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1
段玖被陶醉突如其來的大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猛踩下了剎車,外面響起與地面摩擦的尖銳的、極其難听的聲音,但段玖仍舊來不及將速度控制下來,「 」的一下,與前方的車尾迎面相撞。
陶醉的上半身向前沖的一瞬,她听見段玖急切地叫她︰「陶醉！」她的眼前閃過一片黑影,他的手扶住了她的腦袋，她的腦袋還來不及沖到前方,就又重重地摔回了靠背。
車子在巨大的沖擊下停了下來,段玖顧不得自己，慌慌張張地解開安全帶,向副駕駛探了過去,他硬生生將陶醉的臉扳過去正面對著自己，臉色極不好，像是塵封在冰川底下多年，冰的膚色都白了，他深不見底的瞳孔中此刻只有她的身影，眼中是毫不掩飾的緊張和凝重，「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陶醉驚魂未定，還在怔，她機械地伸手在自己的腿上模了模，胸口試探了會兒，又捧住自己的臉，拍了拍，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雙眼無神地撲騰著眼楮，「心在跳，四肢還在，腦袋也在，我、我還活著吧？」
「……活著。」
听到陶醉還有心情開玩笑，段玖這才松了口氣，但很快又被陶醉的驚人的尖叫給嚇得魂去了一半。
陶醉驚恐地指著他的下唇，她的食指慢慢靠近他的嘴唇，小心翼翼地踫了踫，「你痛不痛？」
他這才感覺到痛意，一口的血腥味充斥他的味蕾。他拿手背踫了踫自己的下唇，仰頭看向後視鏡。他的形象有些滑稽，嘴唇腫的很厚，還有一行斑駁的血跡，應該是剛才嘴唇撞到了方向盤上的緣故。
陶醉抽了張紙巾給他，他看著她問︰「你有沒有哪里痛？」
陶醉搖了搖頭，「你呢？」
「沒事。」
陶醉閉上眼，仍然感覺心跳極快，還沒有從剛才的驚嚇中走出來，道路上前前後後的喇叭聲此起彼伏，因為他們引起的交通事故已經導致道路堵塞。陶醉睜眼時看見前方那輛車的車主從車上下來，在車尾處停下，雙手交叉橫抱著肩打量著被撞的部位。
陶醉這才現，他們撞得不巧，居然撞到了一輛保時捷跑車，再仔細一瞧，是911。陶醉對著前方的車張了張嘴，茫然地看向段玖。
段玖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打開車門下車。陶醉不願在車里干耗著，也下車圍觀了一下踫撞的情況。
只能說幸好沒有涉及人員傷亡，911的尾燈已被段玖的途銳裝的粉碎，車尾深深地陷了進去，而途銳的保險杠也已全部毀壞。
也幸好兩輛車的車主都還算是有點經濟基礎的，因為有底氣，所以似乎並不慌張，也沒有劍拔弩張的氣氛，段玖看了看情況，就神色平淡的詢問道︰「叫交警，走保險？」
如果換做陶醉撞了保時捷，只怕早就嚇得屁滾尿流，落荒而逃；如果又換做她被追尾，一定會氣勢洶洶地下車，對追尾的車主進行嚴厲的批評。
而人家開保時捷911的車主果然就是與眾不同，面對段玖冷淡的詢問，他表現的更為淡然，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行，麻煩你了，你打電話叫交警來吧。」
段玖沒想到自己作為交警，有一天居然還要打電話給同事，讓他們來做自己的交通事故責任認定。真是造化弄人啊。果然跟陶醉在一起時間久了，開車的各種惡習都被傳染了麼？
段玖轉身打電話，911車主也掏出手機來開始打電話︰「我撞車了，你過來接下我……我在xx路上……能多快就多快！掛了！」
陶醉︰「……」
段玖打完電話，911車主抬起手臂看了眼手上那只看上去十分高大上的手表，說︰「我還有急事，先走了？」
陶醉︰「……」
段玖︰「車呢？」
911車主說︰「這樣也不能開了，讓交警拖回去，到時候我去公安局取。」
陶醉︰「……」
段玖點了點頭，「沒問題。」
交警尚未到達車禍現場，又有一輛跑車在不遠處的路邊停下。只見911車主對從那輛跑車下來的男人揮了揮手，陶醉定楮一瞧，只覺得自己要暈了，瑪莎拉蒂……
今天是怎麼了？豪車大會面嗎？
瑪莎拉蒂非得看看現場的狀況，911說︰「別整的跟你沒撞過車似的，我還有急事，走。」
「你要去哪兒？這麼急？」
「機場。」
「機場？怎麼？又出差啊？」
「不是。別折騰了。你要是不去就把車鑰匙給我。」
「走吧走吧，難得你還有著急的時候。」
911走之前對段玖說︰「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段玖若無其事地說了聲︰「沒事。」
陶醉︰「……」土豪的世界她不太懂……
段玖忽然在她的後腦勺上敲了個毛栗子，「人家都走那麼遠了，還看？口水都掉出來了！」
陶醉真的模了模嘴角。
段玖哼了一聲，「怎麼？這麼快就見異思遷了？」
