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和老兵都有點看傻了，不知道帝國的軍隊使用了什麼秘密武器，如此輕易地打退十萬之眾的的白眼核尸。
武裝火車的車門打開了，走出一隊毫發無損的帝國士兵。
在白眼核尸的焦尸中，還有不少沒死的帝國士兵，掙扎著伸出手來，向同袍求救，然而，回應他們的是一發發子彈，直接爆頭！
這些帝國士兵甚至都不檢查一下，就冷血地射殺了自己的同伴，確認沒有活口之後，才轉身上車，揚長而去。
良久，氣墊車才鑽出地面，四周的焦尸兀自冒著熱氣。
老兵迅速駕車離去，並沒有直接駛往基地，而是開始繞圈子，防止敵人殺個回馬槍。
小明思索良久，緩緩道︰「那些白霧是什麼？這麼厲害！」
老兵也有同感︰「看起來，主義者找到了對付病毒的方法。」
小明卻道︰「我看他們只是找到了對付白眼核尸的辦法。」
是的，要是可以對付病毒，帝國士兵就不會射殺自己的同伴。
氣墊車一直繞到天黑，確定沒人跟蹤了，才接近基地所在的核尸之城。
老兵呼叫地面哨所，終于有了回應。
後車廂里的部下無不面露喜色。
哨兵听到老兵報出的通訊代碼，立刻通過有線電話，轉接指揮部。
接听老兵電話的是莎莉，激動得聲音都有些變了，第一句話就是︰「總指揮呢？」
老兵沖小明一擠眼，將對講機塞進他的手里。
小明和莎莉的情事，可是在第四帝國的全境轉播過。
小明有些尷尬地接過對講機，干咳一聲︰「莎莉，我在這里。」
莎莉的第二句話是︰「你們有沒有受到感染？」
小明才覺得自己多心了，她完全沒有摻雜私人的情感，立刻明確地回答︰「沒有！絕對沒有！」
莎莉明顯地松口氣︰「告訴老兵，你們走三號門。」
氣墊車再次搖晃起來，沙沙地鑽入地下，不一會，就順暢起來，進入了一個通道。
後車廂的所有車窗自動封閉起來，進出基地的路線，只有老兵這樣級別的軍官，才能知情。
小明前幾次進出，都是坐在封閉的後車廂，看不到車外。
這一次，他坐在副駕駛席上，通過車燈，可以看清周圍的景象。
他原以為進入的是下水道，卻是一條結構復雜的干燥坑道，到處是密密麻麻的管線和斷裂的鋼筋水泥，好像是荒廢的工程管道。
老兵沒有對小明保密，但也沒有說明，專注地開車。
好多岔口，仿佛迷宮一般，真不知道老兵是怎麼記住正確的路線。
大約半小時後，前面出現了一堵斷壁，已沒有去路。
老兵用遠光燈和近光燈交替閃了幾下，斷壁上隨即灰塵直落，現出一個剛??個剛好容氣墊車進出的洞口。
車子穿過洞口，卻沒有進入小明熟悉的軍營，而是一個白色的寬闊空間，像個小型的停車場。
小明和老兵連同偵查班的戰士下了車，都很眼生地打量四周。
「歡迎回家！」莎莉的聲音響起來，「請同志們依次通過體檢門，接受病毒掃描。」
兩扇狹長的小門打開了，大小只能走進一個人。
小明心情一松，從基地的嚴密防護來看，核變異病毒應該沒有滲透進來。
眾人排成兩列，依次進入。
小明和老兵，理所當然地排在最後。
柔和的藍光閃爍，照射進入者的全身。
小明剛步出體檢門，一個銀灰色的家伙，就一頭躥到他的腳下，親密地用身上的毛發蹭著他的腿，撒歡地搖著長尾巴。
「火火！」小明歡喜地蹲子，抱住它碩大的白色腦袋，忍不住親了一口，「你的女主人呢？」
一對穿著迷彩軍褲的縴細長腿走過來，小明激動地抬頭︰「二，我想死你了！」
映入他眼簾的，卻不是那張冰俏動人的臉蛋，而是另一張秀色可餐的面孔——莎莉。
小明小臉一紅，不好意思地站起來︰「老師，好久不見。」
莎莉眼中的復雜之色，一閃而過，旋即沒事人一般，立正敬禮︰「總指揮，領袖在等你。」
小明呆了一下，才想到回敬，怎麼自己一回來，領袖就知道了，他不是在敵人的陣營臥底嗎？
老兵帶著偵查班先行離開。
小明和莎莉進了一架電梯，火火也跟進來，電梯開始了平行移動。
沒有外人在場，他也顧不得掩飾了︰「老師，宮二呢？」
莎莉面色平靜︰「哦……見過領袖，你就可以見她了。」
小明還想追問宮二的情況，她卻岔開了話題︰「總指揮，你這一趟返回亞洲，還算順利嗎？」
他的注意力頓被轉移，神色一黯︰「王昆兩口子離開了，我的女兒和外甥也失蹤了，其他人還好……」
