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後傾城 巫蠱

作者 ︰ 極夕

清早天蒙蒙亮的時候,如萱走進殿中,輕輕的掀起榻邊的幃幔,還沒出聲,卻發現羽鳶已經醒了。

「到時辰了吧。」說著羽鳶坐了起來,月白的寢衣有些散亂,chun光乍泄。幾縷頭發纏在脖子上而末端卷近進了衣服里,貼在肌膚上,癢癢的讓人不舒服,她伸手撥弄了幾下。

「這些天娘娘總是醒得很早呢。」

「恩,這幾晚都睡得很好,多虧你想到點些定神的香。」

「是夫人想得周到呢。對了,娘娘今天穿哪件衣裳?」

「有什麼差?不都是一個顏色麼?」

「哪里,明明就不一樣,有梨花白的,有象牙白有月白的,有蜜色的,有櫻花色的,有……」

「行了行了,算我怕你了,大清早的吵得我頭痛。櫻花色的吧。」想到櫻花,忽然有一陣淡淡的傷感泛起,霧氣在瞳中氤氳。

「娘娘?您、怎麼了……」如萱有些遲疑,是不是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沒事,去那衣服吧。」她拍拍如萱的手。

櫻花盛放的樣子,自己似乎很多年沒有看到了呢。父親拉著自己的手,把她帶到一片櫻花園里,一地的花瓣,滿眼都是淡淡的粉色……

「啊!」如萱高亢的驚呼打斷了羽鳶的回憶,她趕忙起身走過去,只見如萱站在衣櫃邊一臉驚恐。

順著她的目光,羽鳶看見不遠處的地上,有一只偶人,不用多看,只消一眼,便知是施展厭勝之術用的偶人!

正要俯身撿起來,外面忽然響起了宮婢們的聲音︰「皇後娘娘,出什麼事情了?要不要叫侍衛?」應該是听到剛才那聲尖叫,被驚動之後跑過來的宮人們。

羽鳶馬上回答道︰「不必了,本宮只是被停在窗欞上的鳥驚了一下,無礙。你們去忙自己的事吧。」

「是。」待腳步聲漸漸遠去,已經听不到了,羽鳶才舒了一口氣,俯子去撿那只人偶。

「娘娘不要!」如萱阻止道,「這是不吉利的東西,還是不要用手踫的好。」說著她要取出絲絹裹在手上,再去撿。

「切。」羽鳶犯了個白眼,她才不信這些鬼神之說。所以還是伸手撿了起來,拿在手里仔細端詳。

這只人偶並不大,只需要一只手便可以完全握住,白布內裝了棉花做成身體,捏上去軟軟的。臉上還用黑色的墨汁繪制了五官,如果不是用來詛咒人的刻毒玩意,她或許會贊嘆手藝的精巧,這眉目向誰呢?一時間也想不起來。

只是這人偶的月復部插滿了細密的針,每一根都深深的扎進身體里,任誰看了,都會不由的打一個寒戰,尤其是羽鳶。

既然針是扎在月復部的,那就應該是針對有孕的人,也就是蘭瑛和奚念薇了,眼下宮里唯一懷有身孕的妃嬪。正想著,羽鳶便將人偶身上的「衣服」掀開,仔細的查看著,終于在背上發現了一排生辰八字,不是蘭瑛的,而是奚念薇。

她冷笑著將人偶扔給如萱,垂手而立。心想著幸好今天趕巧,要穿那件許久不曾穿的衣服,如萱才會打開靠右的那只不怎麼打開的衣櫃。若這東西不是經由如萱,而是外人的手找到,那麼自己便是有口也說不清了。在宮中施行厭勝之術,詛咒有孕的嬪妃,是絕對的死罪!

「娘娘……這……」如萱看了之後,更覺得心驚膽顫,拿著人偶不知如何是好。羽鳶順手又拿了回來。

會是誰呢?眯起眼楮來仔細的搜索著,除了自己,這後宮的任何人都有可能。若是這厭勝之術真的奏了效,便是個一箭雙雕之計,既能害薇嬪小產,又能讓自己卷入禍事。雖然是老掉牙的手法了,但歷朝歷代,凡是佔了巫蠱厭勝的邊的後妃,似乎都沒有什麼好結果。

狹長的眼里閃出憤然的光,五指用力的收緊,將人偶捏得都變形了。

「娘娘,這個怎麼處置?要我拿去燒了嗎?」如萱指著小人兒說。

「不,燒了總歸會有灰燼的,要是被人說是毀滅證據,我更加無法辯白了。」

「那藏起來?」

「也不行,萬一真的被找到就……」

「那……怎麼辦呢?」

「我隨身帶著。」人都說,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到時候尋了機會,把這個東西扔到華雲殿去。

……

前殿。

今日的請安也像前幾日一樣,沒什麼大事,按理該散了的,不過羽鳶似乎興致出奇的好,十分關心瑛夫人和薇嬪的孩子。其實她是想扯出這個話題,再悄悄的觀察下面的眾人,若是那人藏不住心思,定然會寫在臉上的。

「現在天氣回暖了,總算可以穿得稍微輕薄些了,身子應該沒前段時間那麼重了吧。」羽鳶微笑著說道,一副慈眉善目。

「恩,謝皇後娘娘關心。」瑛夫人和薇嬪兩人齊聲答道。

听著這一唱一和,湘妃就不明白了,皇後什麼時候也開始關心這兩個人了?平時是唯恐避之不及的,生怕有什麼事和自己沾上邊。現在儼然是一副其樂融融,夫人與小妾情深似姐妹啊,她在心里冷笑。

巧就巧在這個時候,剛剛還一臉笑意的薇嬪忽然就皺起了眉頭,嚶嚀著。

「薇嬪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一旁的蘭瑛趕忙關切道。

羽鳶的笑意僵在臉上,隨機變成了一臉的愕然,見薇嬪捂著月復部,立刻就響起了剛才的那個人偶,現在就在自己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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