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崇,你別這樣。」溫寧叫道。
「是你不听話的!」陸崇發泄完了之後,看了看閉著眼的溫寧,拿著衣服往浴室走去。
浴室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溫寧忍著身體的疲憊不適,趴到床邊,用力地拉開抽屜,拿出其中一瓶藥。
這是路易斯配給她,可以增大她受孕幾率的藥,這個藥對母體的身體有壞處,路易斯當時也警告溫寧不能多吃。
溫寧當時笑著應下,不過每次她和陸崇結束後,她都會吃一片。
沒辦法,她寧願傷著自己,也不願讓樂樂陷入更加危險的境界,更何況,她也想離開陸崇。
溫寧把藥丟進嘴里,拿著床邊的水杯,混著水把藥吃下。
浴室的門突然打開,陸崇就看到溫寧正在吃藥的場景。
眼中突然涌現出怒火,她竟然這麼急不可耐地要吃事後藥!
溫寧看到陸崇出來,抓緊了藥瓶,心里卻是緊張的,千萬不要被看出些什麼才好啊。
「你就這麼著急?」
溫寧低著頭不說話,不敢看陸崇,怕被他看到她眼中的躲閃。
而溫寧的低頭在陸崇眼中就是默認,就是默認她急切地想要和他撇清關系,急切地想要擺月兌他!
陸崇一把抓住溫寧的下巴,手下的力道沒有一個輕重,溫寧的下巴很快就紅了。
因為陸崇的動作,溫寧不得不直視他。
陸崇的力氣越來越重,溫寧的眉頭緊緊的皺起,直到最後溫寧才不得不示弱地哼了一聲︰「疼。」
「疼嗎?你也知道疼嗎?」陸崇的語氣陰陽怪氣,溫寧也猜不到他為什麼突然變了心情。
「陸崇,你又發什麼瘋?」溫寧抬手拍掉陸崇的手,然後立刻縮回被子里。
陸崇站在床邊死死地瞧著溫寧,然後拿過他的衣服褲子,大步地離開了臥室,房間的門被陸崇關的虎虎生風。
溫寧癱軟在床上,把手里的藥小心地放回原地,然後就听到陸崇又把大門關的豪邁至極。
溫寧撐起身體,趕緊擦了擦身子,然後穿好衣服,拿著包往機場而去。
登機後,溫寧總算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不用面對陸崇,不用小心翼翼,不用斟酌再三的感覺真是爽爆了。
身體的疲憊讓溫寧很快地進入沉睡。
飛機平穩地降落在德國的土地上,溫寧被空姐叫醒,溫寧揉了揉眼楮,機艙內除了她其他的乘客都走了。
拿著行李溫寧打的去了溫樂的醫院。
能夠見到兒子的雀躍心情早就毫無掩飾地擺放在臉上,來到病房,她一聲兒子還在嘴邊就听到樂樂的哭聲。
「媽咪很快就來了,樂樂乖,不哭了。」
聶商溫柔的聲音在病房中響起,但是溫寧也可以從他的聲音中听出一些無奈。
回到聶商的還是樂樂的哭聲,很顯然這樣的話他已經听了太多遍,已經完全不相信了。
「爹地,媽咪是不是不要我了?」因為哭泣,溫樂一邊抽著氣一邊擔心地問道。
溫寧的心里已經疼的不成樣子。
她想起之前聶商和她在電話里說的話︰你知不知道在你不在的時候,樂樂哭了多少次?!
親身經歷才知道樂樂的絕望,一個四歲的小孩子,因為一場病常年住在醫院,接受成年人都難以忍受的治療,放棄這個年齡段該有的歡樂。
罪魁禍首卻是她……如果不是她曾經想要把他流掉,而去吃那些東西的話,樂樂也不會這麼痛苦……
想到這里溫寧眼眶瞬間布滿眼淚。
樂樂是她和陸崇愛情結束後突如其來的人,讓她驚慌失措,讓她彷徨無助。
而那時的她正恨著陸崇,一部分的恨轉移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方面她不想要打掉孩子,很小的時候她便一直期待著一個孩子,但是她的第一個孩子讓她陷入了困境。
離婚後,她本不該和陸崇有任何的牽掛,而她肚子里的孩子卻是兩人血緣的締結,怎麼都撇不干淨。
她不想去打胎,但是也有著孩子突然掉了的想法。
于是她吃了那些……讓她後悔一輩子的東西,樂樂早產,當他出生的那一刻,她覺得整個生命都散發出暖暖的感覺,她的未來一片大好。
她開始珍惜這個寶貝,不顧自己的身子去讓他能夠健康快樂的成長。
她懺悔,所以她對樂樂一直都在彌補,但是兩年前查出樂樂患有白血病。
一個月後,她走投無路,遇見了聶商。
或許她才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該存在的人,溫寧心里想著。
兩行清淚從她的臉頰劃過,用力地擦去眼淚,病房內樂樂的哭聲已經漸漸小去,只听到樂樂斷斷續續的抽泣聲。
樂樂的抽泣聲好像一把刀,一刀一刀地剜著她的心口,讓她的心血肉模糊,鮮血橫流。
做了幾次深呼吸,溫寧大聲地說道︰「咦,我好像听到誰在哭哦!」
「媽咪!!」樂樂對于溫寧的聲音很敏感,她一發出聲音,樂樂就听出來了,他興奮地喊著溫寧。
孰不知,他的這些小細節都會增大溫寧對他的愧疚感。
「哎,是不是又哭啦?」溫寧捏了捏溫樂的小鼻子說道,臉上是濃濃的寵溺。
把樂樂緊緊地抱在懷里,溫寧這才感到一些踏實。
剛剛哭了很長時間的溫樂有些累了,在溫寧柔軟的歌聲中慢慢地睡去。
把溫樂的被子細心地整理好,溫寧和聶商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哭了?」
一出去聶商就問道。
「恩?」溫寧奇怪地看著聶商,不解。
「你的眼楮有些紅。」聶商撫上溫寧的眼楮,但是溫寧卻逃開了。
溫寧恩了一聲,然後往獻血的地方快步走去。
聶商的手還停在半空,有些尷尬,他忘了溫寧瀟灑的背影,心里有些無奈,溫寧的倔 有些時候真的讓他很頭疼。
來到獻血室,溫寧已經是這里的常客,一般是每周的周末都會來一次,沒辦法誰讓樂樂的血液是熊貓血呢,她喜歡未雨綢繆。
「溫小姐。」獻血室中的護士笑著打著招呼。
「恩,血庫的血還充足嗎?」
「前幾天因為一個hr陰性的孕婦來這里生產,用了很多。」護士拿起酒精棉在溫寧的手臂上一邊涂抹一邊說道。
「哦,那我這里多捐一點好了。」
「不行!你的身體本來就很弱,醫生也叮囑不能抽太多!」護士的態度鮮有的強硬,看起來這位醫生真的很完蛋啊。
鮮紅的血液從透明的輸血管中流入血袋,溫寧的腦袋也有些昏沉,一只手用了地握著拳頭,保持自己的清醒,臉上還是溫和的笑容。
200cc的血很快就抽完了,這次抽地果然比較少,但是溫寧的腦子已經暈的不成樣子。
「溫小姐?你還好吧?」還是看著溫寧的臉色擔心地問道。
「恩,我很好。」溫寧強撐著說道。
但是說完剛剛站起來的身子就直接坐到椅子上。
「啊!」護士被這突然的一幕有些嚇到,立刻上來搭把手,扶著溫寧。
而此時,聶商突然進來,打橫抱起溫寧,大步地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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