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桌會議室內,四大委員和三名代表,圍坐一圈,照例由領袖代表莎莉主持會議,直奔主題,將最近民眾之間的議論擺上台面,詢問大家的意見。
小明身為軍隊的總指揮和抵抗事業的精神象征,淪為民眾發牢騷的對象,責無旁貸,正印了一句老話︰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這也是他回避今天會議的原因,卻被兩位妻子硬拖來。
刀鋒當即嗆聲,說自己早已預見,不該解除宵禁,老百姓失去了危機感,想法自然多起來,牢騷和怪聲也多了。
保羅和林肯扎根于民眾之中,最有發言權,兩人反駁刀鋒,說民眾的呼聲不能叫怪聲,他們渴望回歸地面的想法可以理解。
畢竟十幾萬的民眾,只有兩萬多是基地的老居民,其余人適應地下生活,還需要一個過程。
小明有些尷尬,卻想不出什麼好對策,處理民間事務,並非他的擅長。
玫瑰和宛若相視一眼,仿佛達成了某種默契,並沒針對議題發言,而是問起小明軍團的情況。
大家的發言都是英語,夫妻仨人也不例外。
而且,小明為了讓家鄉和曼谷的部下盡快融入基地,下了一道嚴令,漢語只能在宿舍內講,其余時間,全部要說英語。
見兩位妻子也把矛頭指向自己,小明不明就里,如實回答,小明軍團上下,堅守自己的防區,沒有絲毫松懈,士氣高昂,團結一心,完全把基地視為新的家鄉。
玫瑰咄咄逼人,追問小明,為什麼以華人為主體的小明軍團,對基地產生歸屬感?
小明被她問住了,撓著頭,想說是自己教導有方,又顯得不謙虛,至于其他原因,他卻想不出來。
宛若代他回答,說歸屬感其實很簡單,就是家的感覺。
小明軍團為什麼有家的感覺,因為所有將士都成了家,在內部完成了配對,據宛若統計,已經有一百多女兵懷孕了。
當人在居住地有了家、有了孩子,自然就有了歸屬感……
幾位委員見小明夫妻仨人,一唱一和,真把最高委員會當自己家了,不知他們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小明眼楮一亮,有些猜到兩位妻子非要拖自己來的原因了,原來是拿他當托。
果然,玫瑰亮出了提案︰將小明軍團的「計劃配對、自由生育」政策,在兩大基地全面推廣,讓單身的民眾成家生子,男女和諧,以消除不安定因素。
玫瑰的話音剛落,會議室內就炸窩了。
幾大委員議論紛紛,焦點集中在兩方面。
一是男女比例不平衡,男多女少,怎麼解決?本來是解決問題的,卻極可能制造新的矛盾。
二是一旦出現集體的懷孕潮、生育潮,孕婦和新生兒的營養怎麼辦?基地?基地的物資供給本來就有壓力,一旦添丁添口,豈不是更加緊張了。
小明已經知道第一個問題怎麼解決,卻不知道第二個問題怎麼辦,心想,計劃配對可以實行,自由生育就免了。
不曾想,二女胸有成竹,提出了解決方案。
關于男多女少的配對問題,已經在小明軍團進行了充分的驗證,證實可行,那就是多配一,實施一妻多夫制。
此言一出,幾個大男人,除了小明,都面面相覷。
其實小明的內心,也相當不爽,男性的自尊心受到極大的挑戰。
但殘酷的現實擺在面前,按照秦舞的生存法則第一條︰以任何方式、不計任何代價,活下去,這一條最大。
莎莉站在了二女一邊,闡述支持理由︰從大局來看,共和國和第四帝國之間的戰爭,照目前的形勢發展,是一場持久戰,甚至打個一百年都有可能。
第四帝國都在鼓勵生育,共和國也要目光長遠,保持人口的階梯性,不至于出現斷層。
一句話,為了共和國的生存和人類種族的延續,男人的尊嚴又算什麼?
