊伍，現場靚麗的模特……無不刺激著人們的購買**，雖然也有別的家在阻擊，可是力度比較小，可以忽略不計。
我終于明白宋世文一听說李光輝要搞活動，就主動舉手要來參加，李光輝帶的模特，不光長得漂亮、身材又好，關鍵是穿的薄露透，清涼無比的靚麗美女配上勁歌熱舞，賈正平的門口一直是擠滿了圍觀的群眾。
當然賈正平的運作能力不容小覷，電視台又一次來采訪……
賈正平的收銀員開票開到手軟，賈正平的搬運工搬貨搬到腿軟，賈正平笑得嘴軟……
不得不說，那個時候真的是賺錢的黃金年代，一場像模像樣的大型促銷就可以搞得盆盈缽滿。
賈正平春風得意，與聞笑天、李光輝把酒言歡，席間其樂融融……
瘋狂的旺季終于到了，各家都使出渾身解數拼命促銷，不斷有廠家倒閉的傳聞襲來，弄的我們是又緊張又興奮。緊張的是，廠家倒閉前為了盡可能回籠資金而虧本傾銷，興奮的是，我們去開發客戶的時候會容易很多，下面經銷商對小廠家會心存戒備，而這給了萬晶以機會。
我要和金大牙的業務員、和賈正平的業務員還要和其他代理商的業務員一起跑市場。這些業務員都是老油條，不管我怎麼裝成熟，他們還是多多有點輕視我，我必須不斷學習、快速學習，正如李光輝所說，尊重是自己給的。
我沒有車，有些時候代理商會派車，有些時候不會，這也意味著，我們要經常用腳步來丈量濱海的每一寸土地。濱海的天氣到底有多悶熱，只有整天在外面奔波的人才能體會。每天都像從水里撈出來一樣，汗完全濕透了我的襯衣。在某個經銷商店里被空調吹干後，出來又濕透，白色的襯衣經常有鹽的印跡。
用腳步丈量濱海的結果，就是我的腳底板越來越厚，白莎每次給我打洗腳水的時候，都沉默不語。
「沒事，男人嘛，就應該多吃點苦。」我安慰道。
此時此刻，白莎總轉過身去，默不作聲。
我只能在心里暗暗發誓，我一定要出人投地。
我一方面對濱海的天氣討厭得要死，一方面又希望天氣能更熱一點。後來的時候，我不斷向我的員工自嘲︰「我們就是新時代的賣炭翁，但是我們沒有選擇，走了這條路，就要硬著頭皮一路走到底，哪怕是斷壁懸崖。」
工作越來越忙，白莎當了領導，也經常加班，兩個人每次見面都親熱得不行，但是，但是，旁邊總有個伍元，，郁悶。
當然讓我更郁悶的還有劉曼娟。她不知道咋知道我的手機，經常要我回家陪她，盡管頻率不是很高，但我總感覺我被她拿住了。說老實話，一方面我確實迷戀劉曼娟的身體，劉曼娟確實給我其他女人給不了的感覺，劉曼娟渾身都散發著成熟的氣息，像盛開的玫瑰，開得熱烈；另一方面，我有點屈辱與擔心，因為我知道，總有一天，我會死在劉曼娟手里。但劉曼娟說如果我不同意和她做，她就告訴王展光，盡管我認為她不敢，但我不敢賭。劉曼娟就是一朵鮮艷盛開的罌粟，我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流淌……
那天，我在外面奔跑了一上午，突然接到莫曉蕊的電話︰「老哥，在哪里呢？」
「你老哥在四處裝孫子呢。」我笑哈哈道。
「呀，哪個家伙能讓我敬愛的林凱洋哥哥彎下那無比挺立的腰桿啊。」莫曉蕊笑嘻嘻道。
「哎呀，妹妹，錢啊，除了錢，誰還能讓你哥那麼卑躬屈膝啊。」
「完了，剛踏入社會，老哥就名節不保啊。「莫曉蕊嘿嘿道。
「只要現在給錢，你哥的名節可以隨便扔掉。「我也貧道。
「那看來老哥是賺了不少錢了啊，要不要請妹妹吃飯啊？「
「好啊，沒問題，你過來哥哥馬上請你去五星級酒店去。「
「真的假的，可不許騙我啊。「
「我哪敢騙您老人家，我騙你，立馬揮刀自宮。「
「好的，林凱洋，可不許耍賴啊。「莫曉蕊正色道︰」哥哥，我現在就在濱海。「
「好啊，那哥哥馬上請你吃飯。」我嘿嘿笑道︰「五星級，菜隨便你點。」
「我在濱海大學門口。」
「你要在濱海大學門口，那我還在北京大學門口呢。」我只當莫曉蕊在開玩笑，完全沒有想到她真的會在濱海。
「哥哥，我對面是國立濱海大學的牌子，然後我現在就站在皇城江邊上。」莫曉蕊輕輕道。
「不會吧，你真的在濱海？」我吃了一驚，莫曉蕊如果不在那個地方，是不可能說出來的。
「沒有騙你。」
「你過來干什麼？」我忍不住問道。
「不歡迎？」莫曉蕊笑嘻嘻道，「是不是一听要請我去五星級酒店嚇壞了啊？」
「你等著，我馬上過去找你。」
我趕緊坐上的士，往莫曉蕊說的地方趕去。
莫曉蕊笑意盈盈看著我。
我也有點呆呆看著莫曉蕊。我認識的莫曉蕊一直都是那個招蜂引蝶的莫曉蕊；我印象中的莫曉蕊一直都是穿著吊帶、熱褲，一扭一扭，扭得無數男人心神蕩漾的莫曉蕊；我記憶的莫曉蕊一直是那個染著暗紅的長發，長發一撩，撩得無數男人長出小蘑菇的莫曉蕊。
可是此刻的莫曉蕊扎著高高的馬尾，耳朵上大大的耳環不見了，頭發也回到黑色了。更要命的是，她穿著一襲白裙，如一個純潔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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