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里躲在後面听了半天,對于玄燁的安排,心里也有些打鼓。她還以為把她被劫說成是他遇襲,只是為了掩蓋她在宮外出現的事實,怎麼這會兒倒正兒八經的讓人抓起刺客來了。
按說現如今最重要的難道不是盡快找到陳珂,以保證他的計劃能順利進行。還有就是找到紅玉,毀了那些讓她百口也莫辯的賬本,好了結了她的後顧之憂。
正打算出去問問,他是不是又有什麼好主意了。卻听外面有小桃紅的聲音,本能的覺得人家肯定是來打小報告的,便忍不住又躲在後面繼續偷听。
其實,她是真的與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先別說人家是不是來打小報告的,就是她這偷听的行為,如果玄燁不打算讓她听到,又怎麼會讓她待在這里呢!
只是听了半天,沒有听到玄燁的聲音,卻只听小桃紅一句接一句的道︰「奴婢知罪,請萬歲爺責罰,奴婢知罪……」中間似乎還伴隨著腦袋磕在地板上咚咚的聲音。
赫舍里忍不住蹙起了眉頭,到底是犯了什麼錯,值得他這個日理萬機的皇帝陛下,夜半三更把人傳來問罪。想了想,打算直接出去問個明白,怎麼說也是她的貼身宮女。雖然,一直以來都有當小奸細的嫌疑,可待她卻是無話可說的。
「你可還記得當初離開乾清宮的時候是怎麼保證的?為何不跟在皇後身邊,你可知道今天若是朕稍微晚到一刻,會發生什麼事?自今日起,你不必再回坤寧宮了,到內務府領了罰後,李德全會安排你的去處。」
「奴婢領旨,謝主隆恩!」
眼見著李德全已經帶著人要將小桃紅押走了,赫舍里趕忙出聲制止,可當真停下來了,她一時半會又想不到什麼好的理由,讓玄燁把這丫頭給放了。還以為是犯了什麼大錯,搞半天還是因為下午之事。雖然不知道當初這丫頭是做了什麼保證,但是這瀆職之最,她是背定了。
玄燁很給面子的示意李德全等等,看她有什麼話要說,赫舍里站在那里,想了半天,卻找不到只言片語。電光火石之間,她突然想到,這丫頭可是她的人,由她來懲罰,總不為過吧!
于是便道︰「皇上,小桃紅瀆職在先,確實不對,可她既然是我的人,不如就交給我來處罰吧?」這話說得赫舍里很是不自在,本來今天這事根本就不管這丫頭的事,是她自己跑得太快,別人跟不上,這會兒倒怪起別人來了。
可是,這封建階級的規矩便是如此,主子有危險,做奴才的卻沒有第一時間保護好主子,就是一種犯罪。
「那你說說,你打算如何處罰她?」玄燁語氣輕蔑,對于她的懲罰很是不以為然,若不是她一再縱容,從他乾清宮出去的人,怎麼會如此沒有規矩。不僅常常以下犯上,不把主子放在眼里,如今更是公然瀆職,主子身陷危難,做奴才的卻不在身邊。
「我……我有個法子能找到這次害我之人,但是少了小桃紅不行,打算給她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將功贖罪的機會?朕不覺得她需要什麼機會,李德全將人帶下去。」
「如果我說,請看在我的面上,饒過她這一次,也不行嗎?」雖然對方貴為天子,但是作為擁有著現代思想的赫舍里來說,他也只不過是她的丈夫,是和她同等的。所以這麼多年來,從未如此低聲下氣的求過他什麼,如今這般也算是真的無計可施了。
「面子!這麼多年來,朕給過你多少面子?可是,你都是怎麼做的?不僅不知道悔改,反而一錯再錯,如今更是為了一個宮女,公然欺騙于朕,你倒是說說,你的法子是什麼?說不出來,朕便賜你欺君之罪。」
如平日里一般平淡,不帶感情的聲調,傳入赫舍里的耳中卻格外的冷酷。一口一個朕,听得赫舍里眼前一陣金星亂冒,這麼多年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稱朕。
是什麼時候開始,她于他已經變得如此無足輕重,他向來不是最在乎她的感受的嗎?別說是饒過一個本來也沒犯什麼大錯的宮女,就是日日流連宮外,與他人私交甚篤,都不曾說過半句話,只因她喜歡宮外的自由自在。
「我最後再問一次,真的不能饒過她嗎!」
「李德全」玄燁不容置喙的厲聲喚道。
李德全趕緊帶人上前將小桃紅拖走,此時的小桃紅早于哭成了一個淚人,先別說李德全會給她這種皇上親口御言要嚴懲的宮婢安排個什麼樣的差事,就是內務府那頓罰,她也未必受得起。
眼見著小桃紅就要被連拉帶扯的帶走了,赫舍里再也顧不上其他的上前就要去把人拉回來,她賭那些個太監不敢對她怎麼樣。然而,太監們確實不敢對她怎麼樣,但不代表就沒人不敢對她動手。
玄燁一個箭步上前,單手將她拽了回來,並狠狠的將她甩到了暖塌上,一身戾氣,冷酷無情的道︰「身為皇後,如此不顧身份,怎麼你還想為了一個宮女跟一群太監拼命不成。要不要朕也給你一個跟他們一樣的身份,好讓你們姐妹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