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躍的燭光映著三個人的臉,隨著光的明滅,元君耀的臉扭曲著。
「哦,是麼?我怎麼听到的是她很想跟你走,卻拋不下夏侯家呢?」
「不是的,皇……」元君 還想爭辯,卻被羽鳶打斷。
「是又怎麼樣?」不顧他的阻攔,羽鳶走到元君耀面前,直面著他。
沒想到元君耀驟然爆發,一手揮過去,羽鳶還沒看清就倒在了地上。撐著坐起來,她捂著臉,仇恨的瞪著元君耀。
「從第一次見面起你就在謀劃吧,想要挑撥我和 ,所以你引誘他,想讓他和我爭,想攪得我們兩兄弟雞犬不寧。結果你失算了,王弟不喜喧鬧,便想帶你避世,沒打到目的,你自然是不會走的。」
「元君耀,你不要把每個人都想得和你一樣卑鄙!我就是喜歡他,我不想做你的傀儡!」羽鳶站起來,咄咄逼人,最後一句更是聲嘶力竭的大吼。
「哼,你真有骨氣啊,這次怎麼不跪下來求我了?夏侯羽鳶,你不要以為我真的不敢動你!」
「是麼?你啊你盡管給我冠上莫須有的罪名啊!不過,就算是要死,我也要拉上你最愛的女人給我陪葬!」
這句話顯然徹底激怒了元君耀,氣極的他咻的從腰際抽出軟劍來,猶在晃動的劍尖閃著寒光,直指羽鳶。「三分顏色上大紅,賤婢!」說著揚手就持劍向羽鳶刺過來。
還沒來得及躲閃就听見元君 的疾呼︰「鳶兒小心!」他沖過來一把抱住羽鳶再原地轉了一圈,用後背向著元君耀的劍尖。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羽鳶驚甫未定。
可是,為什麼他忽然向著自己倒過來了?元君 抱著她重重的倒在地上,羽鳶的後背被硌的生疼。
「你沒事吧?」羽鳶急忙問。
「我……唔……」一個音節剛說完,一口鮮血就涌了出來,濺在羽鳶臉上,還是溫熱的。
「啊!你怎麼了?!」她驚慌的推開元君 ,才發現他月復部已經滲出大片的鮮血,染紅了月白長袍。「你做了什麼!」瞪著身後的元君耀,他握著長劍,大滴的鮮血順著血槽,匯聚到劍尖再滴落。
元君耀也怔住了,扔下劍徑自向寢殿門口走去。
「 ……」
「我沒事……你不要哭啊,哭了就不好看了……」他伸手去撫羽鳶的臉,羽鳶也握住他的手,上面滿是血。腥甜的味道不斷的刺激著羽鳶。
將他擁在懷里,食指交纏。不知過去了多久,殿外有些響動,羽鳶一也沒喲抬頭,只是凝視著懷里的人。穿著輕甲的侍衛魚貫而入,走到羽鳶面前,要將元君 扶起來。
「住手,你們!」抬頭一看,正是禁軍統領冷凝楓。
「皇後娘娘,您還是放手吧,耽誤了時辰,下官怕是四王爺凶多吉少了。」
「住口!」
看著兩個侍衛扶起他,向殿門外走去,羽鳶也提起衣裙跟了上去,但剛走出寢殿,就被黑著臉的元君耀攔下來。「我們的賬,之後再算!」說完拂袖而去。
……
羽鳶就一直在殿里坐著,徹夜未眠,任憑如萱怎麼勸,也不歇下。到了快要破曉的時候,是在等不及了,差如萱去打听消息。正在這時,冷凝楓卻來了。
「你來干什麼? 怎麼樣?」
「皇後娘娘遭人行刺,受了些傷需要靜養,陛下特派下官來護衛您。陛下說聰明如皇後娘娘,應該能懂的。」
「 怎麼樣了?」
「四王爺他,歿了。」
「什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一定是你在騙我!」羽鳶幾乎是撲到冷凝楓身上,拽著他的衣領質問道。
「臣據實以報。」
「是不是元君耀讓你這麼說的?一定是!他不想讓我再見 ,所以才讓你這麼說的!你告訴我,他沒死對不對?」
「臣已經說了,四王爺歿了。」
「不可能!如果他死了,元君耀一定會來殺我的,為什麼他不來?!」
「四王爺的遺願,希望陛下善待皇後,僅此而已。」
失去知覺的羽鳶仰面倒下,若不是如萱扶住,已經摔在石階上了。
昏死的羽鳶全身燙的向燒起來一樣,御醫整整三天沒合眼才讓她的燒退去。等到轉醒,已經是第六天傍晚了。
「四王爺他……」羽鳶想要坐起來,被如萱按下了。
「娘娘,我給您倒杯茶。」
「你先告訴我,四王爺……」
「四王爺出宮遠游去了。」
「是麼?他是不會回來了吧……」羽鳶幽幽道,這一剎那,心里潛藏的某些東西崩裂了,碎成千萬塊,扎得心上千瘡百孔。
看著她蒼白的臉,干涸的嘴唇,如萱心疼的想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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