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辰狂妄的笑讓羽鳶很不高興,心里詛咒著他。不料凌千辰話還未說完,就轟然倒地,一身銀色的甲冑在兩人面前閃過。
她大吃一驚,原來自己的詛咒是這麼靈驗的啊,不過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兩人連忙走到倒下的凌千辰面前。
「喂,你怎麼了?」她輕拍凌千辰的臉頰,可是他沒有一點反應。
羽鳶意到事情好像有點不大對勁,詢問的看向元君 。他將凌千辰扶到榻上半躺著,然後以皇後身體不適為由,宣來了軍醫,還有凌千辰的副將夏文也一道被叫了進來。
「凌將軍怎麼樣?」
「回王爺的話,凌將軍他中毒了。」軍醫收回把脈的手,神色凝重。
「中毒?」他和羽鳶異口同聲的驚異道。
「是的。從將軍的脈象看來,像是中了毒花八星草萃的毒。這種毒有濃郁的香氣,中毒者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會高燒不退,持續昏迷。」
「該死!」元君 怒道。這是羽鳶第一次見到如此溫而文雅的 發火。大戰在即,主帥卻忽然中毒,無論他受將士愛戴與否,全軍的士氣都會受到影響。
「可有解藥?」
「有,只是那解藥卻比毒藥更加難得。」
「此話怎講?」
「需用鮮血和著赤鹿角的粉末飲下,才能解。而這赤鹿只棲居在赤靈山的深谷中。」
「赤靈山現在正被匈奴佔據著,若要解毒,就必須攻城略地。哼!」元君 冷笑。
「軍中是出了內奸了。負責將軍膳食的是誰?」羽鳶轉身向夏文詢問道。
「娘娘,這種毒只要嗅到就會侵入,所以是黑市上千金難求的奇毒。」
這樣的話,要查出這個人,就更加的難了。羽鳶一時不知道怎麼處理,有些出神的盯著帳中某處發愣。
「夏文,凌將軍中毒的事切不可外傳。這幾日要辛苦你了,盡量讓大家以為將軍在自己的帳篷里。」
「是。」
屏退眾人,只剩羽鳶、元君 ,還有躺在榻上的凌千辰。
「你怎麼看?」他問。
「這個內奸顯然是有備而來,手段也十分高明。既然能弄到這麼難得的毒,想必是有強大的後援。」
「司尤?」
「我不知道。這幾日的相處,我覺得他不像是這種卑鄙的人,他沒什麼心機,反倒是有些小孩子脾氣,很容易就看穿了。」司尤有著與生俱來的用兵才能,這一點她絕不否認,但是論攻心、論謀略,他似乎很弱,抑或是他本身就不屑,只願意以實力取勝。如果講得難听些,就是死板。
「除了他,難道還有深不可測的第三方攪進來?」
「或許。如果是的話,下一個目標,應該就是你我其中之一了,你小心些。」
「你也是,晚上多調派一些人手來。」
「恩。」
接著兩人又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還有些事,就先出去了。」猶豫了一下,他說道,說完沖羽鳶一笑,轉身就走。
「 ……」
「什麼?」
「我答應你。」答應你一起回上衍,一起去求元君耀。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不負如來不負卿。」
……
「娘娘,請用茶。」如萱吧熱騰騰的茶遞到羽鳶面前。
「恩。」她放開用來在沙盤上比劃的小木杖,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瞥了一眼榻上的凌千辰,如萱幸災樂禍的說道︰「哼,他活該。」
「傻瓜,凌千辰固然狂妄,但也算是有點才干的,現在他倒了,我還得費神呢。」在內奸露出馬腳之前,萬萬不可讓下面的人知道主帥昏迷的消息,可是匈奴已經開始逼近,大戰一觸即發,若是作戰的時候也不見司尤的人影,又該作何解釋?
「還有四王爺在呢,娘娘別擔心啊。」
「呵呵。」听完羽鳶淺淺一笑,呷了一口茶。
「娘娘你臉紅了!」如萱打趣道。
「死丫頭,你越發沒規矩了!」羽鳶嗔道,作勢伸出手要去打她,嚇得如萱像猴子一樣往後跳了幾尺。
兩人正鬧著,忽然听見外面又吵又鬧的,便讓如萱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她好像听見了女子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如萱從外面回來了。
「是妙歌。」
「妙歌是誰?」
「就是凌千辰的女人。」如萱口氣很差的說道,當然,不是因為羽鳶,而是因為這個叫妙歌的女子。
「原來是上次我在他帳篷里撞見的女子。」
「就是她!」
「她怎麼了?你好像很討要她嘛。」其實說實話,羽鳶自己也不喜歡她。不知為何,那天見到妙歌,就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讓人想要遠離她。
「她要見將軍,但是被夏文擋住了。她死活要見,所以就個夏副將吵起來了。」
「一個侍妾也這麼囂張?我們去看看罷。」听如萱這麼一說,羽鳶也來了勁,披上軟軟的白狐裘便走出了帳篷。立刻與士兵走到帳篷前擋住,不讓任何人靠近,這是羽鳶吩咐的,她不在的時候,任何人不得出去主帳。
果然,順著聲音的方向,一轉頭,就看見一個鮮亮的鵝黃身影在凌千辰帳外,和夏文爭執著。看到這令她作嘔的鵝黃色,羽鳶又皺起了眉頭,真是不明白,世上怎麼會有人喜歡這麼丑陋的顏色。
她扶著如萱的手,優雅的走了過去。
「皇後娘娘萬安。」正與她爭得面紅耳赤的夏文見羽鳶走過來了,連忙屈身請安。
接著妙歌也轉身斂了衣裙向羽鳶屈身︰「皇後娘娘萬安。」
「恩,都起來吧。」羽鳶沉沉的說,又換上了每天清早听各宮妃嬪請安的時的面具。這面具好久不戴,似乎微微有些變形了呢,不怎麼貼合自己的臉了。語氣與音調拿捏起來,覺得怪怪的。
「大清早的,你們在這里吵什麼呢?擾得本宮心煩。」她不悅。
「回娘娘的話,將軍吩咐末將候在帳外,閑雜人等不得打擾。妙姑娘要見將軍,末將只得依令攔下了。」
「胡說,我是閑雜人等嗎?」妙歌嬌聲道。
羽鳶再一次皺眉,她的聲音還是像上次那般,綿軟得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真不懂凌千辰是什麼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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