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5
段玖找不到機會開溜,只能干著急。
段洵見他心不在焉的模樣,不知是厭煩于這樣的場合,還是為了陶醉。
他比段玖大了一輪，也比陶醉大了一輪，經歷過一次失敗的聯姻，最後和平分手。他一直都知道段玖喜歡曾言，所以曾言莫名地開始追求他時，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拆穿弟弟的姻緣。
盡管他和父母的關系一直不算太好,但一直很疼自己唯一的新弟弟，直到三年前，曾言對他表達心意之後,兄弟的關系也降到了冰點,自此便有了隔閡。
他倒是不甚在意,很多事情解釋了也無法釋然，不如順其自然。他們從小生活富裕，衣食無憂，什麼都沒經歷過，總自以為懂得很多，其實還是小孩子心性，再過幾年，結了婚經歷了人事，用不著到自己的歲數，思想就會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比如，真正適合自己的人不是自己所愛的那個人，而是無論自己變成什麼樣都不嫌棄都還是愛自己的那個人。
他總覺得段玖還是個小孩子，哥哥看比自己小了這麼多的弟弟，就像是父母看自己的孩子，如今話越來越少，他也是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而且段玖和陶醉似乎最近關系不錯……作為大哥，他應該祝福自己的弟弟終于不把心思放在那個不愛自己的人身上，但……
他拍了拍段玖，輕聲道︰「讓左垚過來一趟。」
段洵說的有些沒頭沒腦，段玖卻听懂了。事實上，他也正好想到這個主意，不想段洵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他點了點頭，「嗯，謝謝哥。」
他給左垚打點電話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段洵突然開口問道︰「你最近和陶醉走得挺近？」
段玖有些奇怪他為何好端端地問這個，但想到之前的種種跡象，應該還是有跡循的，他模稜兩的回答道︰「還行。」
「在和她談戀愛？」
段玖搖搖頭，「沒有。」
「喜歡她？」
段玖仍是搖搖頭，思忖片刻蹙了蹙眉︰「哥，你到底想說什麼？我看你踫到陶醉的事情就特別上心，別告訴我你喜歡她。」
段洵冷靜自持的面容上忽然出現了一抹輕輕地笑，「嗯，我是喜歡她。」
段玖張了張嘴，「……」
正巧這時候曾言手里拎著大大小小的包裝盒從玄關出來，段玖看了看段洵，冷冷一笑。
——
十一駕校不開放，也不允許路上有教練車，段玖又來不及回去把m6開出來，就直接讓陶醉開他的愛車。
段玖的那輛車是自動擋，段玖把前進倒檔介紹了一下，用他的意思來說，就是今天算是減輕了陶醉的負擔，就當踫踫車才踩油門就行了。
陶醉深深地覺得今天這樣的情況……不如放假。
途銳很大，陶醉是新手又開不習慣，再加上那輛車是自動擋，陶醉非常的不順手，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剛剛那通段洵的電話，就算再告訴自己這只是一件小事，心中還是會有些在意。
陶醉連連犯錯，還好今天段玖也不在狀態，連她往打轉向燈都沒有看到，陶醉有幸逃過好幾劫。
臨近飯點時，段玖說︰「這幾天你比較辛苦，我請你吃飯。」
陶醉受寵若驚地揮手︰「別別別段老師你更辛苦，免費教我練大路，我都還沒請你吃飯呢，還是我請你吃吧！」
段玖無奈地說︰「別叫我段老師了。」
「啊？」前幾天都叫他段老師，他也沒說什麼啊，今天怎麼突然這麼說，陶醉咬了咬下唇，「你現在教我練車，叫你師傅顯老，應該叫你老師。」
段玖說︰「……那我叫你陶博士好了。」
陶醉認輸，「段玖段玖段玖，這樣以了嗎？」
段玖的心驀地漏掉了一拍，其實……他的名字也挺好听的嘛。
「嗯。」他淡淡的應了一聲，一抹紅暈悄悄浮上他的耳後根。
