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那些身份詭異的強匪齊齊攻上,光人數就足以把他們三人推下懸崖,孫建把唐子奕放到地上,咬了咬牙,目中露出後悔的神色,「對不起!」如果不是他貿然把人拐上來,這麼一個極富天賦的孩子也不會被牽扯進入他們書院與偽裝關外強匪的魔門人之間的恩怨。
看著並排站在自己前面的二人,唐子奕頭一次感覺到自己竟是如此弱小,這個世界已經改變,不再是他曾經生活過的有把槍、武力值就直線上升的地方。這個世界有太多強者,甚至還能有修真的大能之人,他就算擁有超出這個世界的知識又有何用,此時還不是依靠別人的保護,很能面臨任人宰割的境地。
唐子奕抬頭看向周圍進攻的強匪,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他想變強!
「有了!我有辦法了!」天祿突然出驚喜的聲音,這才注意到周圍的情況,「疑?啥時候跑到書院外面了。不過沒事,一樣以用!快點!照我說的做!」
唐子奕心里並不是太信任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甚至還害得自己差點死掉的奇怪獸類,但是如今二人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甩都甩不掉,只能你好我也好,讓自己努力學會信任對方。
「好!你快說!」此時的孫建和溫宇松情況非常糟糕,手中的武器都開始卷邊,虎口滿是鮮血。
天祿借由唐子奕的眼楮,也能看到外界情況,知道現在境況危機,也不多嗦,開始只會唐子奕拿起地上的石頭擺放著不同的位置,「直走5步,放下一個石頭……」
其他人不是沒看到唐子奕,只不過是個小孩,等解決了潞州書院里的二人,宰掉那小孩不過是分分鐘的事,只是那孩子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這個時候了,怎麼還在撿石頭玩?
「強匪」一行人搞不清楚唐子奕的動作目的,也沒工夫去管,眼前這兩個不愧是那人所說的重點鏟除對象,果然有一手。
突然「啪」的脆裂聲響起,輕松壓過廝殺聲,溫宇松見狀睚眥俱裂,竟然是他身邊背著的彭祖雕像被強匪砍斷了背包布料,落到地上摔裂開了,「你們找死!」溫宇松的氣息突然層層升高,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宇松!」孫建見狀瘋狂怒吼,「你瘋了不成!你這樣會變成廢人的!不過就是一個雕像……唔!」話還沒說完,孫建就被溫宇松扯住了衣領,對方那吃人的目光讓孫建不好繼續說下去,沒想到溫宇松這麼在乎彭祖雕像。
「哎?!怎麼會是那東西?!」正在教唐子奕撿石頭的天祿突然出驚訝的聲音,隨即語氣之中滿是喜悅,「快!把那雕像撿起來放到陣眼的地方!太好了!居然在這里現那東西!咱們的陣法等級瞬間上升好幾個檔次!」
唐子奕沒听明白天祿說的話,但身體還是自動自的朝雕像所在方向跑去,同時利用自己矮小優勢,避開無眼刀劍,再利用一個空擋撿起碎裂的彭祖雕像跑回懸崖邊,而那邊,由于溫宇松刺激了自己的潛能,一時間竟然壓制住了人多勢眾的強匪,但也僅僅只是壓制住,如果不能盡快解決,一旦潛能耗盡,估計他們三個都有被抓或者被殺。
雕像不停的往下掉碎片,唐子奕抱著幾乎有自己一半高的雕像好不容易放置好位置,連忙叫孫建和溫宇松回到他身邊來。惜溫宇松殺紅了眼,根本不理會唐子奕的交換。孫建听到了唐子奕的呼喚,之前也注意到對方的奇怪動作,直覺這個不太一般的小孩能有什麼特殊打算,于是不顧自身安全硬頂著溫宇松的攻擊,猛然扯住對方的胳膊,將人托到了唐子奕身邊。
而唐子奕也在二人走進安全區域的瞬間,將最後一顆石子放到指定位置。瞬間一股罡風從懸崖底卷起,直接沖到懸崖邊,將這里除了唐子奕所布置出來的安全區外的人全部卷到天上,又突然消失,而那些陣法外的關外強匪全部慘叫著落入懸崖下面,之後再無聲息。
敵人一下子全沒了,唐子奕坐在地上腿有點軟,第一次經歷這等危險,讓唐子奕心跳速度極快。
而那個溫宇松幸好中途被打斷,沒有耗盡全部潛能,人恢復正常一點後,立刻連滾帶爬的沖向雕像,滿臉哀戚的撿起地上碎片,想要貼回彭祖雕像上面,完全不理會孫建催促自己趁機離開的話,反而打開了話匣子,「我不姓溫,我的真正名字叫陸宇松,乃彭祖直系後人!」
溫宇松……不對,陸宇松的話讓唐子奕和孫建同時愣了一下,沒想到眼前會有個神仙後人。孫建本來就是個嘴笨的人,平時喜歡用毒舌掩飾自己真實想法,這會更不知道怎麼安慰對方,眼楮東瞄西看,突然現雕像有些不對勁,連忙抬起來仔細看了看,驚訝道,「里面好像還有個雕像!」
「啊?!」怎麼能!陸宇松露出奇怪的神色,據他所知,他們家族傳承的彭祖雕像里面並沒有其它東西啊。
而當彭祖雕像里面的東西被拿出來以後,唐子奕傻了,「王唯一銅人!怎麼會在彭祖雕像里?!」不對啊,按造潞州書院得力的書法,這個雕像至少應該是三到四個朝代之前的某個時期出現,而王唯一銅人只是送出時期才出現的,時間上不對勁,除非,「這個彭祖雕像是假的!」
