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這樣吧!待我稟明了皇上,由皇上來定奪,你看如何?」
「謝謝娘娘,琉璃地下有知,一定會感謝娘娘的大恩大德的!」
「那倒不必了,你且先吩咐人看好琉璃的尸體,這真要查起來,尸體可是很重要的證據。」赫舍里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原本只是按照正常的邏輯來做的這麼一個決定,竟然會在不久的將給她帶來致命的一擊。
這事不管是大是小,是陽謀還是陰謀,只要一鬧到康熙那里,性質就不一樣了。內務府一旦介入,不管最終的結果如何,總要有個交待,才能結束。赫舍里倒不是真就突然正義大爆發,想為琉璃主持公道。而是這事只有到了內務府那里,才會不論結果如何,都不關她的事。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以為已經防得很好的時候,人家卻利用了她只要不沾身便不會惹事的心理給她來了個出其不意。
五天之後
坤寧宮里一如既往的上演著主子和貼身宮女,面對面的坐一起,對著滿桌子花花綠綠的絲線討論得熱火朝天的奇景。這已經是自五天前開始的不知第幾場討論了,宮里的一眾宮女太監早就見慣不怪了,只是那對主僕顯然還沒有就她們的討論而得出一個結果。
「主子,您怎麼可以往給萬歲爺做的鞋子上繡花呢!這叫萬歲爺怎麼穿啊!」
「哎呀!你這丫頭不要吵,誰說男人的鞋子上就不可以繡花了……你看,這看著不是挺好看的嗎!」
小桃紅看著那雪白的緞面上用黑絲線勾勒出來一只栩栩如生、展翅欲飛的仙鶴,鶴的肚子和脖頸處都做了留白的處理,只眼楮部分用紅絲線點綴了出來。雖然她並不懂畫,但是也看得出來,這畫面要放在宣紙上,那肯定是很好看的。只是如今跑到鞋面上去了,就有些不倫不類的,尤其還是一雙男人的鞋子上。
赫舍里見她一臉糾結,很有幾分敢怒不敢言的味道,也懶得理她,將最後一針收了線。然後把鞋子包好,打算找個機會給人送過去,就當是作為收到巧克力的回禮。雖然收到巧克力的時候,她的鞋子已經快要做好了,但是誰叫他運氣不好,剛好踫上呢,所以就不另外準備了。
「聖旨到!」突如其來的喊聲,嚇得赫舍里把手里的東西一下子全都撒到了地上,看著那雙自己花了近一個月時間才做好的鞋子,如今一只躺在自己的腳邊,另外一只飛得老遠,赫舍里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或許應該听從小桃紅的建議,不應該把鞋子做成白色的,更不應該往上面繡花,如今看著確實有些不那麼像樣。
交待小桃紅將東西收拾好,自己則帶著滿腦子的疑問往外走。
聖旨?
什麼時候,他們之間傳達事情,也需要聖旨這東西了?進宮這麼多年,除了節日朝賀,或者有重大事情發生,這東西還真沒在坤寧宮里出現過。
待走到外間,見李德全帶著個小太監站在那里,一見她就趕緊行禮,但手中卻不見拿了什麼東西。不過人都親自來了,想必真是得了康熙的口諭。
赫舍里也不糾結,當即福子,行了接旨時的標準禮。倒是李德全見她如此趕緊的阻止,並道︰「哎喲!娘娘您快別,皇上只是口諭讓您到乾清宮去走一趟。」
「公公可知是什麼事?」
「奴才不知,皇上只吩咐奴才過來傳旨,其他的什麼都未提過。」
心中的疑問更大了,距離上次被傳到乾清宮去問話,已經過去好幾年了。還記得那次是因為她偷跑出宮,被發現了才被傳去問話的,也是從那時開始,她才被他總是帶在身邊的,到了後來干脆變成了她總是跟在他身後跑。
眨眼這麼多年過去了,這次被傳,應該不是問罪吧!她可不記得,她最近有犯過什麼錯。
來到乾清宮,赫舍里心中的疑問沒有立即得到解決,反而越積越多。看著滿屋子站滿的人,宗人府的幾個宗令,內務府主管,內閣的幾位重臣,甚至還有刑部、戶部、禮部的官員。而玄燁則是高高的端坐在主座上,一臉的肅穆,這陣仗怎麼看都像是要三堂過審,對她興師問罪啊。
赫舍里立馬想到了前幾日的事情,難道說那女人真這麼厲害,利用一個宮女的死,就讓玄燁不得不擺這麼大的陣仗,對她這個皇後進行一番審理。
玄燁見她進來,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為何不行禮?」
此話一出,赫舍里終是沒能忍住的抖了一下,不是被嚇的,而是被氣的。也不知是被吹了什麼風,還是她們手段真那麼高明,不是一向自諳英明的嗎,怎麼就信了呢?
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這樣突如其來的事態,她未必能在第一時間反應得過來。可是當看到她滿臉的驚愕與不可置信,甚至因生氣而渾身顫抖,玄燁到嘴邊的話差點沒能說出口。
或許應該給她一點時間的!
不過到底是多年的夫妻,當接收到對方意味深長的眼神時,赫舍里竟然能從盛怒之中迅速恢復過來,轉而從容淡定的道︰「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平身,賜坐!」
「謝皇上!」赫舍里起身,優雅大方的在玄燁身邊落座,即使是在這種時候,也保持了大清皇後應有的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