陶醉打了個響指，「那就說好了啊，晚飯我來請！」
「嗯。」
他還未從那股莫名的悸動中徹底清醒，清咳了一聲，示意陶醉下車，他來開。
他開到半路，才想起來問︰「你想吃什麼？」
陶醉微笑，「你來決定吧，段……玖。」
陶醉以為段玖會帶她去之前吃午飯的地方，沒想到這次段玖帶她去了一個極其清淡優雅的地方吃粵菜。
陶醉看著富麗堂皇的裝修，心中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她為啥要說請客啊！！！段玖這混蛋他請客就請她去吃牛肉面和路邊攤，憑啥她請客就吃這麼高大上的地方啊！！！
完蛋了，這次她要下血本了。t.t
段玖看著陶醉堂皇的模樣，不禁覺得好笑，有意無意地說︰「這里環境不錯吧？」
陶醉苦笑︰「呵呵呵，不錯。」
「我就是放假要幫人補課，結果人家不領情，中午又沒吃飽飯，現在心里的慌，想吃頓大餐犒勞一下自己，是你說你要請客，我也不好獅子大開口，就選了家稍微經濟實惠點的。」
難道經濟實惠的飯店不是蘭州拉面或者沙縣小吃這種的麼？！為什麼是這麼高大上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粵菜館？！
陶醉欲哭無淚地呢喃︰「……我能反悔嗎？」
「你說什麼？」
「沒什麼……」陶醉撅起嘴，郁悶地低下了頭，過了幾秒，她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地抬頭，「等等！你剛說什麼來著！你說你放假幫人補課，結果人家不領情？你……不會說的是我吧？」
段玖聳了聳肩，不置否，但明顯說的就是她。
陶醉苦不堪言，委屈地說︰「段老師，你知道啞巴吃黃連是什麼感覺嗎？「
「陶博士，看來你深有體會，不如你跟我說說？」
「……就是明明自己已經很努力很听話，但是還被人說不領情。」
「那你知道什麼是面和心不合麼？需要我幫你解釋嗎？」
「……不用了。」堂堂中文系高材生居然被一個大學還沒畢業的毛頭小子問的啞口無言，陶醉深深覺得自己現在唯一能做好的事就是悶頭吃飯。
段玖終于體現了他食客的身份，點的東西居然味道都很好，食材新鮮，做法上乘，就連擺飾雕刻都獨有匠心。
陶醉總覺得他們這些紈褲子弟養尊處優，吃慣了好東西，總不至于食口太差，她還以為段玖是他們中的異類，原來他只是平時不講究，若是要講究也是講究的起來的。
他倒是一點兒都不像紈褲子弟，以至于在那次生日宴會之前她從未想過段玖的家境好到令人指的地步。
陶醉吃的正興頭上，夾了一塊剛上來的咕嚕肉入口，甜而不膩，外面的汁液入口即化，她沒有嘴，只好在心里說︰好吃！既然今天我請客，一定要吃回本才行！
她又夾了一塊，遞到嘴邊時想想覺得不太好意思，抬眸瞧了眼段玖。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段玖的雙眸正停留在她的臉上，目不轉楮的，瞳孔幽深，不知在想些什麼。陶醉的回視太突然，他一時沒有逃開，一切便沒有預設地撞進了陶醉的眼中。很快他就輕咳了聲，尷尬地垂眸，從離他最近的餐盤里夾了一筷子，送進嘴里。
陶醉把筷子上還夾著的咕嚕肉伸手放到他的晚上，笑了笑將剛才詭異的氣氛掩飾了過去，「這咕嚕肉味道很好，快嘗嘗吧！」
段玖神色不明，淡淡地回了聲︰「謝謝。」
菜還在一盤盤上來，直到上齊，段玖正好將所有的都嘗過一遍。今天過來本就不是為了吃口，而是別有用心，所以他放下筷子，手臂撐在桌面上，靜靜地等著陶醉。陶醉還沉浸在各式各樣的菜式中，頗有不吃完不罷休的氣勢。他覺得她認真的表情特別好玩，不禁勾了勾唇角。
而另一邊，陶醉的腦袋越來越低，恨不得要鑽進碗里去。
完了完了，那道視線又回來了，感覺頭頂要被戳出兩個洞來了，怎麼辦怎麼辦？
她一個勁兒地悶頭大吃，終究敵不過段玖的灼灼目光。
她放下手里的蟹腳，對著段玖裂開嘴笑了起來︰「呵呵呵……」
段玖︰「……」
「呵呵呵……段老師，你要是有什麼話想說就直接說吧，我有問必答。」只求你別在跟看野生動物園里的動物似的看著我。