「不但是假的,還有有心人在雕像上下了禁靈咒語,難怪我沒現里面的貓膩!」天祿在唐子奕腦海里附和,惜沒人听得到它說話。
「假的?」陸宇松露出驚疑憤怒的表情,「我家代代相傳守護的雕像怎麼能會是假的?!我們家是有家譜查的!」
唐子奕聳聳肩,「或許只是之後幾代弄錯了,真正的彭祖雕像被藏在某個地方了。」說完唐子奕拿布重新包好碎裂的雕像,並沒有立刻扔掉,光天祿那句禁靈咒語就非常有趣了,「喂,彭祖雕像里的這個小雕像你還要不要,不要送給我唄。」
陸宇松因為唐子奕話多少恢復一些理智,至少不是真正的彭祖雕像被打碎,說不定真正的彭祖雕像被好好的保存在某個地方,否則他真的無臉見祖輩,听到唐子奕毫不客氣索求的話,堅定的搖搖頭,「之前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辦法,不過我和孫建這條命算是被你救了,我會以別的辦法報答你,但是這個銅人像涉及我祖輩守護的祖先雕像下落,我不能隨便給你。」
唐子奕無所謂的笑了笑,「也不用提什麼報答,這一路不也是你二人護持于我,我們趕緊離開這里吧!」于是陸宇松也不再多嗦依舊背著雕像、孫建背著唐子奕,三個人重新上路。
不算太遠處的潞安府,潞州書院所在山頭著火的事,由于中間無遮擋,讓不少人都能清楚看到。而潞安府府衙後院,一名捕頭打扮的中年男人滿臉焦急的拍著他們府尹的房門,「開門啊!開門啊!我知道你在里面!大人開門啊!潞山走水了!得趕快派人施救!我知道大人您在里面!快開門啊!」
房門里面,潞安府府尹大人正坐在椅子上,明明是冬末,天氣還很涼,府尹大人居然滿頭大汗,目光驚恐的看著對面身著蛇皮衣服的男人,「我一直都照著你說的做,真、真的!」
「這麼听話啊。」蛇皮男人優雅的舉起杯子品茗,十個漆黑的手指甲看得讓人心驚膽戰,「好吧,那就給你好了。」
說著蛇皮男人手里突然多出一袋黑色東西扔給潞安府府尹大人,而堂堂府尹居然毫無形象的撲了上去,捏起一部分黑色物質就往長煙斗里塞,之後點燃並深吸一口,這才露出滿足舒心的笑容。
蛇皮男人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從窗戶離開,這個府尹也成功被他們控制。
唐子奕被孫建背著跑,看得出這人有很多想問的,但是對方變扭的性格讓他不習慣跟人交流溝通,而陸宇松此時所有心思都在雕像身上,也顧不著好奇唐子奕先前制造的神奇一幕。
兩人迅速在山澗之中跑著,突然前方黑影閃過,孫建和陸宇松由于慣性無法及時停下來,便雙雙出手攻擊過去,只听得「砰」的一聲,對方傳來咒罵聲,聲音非常熟悉,被孫建背在身後的唐子奕定楮一看,竟然是肌肉男書生!
「你還活著!」唐子奕趴在孫建背上,清楚看到這個嘴巴很壞的家伙嘴皮子動了動,終究沒說出話來,干脆主動替對方說出心底話。反正他對那個肌肉男印象挺好,對方能活著是件好事。
肌肉男朝著唐子奕溫和的苦笑了一下,又立刻上下打量孫建,見對方沒有致命傷,這才安心下來,低聲道,「我們快走。」
「其他人呢?!」見到肌肉男,陸宇松定了定神,暫時把雕像的事拋之腦後,「院長如何了?」
肌肉男听到陸宇松的話,難掩悲傷,「都死了……只有我一個人在最後關頭被院長一掌送出,逃了出來。」
「魔門!」陸宇松悲憤交加,透過樹木還能看到遠處搜索潞州書院學生蹤跡的魔門之人,很能潞州書院就只剩下他們三個弟子,書院的傳承就靠他們了,確切說,是靠肌肉男和孫建二人了,陸宇松明白孰輕孰重,「我們快走!」
大隱隱于市,其實熱鬧的集市反而是最好的躲藏區域,那些魔門人由于穿衣風格和長相都略特別,跟那關外之人很像,偶爾小股闖入關內沒被現就算了,要是被現,地方肯定要直接出動軍隊絞殺他們,所以那些人是不敢進城的。
唐子奕看到城里的情況,在心里呵呵了一下,事情鬧這麼大,遠遠看著,那山都快成火炬了,城內除了因為山火而有點躁動外,潞安府附近的軍隊、潞安府衙一點動靜沒有,這種事情唐子奕只能默默記在心里。
陸宇松、孫建、還有那個叫田壯的肌肉男三人在靠近潞安府的時候,就不知道從哪里順來了幾件衣服,換上之後倒像是陪伴小公子出游的僕人。
唐子奕被送到彭家商隊休息駐扎的客棧後,還好之前是跟著三管事一起出門,唐子奕的母親鄭氏除了擔憂兒子出去太久的問題外,完全沒有現別的什麼不對。倒是三管事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隨便編了個借口將商隊的人應付過去,唐子奕偷偷來到客棧一處無人角落,無奈的朝空氣道,「你們三個出來吧,為啥還跟著我?」
難道還搞不清楚自己現在麻煩的身份嗎?惹上那個什麼魔門的家伙,很明顯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為了怕惹來麻煩,唐子奕甚至連那銅人雕像都不敢去要。包括唐子奕自己也害怕他和三管事會給母親和商隊帶來血光之災,但他要是離開商隊,別說母親鄭氏會瘋,就是這商隊真要出事,自己在場好歹也許能幫著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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