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奕剛想要認真听,就發現自己後頸衣服被人扯住,接著整個人騰空,落座在長條凳上,偏頭一看,果然是招風耳一行人。唐子奕無奈的嘆口氣,自己果然是穿越之後王八之氣側漏嗎?牛逼哄哄的人物上桿子跪舌忝,哭著喊著要當自己的小弟……好吧!腦補趕緊停止!
沒人注意到唐子奕的神游,一個個都被說書先生的話題給抓住了全部心神。
「……在客棧伙計離奇死亡的第二天,距離神泉寺村不遠的陽高縣同濟藥堂的掌櫃也以同樣死亡方式斃命!」說書先生突然停頓下來,陰森森的目光看著周圍人,驀地右手成刀往脖子上一劃拉,同時嘴里還發出「嘎啦」的聲音,「啊!」
突然!說書先生尖叫了一聲,把所有人嚇得一哆嗦,回神再看,原來是說書先生故意叫的,生生把人嚇出一身冷汗。唐子奕嘴角抽搐,眼神略帶鄙視,右手慢慢的擦去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水,眼前這家伙深諳「音效效果」對恐怖故事的作用啊。
「一刀!就一刀!藥店老板就死了,那就一個干脆利落!」說書先生對自己制造的效果很滿意,同時他也知道,說書不能一直那麼緊張,否則很容易讓人疲憊,所以接下來便放緩了語氣,「這事還驚動了大同府附近衛所的千戶使,此人武藝超群,親自查看過兩具尸體後說……」
說書先生突然停了下來,笑眯眯的看著眾人不再吱聲。
「說什麼,你快說啊!」有人忍耐不住,不停催促。結果說書先生依舊不為所動,眼珠子骨溜溜的轉,東飄飄西看看,就是不理會群眾們的呼聲,那模樣活月兌月兌喜歡調戲讀者的卡文欠揍作者。
別以為只有相聲里面有要錢的「看杵門子」,作為一個正兒八經的街頭藝人,說書先生顯然也得深諳這項業務工作,做好這項業務得有眼力見,這人見周圍村民過于淳樸,居然不懂自己的暗示,而那些經常听他說書的商隊伙計們又故意裝不懂,一旁看熱鬧。
說書先生不得不輕咳一聲,開口道,「常言說得好,千事萬事吃飯大事。我也不是那都要錢的,也不惱人白看白听,家有萬貫有一時不便,趕巧踫著沒帶錢,您只管放心,腳底下留德先別走,饒著不給我錢就算了,可別把花錢的擠走了;若是覺得在下說的入了您的耳,不妨賞口飯吃,也讓我有點力氣繼續給您說故事不是?在這里,我先給您作個揖了!」調侃要錢,行話這叫「詐粘子」。
說完那些「詐粘子」的話,說書先生便把自己專門用來收錢的布兜放在了攤子前方的空地上,不同于雜耍賣藝的,要的是個「乒哩 啷」的熱鬧聲響,說書的需要安靜,要是那銅錢打在金屬盆里發出聲響,打擾到大家听說書,那到底是給錢呢還是不給呢?于是根據自己行業特點,說書先生弄了個布兜來收錢,這下子等于是明里暗里都在要錢了,反正這錢自己隨意給,人們覺得那故事听得確實精彩,紛紛慷慨解囊,招風耳更是直接丟了一小塊碎銀子,讓那說書先生眼楮一亮,更加賣力的說書。
「那千戶使說,這兩件命案確系同一人所為,刺殺的角度都是由下而上一刀劃破脖子,此人身形應該相對矮小,且武藝高強,以那千戶使的本事來說,都不敢保證能在對方手里走過三招!」說書先生的話引起一片嘩然,眾人驚訝于真有這樣厲害且可怕的人物。
「那人為何要啥客棧伙計和藥店老板呢?這兩者之間沒關系啊?」人們激動的提出自己疑惑,說書先生倒也一一作答,只不過一听就知道是他自己杜撰的答案。
