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癌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作者 ︰ 程珵

看雅琳好奇,文靜重又把垃圾袋放回垃圾桶里,從最上面模起那個盒子說︰「里面裝的是我們蜜月旅行時吳冬在喀納斯湖邊上撿到的心形石頭,當年他把它當做我們感情的見證,當做自己的心捧給我,我也一直把它當成鑽石一樣珍藏,和自己最貴重的首飾放在一起。」

雅琳注意到,包裝盒是當年吳冬特意去首飾店精挑細選的紅色緞面首飾盒,打開盒子,盒蓋內側粘貼著一張明信片,明信片上兩只嬌艷欲滴的大紅色玫瑰花開的相依相偎,空白處工工整整的鋼筆字寫著︰「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雲。」

雅琳清楚那是吳冬的筆跡,字跡歷久彌新,她想知道被文靜珍藏了二十年的,用絲綢層層包裹的究竟是一塊怎樣的寶貝石頭。文靜扯住絲綢的一角輕輕一抖,一塊近似心形外表光潔的卵石**出來了,石頭的正中刻著一個大大的‘冬’字,那是吳冬用家里的螺絲刀刻上去的,可以看出石頭很堅硬,刻時應該下了不小的功夫,盡管如此字型依然刻得不太規矩,橫不平,豎不直,但吳冬的用心都在,所以絲毫不影響當時情感的表達。

從一處處的細節上,雅琳能感受到這塊外人眼中再普通不過的石頭對文靜兩口子曾經非凡的意義︰這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曾經的愛情承諾,她相信吳冬當時寫下這句話時是認真的,也看到了文靜一直以來對它的珍惜,石頭正中那個大大的‘冬’字,好像昨天剛剛刻上去一樣。雅琳想,這些字跡如果暴露在風吹日曬下或者稍不留意的話可能早就不復存在了,石頭也抵不住歲月的侵蝕,何況人心。難得文靜把它保護的那麼好,只可惜石頭尚好,誓言仍在,而今卻是物是人非了。雅琳陷入到傷感的思緒里不能自拔,為文靜,為吳冬,為自己一度最看好的、最熟悉的一段恩愛情感。雅琳呆呆的,文靜把石頭胡亂兜在了絲綢的包裹里隨手丟回到垃圾袋。

「從未把它當成一塊普通的石頭,而是把它當成吳冬這輩子送給我的最珍貴的禮物,捧著它就像捧著吳冬一顆專注的心。可如今吳冬用自己的行為證明了他送給我的不過就是一塊爛石頭而已,今天收拾東西翻出來了。」文靜苦笑著調侃自己,「突然想換一下標點,應該叫做‘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現在覺得這樣更妥帖些,我回憶起了這個男人當年贈石留字時一本正經的表情,呵呵,」文靜尷尬地笑笑,「我不知道究竟是情感消磨掉了時間,還是時間吞噬掉了情感,反正今天的它已經不配待在我的百寶箱里了,它只配隨吳冬的諾言一起進垃圾堆。」

「當道德感、責任感缺失時,一紙婚書,幾句諾言又能約束什麼?」雅琳唏噓不已。

周末的時候,雅琳兩口子請文靜去家里吃飯,沈濤見文靜比上次自己見到她時精氣神各方面都好了許多,特別為她高興。

雅琳兩口子為文靜的到來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六道菜葷素搭配在桌子上一字擺開,弄的文靜有點不好意思,文靜對著忙里忙外的沈濤說︰「做太多了。」雅琳說︰「人少了沒法做飯,咱三個人就可以花樣多一些了。」文靜感激著雅琳兩口子的好心。

飯後雅琳和文靜要去逛店買衣服,雅琳叫沈濤一起,沈濤說︰「有閨蜜一起,我就別攙和了。」

雅琳調侃道︰「瞧瞧,男人都一樣,戀愛的時候不讓陪千方百計的也得黏上,結了婚打著為你的借口隨便找點不是理由的理由就逃避。」

沈濤並不生氣,笑了笑,「我陪著你買衣服,就像你陪著我看球賽一樣,陪著陪著就想睡覺。今晚我有球賽陪,你有文靜陪,咱倆就誰也別難為誰了。」

雅琳其實並沒有真的想要老公陪的意思,沈濤要真去了,那才叫不識時務呢,只不過跟丈夫隨便調笑幾句,順便告個假。她叫上文靜向外走去,笑著假裝抱怨說︰「看看,我倆也一樣,四十歲男女的婚姻,一起過了二十幾年,沒有絲毫的吸引力了,我們的婚姻也需要好好維護保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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