段玖挑了挑眉，拿起青瓷茶杯啜了一口，婉轉地說︰「其實也沒什麼，最近段洵有來找過你嗎？」
「啊？」陶醉一怔，完全沒有想到段玖的問題居然和段洵有關，不過轉念一想，他們是兄弟，段玖關心一下自己的哥哥倒也沒什麼，只是關心哥哥為何要來問她？
陶醉想到剛才的那通電話，那算是來找過他嗎？
「算是……找過吧？」陶醉不確定地答道，又有些緊張地問道，「怎、怎麼了？不會段洵出什麼事了吧？」
段玖卻答非所問︰「你很關心段洵？」
「啊……段洵也算是我的朋友啦，當然要關心。」
段玖忽地不屑地一笑，「段洵什麼時候成你朋友了？」
「就……就來往過幾次啊，他也蠻關心我的，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吧！」
段玖又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做你朋友的門檻真低。那我呢，我是不是你朋友？」
「你？」陶醉思索了幾秒，轉了轉眼珠子，臉上露出奸詐的笑容，「你當然不算啊。」
段玖知道她是故意的，卻也配合，「那我是你的什麼？」
陶醉下意識地說︰「你是我的優美啊。」
段玖︰「……」
過了會兒段玖說︰「那我是不是以感到榮幸，因為你想把我捧在你的手心里。」
陶醉擺了擺手︰「哎喲，不用太客氣啦，捧在手心里比較容易捏死啦！」
段玖︰「……」
這一局，陶醉vs段玖，陶醉勝！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耶！
陶醉還在洋洋得意中，段玖已經收起了玩笑的表情，敲了敲桌面，「我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
「我不是都已經回答了嗎？」
段玖無奈地把重點問題又拎出來重復問了一遍︰「段洵有沒有來找過你？跟你說過些什麼？這次應該都听清楚了吧？」
「哦……我不是說了嗎，他算是找過我。」
「什麼叫算是？」
「就是給我打過電話。」
「什麼時候？」
陶醉囧，「大哥，你是fbi麼？用得著問我問的這麼詳細？」
段玖也意識到自己似乎有點過了，臉色緩了緩，又問道︰「那他跟你說過什麼比較重要的事情麼？」
「比較重要的事情？」陶醉撓了撓耳後根，不由地有些疑惑，「你們倆兄弟怎麼了？不會是為了爭奪利益而鬧翻天了吧？想利用我挑撥離間？不會是想要我無間道吧。」
「你tvb看多了？聯想力這麼豐富？無間道……呵，那你想做誰的間諜呢？」
「我就是那麼一說，你別轉移話題啊。」
「還是你不要轉移話題比較好，別以為我看不出來。」段玖默默嘆了口氣，又不能直接問她段洵有沒有對她告白，不過看她那傻傻訥訥，看上去什麼都沒生過的臉蛋，應該是沒有當面對她說。
段洵的那句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陶醉深吸一口氣，聳了聳肩，「好吧，我老實告訴你，段洵其實就是打來問問我腳傷怎麼樣了，有沒有完全恢復，讓我好好休息，別太勞累。」
段玖不冷不熱地說︰「他倒是對你很上心。」
「他的性格就是這樣的吧……」陶醉怕段玖誤解，小心翼翼地解釋。
「你知道他的性格？」
陶醉的話一時卡在了喉嚨口，又咽了回去，她搖了搖頭，「我猜的啊，接觸了幾次，他給我留下的就是一個非常友善的大哥哥的形象啊。」
作者有話要說︰這篇文最開始構思于去年，寫于今年五月，此去數月，從學生到走上社會，心境早不如當時。
寫什麼文，什麼文風，什麼情節，是虐是寵是歡月兌，都和寫文當時的心境有關。
最近遭遇頗多，生活里踫到很多虐心的事情，總是找不到寫萌文的感覺……哎……
好像寫一篇虐文調節調節心情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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