幾位委員,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雖然內心難以接受,卻也不得不承認,立足于末世之現實,開歷史之先河,可以實行多配一。
至于生存物資——主要是食物供給的問題,也不成問題。
原來,胖總管在藥頭的幫助下,開發了一種新的食物來源,跟野蕨菜一樣,生長期短,產量大,更重要的是,營養更豐富,尤其適合孕婦和新生兒,當然,其他軍民也可以吃……
見二女你一言、我一語,賣足了關子,小明也听得一頭霧水,不知道這種食物是什麼來路。
宛若微笑著揭開謎底︰「是蒼蠅的幼蟲。」
「蒼蠅的幼蟲?」小明的大腦自然地將這句話翻譯成中文,過濾一下,才反應過來,不由五官擠作一團,月兌口冒出了母語,「不就是蛆嗎?」
玫瑰好笑地看著他的表情︰「是的,就是蛆!aggt……」
二女顯然事先做足了功課,如數家珍。
蛆的營養極高,蛋白質和甲殼素含量很豐富,只要保證衛生,就是上等的滋補品。
它的成熟期僅有一周,一只雌蠅每次產卵一百到兩百粒,一對蒼蠅一年可繁殖十到二十代,四個月可生產兩千億個幼蟲,累計純蛋白質六百噸以上,其產量,超過任何生產動物性蛋白質的方法。
它的養殖簡單,需要避光的地下室和適宜的溫度,基地的環境,非常適合它的繁殖生長。
尤其兩大基地十幾萬人口的糞便,就是天然的養育料,可以變廢為寶,形成食物鏈的良性循環。
它的吃法多多,可以磨成漿或醬、做成餡,還可以制成干粉,易于保存……
听到兩個大美女,將這令人反胃的食物娓娓道來,幾位委員都是表情古怪,嘴里直冒酸水。
即便小明能吃蚯蚓和生肉,也吃不了這個蒼蠅的幼蟲。
宛若見狀,坦承正常人可能接受不了吃蛆,但懷孕的女人母性偉大,為了肚子里的孩子,是什麼都敢吃的。至于新生兒,斷女乃之後,什麼都不懂,自然是喂什麼就吃什麼。
玫瑰補充道,小明軍團的懷孕女兵,已經開始試吃了,她和宛若,也嘗了嘗,口感不錯。
小明滿心不是滋味,兩個臭丫頭,這讓我以後怎麼親你們的小嘴,情何以堪啊……
二女陳述完畢,最高委員會舉手表決,小明夫妻仨人,只有一票,關于「計劃配對、自由生育」的提案,全票通過。
小明本以為會議到此結束,刀鋒卻又拋出一連串的後續問題給他︰小明軍團有那麼多的孕婦,不影響防務嗎?一旦有事發生,怎麼打仗?現在的兵力本來就不足,從哪抽調?
其余的委員和代表一起看向小明,本來,這些問題屬于軍事範疇,可以在軍內機制下協調。
不過,因為刀鋒的身份是普通一兵,他只能通過層層上報,才能將意見呈到小明的手中,遠不如在最高委員會,當面質詢,來得直接。
以刀鋒的能力,絕對是獨當一面的將才,小明不知道他為什麼甘于當一個普通士兵,只是听說,他拒絕了好多次提拔。
或許,他更喜歡沖鋒陷陣吧。
小明用思索的目光,看著這位在戰場上的最可怕對手,刀鋒的心結,可能還沒有完全解開。
刀鋒毫不示弱地跟小明對視,雖然在軍中,他和他的地位是天壤之別,但在這里,雙方是平等的。
小明感覺到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他曾高姿態地發話,除了軍事會議,不參與其他會議,現在刀鋒提出了軍事問題,他要是無法應對,實在是丟面子。
尤其在手握共和國最高權力的幾個人面前,他不能墮勢,況且夫妻仨人,一榮俱榮、一辱俱辱。
他的大腦高速運轉起來,靈光一閃,嘿嘿一笑,英語越說越溜了︰「我早有預案,既然刀鋒同志想到了,我就現在提案吧……」
小明不疾不徐,拋出自己的對策,他打算征兵,只不過,不是征召成年人,而是征召童子軍,擴充小明軍團的秦舞戰隊。
在蒸汽之城工作的成年人,大多听力受損,但生活在其中的孩子們,還是健康的,這是一塊尚待發掘的力量源泉。
這個方案,並不是小明現想出來的,秦舞此前跟他提過,當時他忙于其他軍務,暫時擱置,沒想到,現在成了殺手 。
幾位委員面面相覷,玫瑰和宛若則面露喜色,丈夫爭氣,妻子爭臉。
莎莉不偏不倚,要小明闡述理由。
小明在治軍方面,有自己的一套,雖然未必知彼,但絕對知己。
他從童子軍在打狗港的表現說起,證明了孩子只要得到系統的訓練,戰斗力並不弱于常人。
而且,自古以來,但凡強大的國家,都對下一代,從小進行愛國教育和軍事化培養,為軍隊的建設,打下牢固的基礎。
小明的收尾改用了漢語︰「在我們家鄉,有一句老話,叫做‘得少年者得天下’,我相信,這天下,一定是孩子們的天下!」
莎莉立刻翻譯成英語,保羅和林肯為之振奮,刀鋒也不得不服,玫瑰和宛若,差點就要鼓起掌來。
最高委員會的本次會議,召開得非常及時,出台的兩大政策,直接影響了共和國的下一步走向,甚至影響了人類的歷史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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