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3
陶醉很快就後悔把時間定在下午了。秋老虎來襲,清晨微涼,下午卻是熱的令人心慌。
幸好車里有空調，但仍是曬得很。
陶醉練了兩天,周一再看鏡子中的自己,只覺得自己黑了一大圈，有種想把自己的皮揭掉的沖動。她以忍受又白又胖的自己，卻不能忍受又黑又胖的自己,又把時間換到了上午九點。
陶醉白天忙學業,晚上碼字,睡眠時間並不多。到了周末開車的時候困得有種窮困潦倒的感覺，卻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因為稍有不慎就容易出車禍，總不能拿人命開玩笑。
兩人約的地點離陶醉家不遠,但是盡管如此，陶醉還是遲到了。盡管她已提前了很多時間出門，但無奈看著公交車從她眼前飛過，卻攔不住，只好等下一班，一等就遲到了十分鐘。
到的時候段玖的臉色不是很好，陰森森的，陶醉不好意思地問︰「你到很久了啊？」
他沒有回答，冷冷瞥了她一眼。
陶醉還沒有系好安全帶，他猛地一腳油門，風馳電掣地飆了出去。
九點十分到約見的目的地，段玖去拿駕校換車。下車時，段玖從車上的儲物櫃里拿出帽子和墨鏡戴上。
陶醉覺得有點不對勁，總覺得那帽子有點兒眼熟，再仔細一瞧，居然和他過生日時她買的那頂是一模一樣的款式。
陶醉對著那頂帽子張大了嘴，段玖注意到她的視線，挑了挑眉︰「有什麼問題？」
「這頂、這頂帽子……」她吞吞吐吐地開口。
段玖︰「嗯？」
陶醉呵呵一笑︰「這頂帽子……還挺好看的，呵呵呵呵。」萬一是他自己買的，那她不是自作多情了？還是不要自討苦吃的好。
再去練習的場地，真正開始練習已是九點三刻左右。
在練習場地的起點準備開始時，段玖說︰」上周練習了兩天，今天先像正式考試一樣來一次。「
陶醉眨眨眼，「yes，sir！」
她檢查了一遍檔位，手剎之類，扭動鑰匙，啟動，掛檔，放手剎，打右轉燈。她在心里默背著一步步步驟，保證自己做到萬無一失。
放開離合器踩下油門的那一瞬，段玖在一旁冷冷地說︰「沒有下車檢查車輛狀況，扣分。」
她的腳一抖，緊張得全身顫了顫，直接就熄火了。
她小心翼翼地瞄了眼段玖，面無表情的，臉色沉沉，陶醉吐了吐舌頭，笑道︰「段、段老師，我、我這是還沒進入狀態呢！」
「開車還有進入狀態這個說法？那我每天早上開車上班還得找狀態，找不到就不去上班了？」
面對段玖如此嚴厲的指責，陶醉卻無法反駁，只能悶聲不響地重新啟動。
段玖平時已經夠冷淡了，哪知做正經事時更是不苟言笑，認真的模樣根本不給人任何解釋的機會，看的出來，他是一個對別人十分嚴格，對自己更是嚴苛的人。
難怪他能夠在太陽底下直直地站一整天而沒有任何不悅和抱怨，難怪他那時候那麼討厭她打擾他，只要在自己的崗位上一秒，他就要做好這一秒的工作，他一定是這樣想的。
陶醉在場地里兜兜轉轉了兩三圈，肚子便餓的咕咕亂叫。
她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悄悄地模了模肚子。段玖火眼金楮，神色一緊，眉頭一蹙，伸手敲了敲方向盤，跟敲木魚似的，「單手駕駛，扣分。」
一個半小時，不知被他扣了多少分，陶醉已經習以為常，她嘆了口氣，看了後視鏡一眼，後方無車，她打了向左的方向燈，又打了四分之一方向盤，靠邊停車。
段玖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她的動作。
陶醉踩下離合器，放至空擋位，拉手剎，放剎車，熄火，一步步做完之後，轉頭目不轉楮地直視著段玖。
段玖說︰「我沒有叫你靠邊停車吧？」
陶醉不得已撅起嘴憐巴巴地說道︰「段老師，我能先去吃飯嗎？吃完飯咱們再練啊！」
段玖抬起手臂看了眼手表，說︰「現在十一點都沒到。」言下的意思便是吃飯還早，還以再練一會兒。
陶醉欲哭無淚地搖頭︰「段老師，我叫你一聲老師，你暫且放過我吧，我早上趕得匆匆忙忙，連早飯都沒有吃，一直餓到現在，頭暈眼光四肢無力，再開下去馬上就要變成尸骨了段老師！！！你現在要是給我個窩窩頭，我估計都能吃出肉的味道！！！所以，段老師，讓我先吃飯吧！！！就給我四十分鐘，四十分鐘後我們相約考試場地的起點，以嗎？？？」
陶醉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磨得段玖終于冷靜的點了點頭。
她興奮地耶了一聲，毫不忌諱地張開雙手傾身做擁抱狀，在段玖的雙臂上踫了踫。
她拔下鑰匙，塞進段玖的手里，對他揮了揮手︰「一會兒再見！」
段玖卻攔住她︰「等等！我知道這附近有個地方還以，我帶你去。」
「啊？」陶醉愣了一下，「你也去？」