「不是啊。」陶醉面對瑪莎拉蒂絕馳而去的車尾，一個勁兒地搖頭，「居然就這麼走了，是保時捷誒！保、時、捷！他就這麼把保時捷丟在大街上了？」
「又不是報廢，這輛車早晚還是會還給他，至于這麼驚訝？你們女人是不是非得這麼膚淺，都喜歡高富帥？」
陶醉點頭如搗蒜，「是啊是啊，別的女孩子我不知道，但我就喜歡高富帥。」
段玖皺了皺眉。
陶醉連忙補充，「誰讓你就是高富帥呢！」
段玖拼命忍住，才克制住自己沒有笑出聲來。
「到底是我沾了高富帥的光，還是高富帥沾了我的光？」一番有驚無險後，兩個人好不容易才在面館里面坐下，在等待的間隙，段玖突然這樣問陶醉。
因為車被拖走，兩個人最後只好坐計程車，陶醉本來想就這麼算了，就近找個地方吃了點得了，反正她該說的都說了，接下來的回應……說實話，她情願段玖永遠不對她說，不說就意味著她就不必面對。
但是段玖卻堅持要去吃牛肉面，出乎陶醉的意料。
陶醉听到段玖的問話，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好久才想起來來源，直覺不想對他說謊，便反問道︰「你想讓我怎麼回答你呢？告訴你，因為是你，所以不管是窮光蛋還是高富帥，我都喜歡你？」
段玖不由地眯起眼楮，眼中露出探究的意味。
陶醉自顧自地繼續說︰「你就是你啊，為什麼要分那麼清楚呢？我喜歡你，是因為你的長相，你的氣質，你的各方面吸引了我，這些和你的家庭環境、成長環境密不分，正是這樣的環境才鑄就了現在的你，因此我喜歡上了你。但是啊，如果你現在突然傾家蕩產了，突然家破人亡了，我還是會一樣喜歡你，因為我已經喜歡上你了啊，現在的你無論變成怎麼樣，我已經喜歡上你這個人了。唔……我這樣說，你听得懂嗎？」
她認真地看著段玖。
段玖沒有說話，只微微點了點頭，卻無回應。
陶醉見狀，咬了咬下唇，到底什麼都沒說。
牛肉面沒一會兒就上來，陶醉拿了兩雙一次性竹筷，先抽出一雙搓了搓，遞給段玖，自己則很隨意地拿起筷子就往段玖的碗里挑了一筷香菜。
段玖挑了挑眉，解釋道︰「我不挑食……」
陶醉「啊」了一聲，撓了撓後腦勺，傻呵呵地笑起來，「我以為你們這樣的都挑食，吃不慣這些東西。」
「我們這樣的？」
「唔……就是、就是高富帥啊！」陶醉臉一紅，說，「照理說你們從小就吃香的喝辣的，口味一定很刁，但我沒想到你居然毫不在意這方面，所以一開始我完全沒有意識到你出身在那麼……那樣的家庭。」
段玖笑了笑，沉默了幾秒，耐心地跟她說起了故事，「其實我小時候嘴確實挺刁的，阿姨燒的東西只要有一個菜不和我胃口，我就連飯都不吃了。不過後來，去部隊里待了三年，你也知道部隊是什麼地方，家里以鬧脾氣，去部隊鬧脾氣就是跟自己過不去，我又不能不吃把自己餓死，到後來倒也不在乎這些了，吃什麼不是吃呢，有的吃的時候享享福，沒什麼吃的時候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了。」
「部隊的生活有這麼辛苦嗎？」
「苦中作吧，跟上學沒什麼差別，上學是腦力勞動加體力勞動，部隊里體力勞動加腦力勞動。要看你覺得腦力勞動更苦還是體力勞動更苦。」
陶醉之前看軍旅題材的電視劇，知道部隊里動不動就跑幾公里，她是那種只要想到要跑八百米就會癱軟的人，所以更覺部隊里的生活一定苦不堪言。
她問︰「這麼苦，當時你是怎麼想的？明明好好的考上了大學，怎麼突然就沖動去參軍了？」
「因為……」只說了兩個字，段玖卻不再說下去，喉結上下滾了又滾，卻仍舊是只字未提，陶醉一直等著不出聲，想听他解釋，只覺告訴她，段玖參軍之事一定與曾言有關。
不知是從哪里看見，抑或從哪里听說，如果一個男人能夠毫無顧忌地在另一個女人面前提及自己的前女友或者愛戀過的女神，那麼就說明他已經完全能夠放下了。
如果他能坦然對她說出那一段，她就離成功前進了一大半。
但是段玖卻始終沒有說出口，良久之後，他的筷子伸到她的碗里，替她和了和面，說︰「先吃吧，再不吃就該漲爛了。」
雖然極力克制，但是在听到了這句話後，眼中略過一道無法掩飾的失落。
唉，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她感覺自己的勇氣已經開始慢慢衰竭了。
段玖見陶醉遲遲不動筷子，很輕很輕地嘆了口氣，「本來想等吃完了再說的，但是看樣子不說你是不肯吃了。」
他頓了頓，定定地對著她失望的雙眸，神情略顯鄭重地開口︰「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以試試看。」
作者有話要說︰親愛的小伙伴們，這個時間，正好以大聲地對你們說一聲︰國慶節快！！！
麼麼麼麼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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