一旁的招風耳沒了興趣,干脆扭頭看唐子奕的反應,結果對方平靜過頭的神態讓招風耳愈發覺得有趣,本來這次前往大同府,招風耳來得是心不甘情不願,還不能帶著他的親親劉美人故地重游增進感情,好在遇到了這麼有趣的小孩,更巧的是,兩人居然接二連三相遇,真是緣分。
「小孩,你們接下來是要往臨汾那里走嗎?」招風耳有一搭沒一搭的逗弄唐子奕。
這個時候說書的已經說得差不多,又收了一次錢以後,便打算收攤子,嘴里還哼著晉劇的調調,听著那語調似乎今天的收入不錯。唐子奕見沒得听了,干脆起身準備離開,就听到一段似有若無的聲音傳到了唐子奕的耳朵里,「做得漂亮不?你不用感謝我,我就隨便說說。」
唐子奕調整好自己的表情才轉頭,「這位仁兄,我只是個無權無勢的小人物,您又何必糾纏于我。」臉上明顯是想要劃清界限的神態。
招風耳挑了挑眉毛,果然這小孩不簡單,听對方的語氣,應該是悟了自己的暗示,甚至……招風耳感覺,這小孩說不定早就看穿他的身份……不對,應該沒有看穿。若是猜出,一般人不是上桿子靠近自己嗎?怎麼這小孩反而一副拼命想要遠離的模樣,得虧自己看出他不爽那藥店老板,特地吩咐阿棉照著神泉寺村的命案仿造了個類似的,估計那神泉寺村離奇命案也跟這孩子月兌不了干系吧!自己良苦用心,攪亂渾水,居然還不被理解,招風耳怎麼感覺……更爽了呢!
「要不這樣,小孩,到下一站臨汾之前,你也給我說個讓我滿意的故事听吧,然後咱們就算兩清,到了臨汾便分道揚鑣,如何?」招風耳提出了這麼個要求,倒也不是真心想要唐子奕說好听的故事,只不過是想著,反正到了臨汾都要分道揚鑣,不如隨便找個借口鬧這小孩玩,倒也有趣極了。
「故事嗎?」要不是唐子奕確定招風耳是個直男,否則真要懷疑對方是不是有特別的興趣愛好,「只是說故事就行了嗎?」
招風耳點點頭,「得讓我滿意的故事,這個要求比起……不算高吧!」話里話外又在暗示唐子奕做過的齷蹉事,不過他死活不會承認的,招風耳也沒有辦法,畢竟只是將信將疑,如果唐子奕是個孔武有力的成年人就算了,眼前這個小孩分明就是6、7歲小娃的模樣,招風耳還是不相信這麼小一個孩子能一刀殺死一個成年人。
「行,那我就給你講一個故事,只要你別再打擾我。」唐子奕特別強調是為了月兌離糾纏困擾,而非還人情什麼的,否則承認是還人情豈不是間接認了神泉寺村那個命案嘛!想套他的話?!門兒都沒有!老子聰明滴!
說什麼好呢?現代的故事一大堆,未必有合適的,畢竟太月兌離這個時代,對方不一定能听得懂,能夠引起共鳴的作品才叫好作品。唔……唐子奕沉思片刻,這期間,那個收拾完行頭的說書先生听到一個小女圭女圭也要說故事,也不急著離開,說不定對方能講一些有趣的童言童語,記錄到說出故事中。
「臨汾、洪洞縣……哈!有了!」唐子奕猛然擊掌笑道,「這個故事發生在當今皇上剛剛即位的時候……」
清脆的童言引來那些剛听完一個故事還意猶未盡的村民,反正另一邊的貨物交換購買一時半會結束不了,于是又三三兩兩的圍在唐子奕身邊,準備听听一個小女圭女圭會說出什麼故事來。
而招風耳在听到「當今皇上」四個大字的時候,眼楮就亮了起來,還特地在唐子奕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抬手示意想要開口阻止唐子奕繼續犯不敬之罪的老僕別礙事,繼續興致勃勃的听唐子奕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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