「不然呢？等你吃完了我再吃？」
段玖帶她來到一個比較偏僻的小飯店，飯店的門口看著陳舊普通，陶醉以為里面有什麼不同，不想里面同樣一點兒都不高大上。如果換做平常，陶醉估模著根本不會進這樣的地方，她寧願去永和大王吃一份普通的套餐。
段玖猜出了陶醉在想什麼，說︰「不喜歡？換個地方？」
陶醉擺了擺手，「不不不，你帶我來這里一定是這里東西還不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們要懂得挖掘內在美。」他們這種有錢的食客挖掘出來的飯店，就算再破，那口感也一定還不錯。
只是陶醉弄不太明白，這段玖……家境這麼殷實，為何去的地方都這麼……簡樸？一點兒都不像小說里的那些紈褲子弟，成天出入高檔會所？所以說，小說里都是騙人的？嘖嘖嘖……小說果然不信啊不信！
段玖點了幾個菜，陶醉嘗了嘗，以為是自己味蕾出了問題，再嘗了嘗，仍是沒有現什麼特別的地方。
陶醉幽幽嘆道︰「這和家常菜沒什麼區別吧，還沒我媽燒的好吃呢。」
段玖說︰「你父母的廚藝不錯。」
陶醉︰「……」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這飯店不管是菜式和口味都極極極普通。
段玖又說︰「你不是說你已經餓到窩窩頭都能吃出肉味嗎？在哪里吃，吃什麼有什麼不一樣嗎？填飽肚子而已。」
陶醉︰」……「
最後陶醉算是填飽了肚子，又跟段玖跑了一個半鐘頭，段玖終于開金口把她送回了家。
第二天，陶醉仍是磨蹭到最後一秒起床，匆匆忙忙地趕去與段玖會面。她打開段玖的車門一溜煙的鑽進去，系好安全帶，瞥了一眼儀表盤上的時間，呼了口氣︰「嘿嘿，提早了兩分鐘，快表揚我一下！」
段玖︰「……吃早飯了沒？「
陶醉以為段玖是在嘲諷她起得晚，嘴角的笑意立刻就憋了下去，撇了撇嘴別過頭。
段玖卻拿手踫了踫她，她轉頭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了眼，現他手里抓著一個塑料袋，塑料袋里是一個白色的外賣盒，她驚訝的問︰「早飯？」
段玖點點頭。
陶醉又不敢置信地問了一遍︰「給我買的早飯？」
段玖忍住扶額的沖動，說︰「不是，我去吃早飯，買多了就打包了。」
陶醉嘖嘖嘆了嘆，「就知道你沒那麼好心！」
段玖嗤笑了聲，無奈地搖了搖頭。
段玖在一旁開車，陶醉打開包裝盒一看，六只生煎整齊地擺放成兩排。
陶醉勾了勾唇角，挑眉瞄了眼段玖，微不察地笑了笑，低頭專心吃生煎。
——
過了幾天，陶醉突然接到了駕校教練的電話，在她快要將這個人遺忘的時候。
教練的態度出奇的好，聲音也是出奇的和藹︰「陶醉啊，上次是師傅脾氣太急了，說的話不是很好听，你千萬別放在心上啊。」
陶醉莫名其妙，卻還是心軟了下來︰「沒關系的。」她這個人吃軟不吃硬，別人好聲好氣的，她就怎麼也硬不起聲來同別人生氣。
教練說︰「陶醉啊，你什麼時候來練練車啊，這次我一定要好好教你，幫你把最後一次考試給過了！」
陶醉斟酌了一下，說︰「師傅，我最近有點忙，能不能有空了我再聯系你？」
「以啊，沒問題的！什麼時候不忙了打我電話好了！差不多了我就給你去報名考掉，我們一起加把勁兒，這次一定沒有問題的！」教練說的信誓旦旦，好像下一秒她就能拿到駕照了似的。
這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態度讓陶醉有些接受不了，她已經習慣了教練對她大吼大叫斥責的模樣，這樣一來反而有些尷尬。
要問這態度為何轉變如此之明顯，陶醉也是無跡尋，能想到的只有一個原因。
和段玖練習大路時，她有意無意地提起這件事。
段玖表現得非常不以為然︰「好好的突然這樣，你那個教練肯定沒安什麼好心，你以後別去了，把他的號碼刪了，考試我會幫你安排的。」
陶醉听了他這話，有點疑惑︰「難道不是你？」
「我什麼？」
看著段玖鎮靜到什麼都沒有的眼神，陶醉倒也不確定了起來，難道不是他？
陶醉搖了搖頭，「沒什麼。」
片刻後，段玖突然開口︰「你不會以為是我找人教訓了那教練吧？」
陶醉頓時有種被拆穿了的心虛，「才、才沒有呢！誰那麼想了！再說，你是那麼閑的人嗎？！」
段玖挑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你知道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昨天沒更新，所以晚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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