小明簡要講述了亞洲之行的經過。他帶回了一船人，自然需要共和國的安置。
「啊？亞洲也爆發病毒了？」莎莉一呆，頗感意外。
他也是一呆︰「我派了一個班提前回來報信了，你不知道？」
她的眉頭蹙緊︰「沒人回來報信。變異病毒在一周前爆發，幸虧領袖及時傳遞情報，我們才得以撤退距離一半的共和國城邦，至于另一半……」
小明明白了，留在星馬港的一個班凶多吉少，也明白了，在布拉格看到的情形是怎麼回事。
他忽然想到一個現實的問題，擔心地問︰「那些撤退的民眾，都安置在什麼地方？」
莎莉立刻猜到他這一問的用意︰「領袖早有遠見，在歐洲大陸上，共建設了三個地下基地。首都是基地一號，現在又啟用了基地二號。你的人，可以安置在首都。」
說話間，電梯停下來，莎莉將小明帶到上次會見領袖的門口，示意他自己進去。
小明輕車熟路，沿著長長的走廊，向前走去，一直走到了盡頭。
這一次，領袖沒有故弄玄虛，直接出現在他的面前。
凱撒穿著一件深色的睡袍，那一小撮標志性的黑色板刷胡有點凌亂，臉色蒼白，一雙鷹眼下，鼓出了兩個大眼泡，看起來相當憔悴，不復以往的精神抖擻。
他看到他，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小明，你可回來了！」
小明苦笑道︰「領袖，亞洲也爆發了病毒，我們沒地可去，不回來去哪？」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無形中，他對凱撒的口氣恭敬不少。
凱撒直視他的雙眼︰「小明，歸來，是你的使命，因為你是救世主！」
小明又一次听到凱撒這樣稱呼自己，有點不堪重負，卻為自己的部屬，硬著頭皮，做出高姿態︰「領袖，你放心！我一定會為抵抗第四帝國的事業，盡我最大的努力。」
凱撒嘆息一聲︰「抵抗的意義已經不大。我希望你所做的是，領導人民，在地下生存下去，為人類的種族，保留一線血脈。」
小明吃了一驚，沒想到凱撒竟然如此悲觀，忙為他打氣︰「領袖，你是擔心我們無法對抗病毒吧。我從亞洲帶回來一個小女孩，她的身上具有免疫基因，可以研制出疫苗的。」
「是嗎？」凱撒的眼楮亮了一下，卻又頹然道，「不可能有疫苗的！她說，她研制的病毒，至少十年內，無法研制出疫苗。」
「她說？她是誰？」小明有點糊涂了，看起來，凱撒對病毒很了解，或者說，他相信某個人對病毒很了解。
凱撒的眼神恍惚一下，一口說出她的名字︰「阿黛爾，你也認識的！」
「阿黛爾？」小明的眼前立刻浮現出那個艷若桃李、毒如蛇蠍的女人，一些不相干的片段，在腦海里連接到一起，他如夢初醒，失聲驚問，「難道突然爆發的病毒，就是她研制的病毒？」
凱撒很熟悉地介紹起來︰「是病毒的變種，她稱之為超病毒，是一種放射性元素的輻射中毒，可以通過體液傳播，能夠追蹤傷口，一旦進入血液，感染是不可逆轉的。」
「真的是她？」小明的聲音發顫，原來曼谷的幕後黑手是從歐洲伸過來的，他只是想不明白，笑面虎怎麼和第四帝國有了聯系？
但這些都無關緊要了，他的大腦高速運轉起來，又確認似地追問了一句︰「領袖，上次跟我在柏林見面的老鴇夢露，有她的消息嗎？」
凱撒沒想到他提及此人，知無不答︰「她落到了秘密警察的手里，後來怎麼樣，我就不清楚了。」
小明心頭一片雪亮，已經厘清了前因後果，曼谷的病毒爆發，是針對他的。
一定是夢露對秘密警察交代了曼谷的情況，元老院要除掉小明這個反叛的精神象征，派人收買了笑面虎，在曼谷散播了超病毒。
而笑面虎有了第四帝國這個大靠山，又怎麼會將小小的集市看在眼里？難怪陳堂主通過各地的華人幫會，都得不到一絲消息。
因為玫若和灰姑娘母子，一定落在了第四帝國的手里。
一念及此，小明的身體顫抖起來，也不知是喜是憂。
喜的是親人有了著落，憂的是怎麼從如此強大的敵人手中，救出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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