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的桌子上,放著幾個空飯盒,三兄弟已吃飽喝足。
小明趴在一張移動病床上,正跟小武和胖子比比劃劃,描述自己在蜂巢的歷險。
當他清醒後,鎮痛劑的藥效消失,少了兩塊肉的**蛋,無法躺著,只能俯臥。
小明見莎莉氣沖沖地闖進來,一腳踢上門,來者不善,他心虛地收聲,做出一副虛弱的模樣,試圖喚起她的同情心。
莎莉並不「憐香惜玉」,冷笑著操起漢語︰「小明同志,很威風嘛!孫猴子鑽到牛魔王的肚子里去了,可惜,要不是鐵扇公主救了你,你應該是一具尸體了。」
小明難得听到她使用中華文化的典故,想來一定是氣壞了,不敢觸其霉頭,裝痴賣傻︰「老師,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武哥,二哥,你們听明白嗎?」
不曾想,這哥倆也被莎莉的氣勢所奪,面面相覷,不敢幫腔。
莎莉見小明死不悔改,恨鐵不成鋼︰「小子,你真是爛泥扶不上牆!整天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就一點不考慮大局。你要是真死了,難道讓共和國和帝國繼續開戰嗎?」
身上纏滿繃帶的胖子,眨巴著小眼楮,打起了圓場︰「老師,你也別怪小明,他找到了我兒子,我們佔著理,應該逼他們交人。」
莎莉語氣一緩︰「證據呢?只憑小明的一面之辭,如何跟他們交涉?現在不是私人恩怨,而是國與國之間的關系,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小武已可以自由走動,自以為站在客觀的角度︰「老師,老三這次是有點莽撞了,不過也不是壞事,至少探到了蜂巢的不少秘密……」
莎莉的怒火又冒起來,一口打斷︰「這些都不是理由!我最生氣的,是你們這些人,永遠不理解責任和使命,不知道孰輕孰重……」
小明見連累了兄弟,只好又一次深刻檢討︰「老師,我錯了,你怎麼懲罰我都行。不過,你一定要幫幫我。」
他哪里是知錯,仍不放棄拯救女兒。
莎莉拿他沒有辦法,恨恨地推著他的病床往外走︰「走!我帶你去醫生那里換藥。」
小明不明就里︰「醫生剛才幫我換過了……」
莎莉卻不由分說,將他推出門去,順著走廊向前,因為大家都在吃晚飯,所以沒有一個人。
她將他推進了自己的房間,用腳帶上門。
小明嚇一跳,她不是帶他換藥,難道是……他想到了歪處。
不曾想,莎莉一巴掌打在他的**上,雖然隔著被子,小明還是疼得慘叫一聲,月兌口而出︰「老師,一夜夫妻百日恩,你真夠狠的!」
「呸!」莎莉嗤之以鼻,「這些屁話,都是你們男人自欺欺人的,只有傻女人才信。」
小明虎落平陽被女欺,只有逆來順受,以免再受??再受皮肉之苦。
莎莉出了氣,心里舒坦了,才嚴肅地吐露實情︰「小明同志,因為你的意外事件,我不得不啟動最高級的秘密渠道,設法聯系上了領袖,向他匯報了你的情況。領袖發來指示,他會想辦法,爭取在我們離開之前,找到你女兒的線索,要你不再輕舉妄動,以免打亂他的部署。」
小明沒想到听到這個好消息,喜形于色︰「老師,太感謝你了,我一定老老實實呆著,等候領袖的消息。」
一場不小的風波算是略過,兩人談起了正事。
莎莉首先匯報了昨天的這兩天的談判情況,進展順利。
其中一條,一旦停戰協議簽署,訓練營便正式定為共和國的大使館,莎莉將留下來,親任大使,因為她本是帝國的公民,可以更好地處理兩國的關系。
至于她的領袖代表一職,將卸任,建議由玫瑰接替,而且,在她今天跟領袖的聯絡中,他也同意了。
小明有些錯愕,又有些不好意思,最高委員會這不變成他家開的嗎?一家三口,有了兩票表決權,幾乎可以控制共和國的最高權力。
莎莉語重心長道︰「小明同志,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共和國的人民對你寄以厚望,希望你不要讓他們失望!」
小明的內心很復雜,一方面,他對即將邁上權力的巔峰,難免有些自得和期盼;另一方面,又感覺力不從心,壓力山大。
他不知該不該慷慨激昂一番、顯示一下決心,想了想還是不能表態,化主動為被動,即便將來不稱職,也有借口︰他是被形勢推上去的,而不是自願挑大梁。
他岔開話題︰「對了,帝國的大使館設在哪?」
莎莉回答,自然不能設在基地一號,只能在劃歸共和國的蒸汽之城中挑一個。
兩人又談及小明對秘密警察總部的訪問,這一趟的收獲確實不小,連帝國科學院也得窺一二。
看起來,帝國的心髒並非四大城邦之一,而是這個所謂的蜂巢。
蜂巢的地點也跟基地一號同樣神秘,是兩國最後的堡壘,也是死穴,一旦被對手掌握,就等于命脈受制于人。
不過,帝國方面敢于讓小明參觀蜂巢,既是一種自信,也是展示肌肉,讓他明白,即便發動核打擊,也不能動搖帝國的根基。
小明回想自己瀕死時的靈魂出竅,證明這一奇異經歷真假的唯一辦法,他已想到了,就是憑著那一刻的記憶,找到蜂巢的位置。
他並沒有將此事告訴任何人,包括小武和胖子,畢竟太匪夷所思了。
當然,僅僅他在兩個激光隧道里的大戰,就夠駭人听聞了。
小明心里一動︰「我們要是把小飛爭取過來,自然知道蜂巢在哪了。」
莎莉嘆息道︰「對方既然讓周小飛跟我們接觸,那就是對他百分百的放心,他已完全成為帝國的一分子。或許,唯一能令他幡然醒悟的人,只有景純。」
小明想起周小飛的恐怖戰斗力,暗忖,如果不能爭取他,只有消滅他,否則,遲早是個禍害。
對于小明看到的一屋子的核變異生物,莎莉憂心忡忡,人類從來不缺創新和冒險的探索精神,正是這一精神,推動著人類文明的不斷進步。
但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人類的探索一旦過了頭,就有可能玩火燒自己。
比如毀滅舊時代的核災難,以及橫行于世的核尸,就是最好的反面例證。
小明深以為然,他對差點要了自己小命的怪樹刻骨銘心,如果讓它跑出來,大量繁殖,只怕是比核菌還可怕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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