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傷好些了嗎?」
林馨不想過多的精力耗費在與他這不必要的說話上。
她現在沒有精力去和任何人周、旋。
她的傷,是他一手處理的,好到什麼程度,他豈會不知。她也明白他是想由此打開話頭。
「嗯,好些了。」
「你有什麼打算?」
是試探還是關心?林馨感覺要去揣摩別人的每一句話,真的不是耗費精力這麼簡單。那還是件極具技術含量的工作。
「養好身體要緊「
子軒,知道他在她的心里,已經不在信任。她的話還是讓他心痛了。
是在乎吧!太在乎一個人,她的一言一行,都會落入你的眼里。不管她做什麼,說什麼,在你看來,那都是極美好的。
「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隨時告訴我。「
林馨從醫院那晚逃離失敗後,她就對自己說過,從此不在連累任何人,不在需要任何人的幫助。
她需要自己**起來。
有些債,她怕自己償還起來,會很難很難。
「嗯。「
「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子軒心里憋著一股氣,卻不知是來源于何處?
2天後,林馨身上的傷依舊未好,傷口還隱隱痛著,心里卻是滿月復對女乃女乃無盡的思念。
一個人的路,走起來漫長而又孤獨。
林馨站立在窗前,眼里眸光守望著玫瑰山莊的大門。
思緒已飄去了遠方。
林馨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屹立在窗前,仿似半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都未有絲毫的異動。
沒過多久,她便見大門口,賓利的車影緩緩駛入玫瑰山莊。
林馨知道是他回來了,眼眸堅定的慢慢合上,再睜開時,眼底那一抹倔強的堅持,讓人心疼。
手輕輕拂過臉頰,淚水濕潤了手背。
簡單的整理了下自己。
轉身,出了臥室。
走在樓梯間,心里早已沒有了往日對他的那般濃濃愛戀。
他和她之間還剩下什麼?已經不在重要。
門口,他步伐沉穩有力的走了進來,抬臉,一眼便望見了她。
幽深的黑眸里劃過一絲暗淡。
冷厲然知道她剛哭過,但他也知道,她哭那絕對不是因他。
僅僅只是2天不見,他卻感覺彼此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曾見過了。
四目相望,各自眼神間的情緒緩緩流動著。
他眼里的思緒,她從未讀懂過,所以,她也肯本不需要再去做那無用功,以後,她都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的牽扯。
換句話說,心里一直都是這麼想的,可最終卻沒有守住自己這顆心。
「我們談談。」
林馨平穩的聲音讓冷厲然陷入了對望她的思緒里。
吳媽接過冷厲然手上搭著的外套,眼神在林馨和自家主人間游移。
冷厲然沒有說話,只是一直往樓上的方向走去。
走到她的身邊時,他的手很自然的向她伸了過去,是想牽著她一同上樓。
林馨卻先他一步轉過了身,抬步往樓上走去。她離開了,他的手卻還尷尬的維持原樣。
吳媽早已閃進了廚房,這一幕,讓吳媽心中無聲的一絲嘆息,哎!看這兩個人,這次怕是真的沒戲了。以前那在冷家別墅時管家李叔還和她說,不贊同兩人在一起,現在怕是想讓兩個人在再一起都是永遠不可能的事了。
這中間隔著這麼大件事,依那丫頭的性格,想和好,難啊!
書房門口,她站在一邊,等著他上來。
他走到門口,一手拿著隨身帶著的筆記本,一手打開了書房門。
仿似沒有見到她般,開門進去了。
他進門一直走到沙發邊,也沒有理隨後走進來的林馨,他背對著她站定在窗前。
林馨關上門後,自動走到了沙發處落坐。
「我女乃女乃現在哪里?」
林馨的話,使得他轉過了身來,深邃的眸光落在了她柔美的側臉間。
「傷好些了嗎?」
他答非所問。
林馨抬臉望著他有幾分遲疑的回了一句。
「我很好。」
她對視著他望著她的深邃眸光,問著他同樣的問題。
「我女乃女乃現在,在哪里?」
「她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一會準備下,我帶你過去。」
林馨其實注意到了,他今天的一襲黑衣,預示著什麼?想到女乃女乃,她的心痛的揪的難受。
那是自己至親的人啊!以後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了。
「你對她做了什麼?」
她極盡哽咽的聲音問著他,同時這句話就像是一顆碩大的山石般跌落進了冷厲然的心底,攪亂了他那顆愛她的心,在她眼中,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在冷厲然的口中,想听到他說「對不起,」這三個字,是件極難的事。
他未說話,打開了隨身帶的筆記本電腦,里面的一段視頻很快出現在了林馨的面前。
視頻里,女乃女乃臉色紅潤,安然入睡著。看上去,依如那日,他給她看的那段視頻般健康安好。
不久後,畫面里,女乃女乃的眼楮慢慢睜開,林馨的心都在跟著快速的跳躍著。女乃女乃醒了,林馨的心跳加速了。
可為什麼?女乃女乃在醒來後,情緒異常的激動,林馨不明白?
女乃女乃嘴唇一直不停的蠕動著,可林馨听不清女乃女乃要說的話,林馨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眼里的著急,全數落進了冷厲然的眼中,這時,外面的醫護人員進來了。
視頻里,女乃女乃被推出了病房。
視頻里的畫面在持續播放著,林馨早已是用手捂著嘴,一臉不敢相信的神情,眼里滿是水霧,心好痛,淚流滿面的她早已泣不成聲,心里的那個聲音,一直在不停的念著女乃女乃。
他知道她在看這段視頻時,情緒必定是會異常的激動,可他不想瞞著她,事實的真相確實如此,他知道他沒有讓她見上她最後一面,心里充滿了對她的愧疚,他把她擁入了懷中,緊緊抱著她,手一下下順著她的發絲。
他薄唇間一次次講述著這段時間里,老人家發生的所有事情。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抽出一支手從一旁的電腦包中拿出一份厚厚一疊的資料。
「這是老人家在美國的所有檢查病例,手術後,老人家的狀況一直恢復的很好。」
「這是一次意外,我們誰都不想,請原諒我,沒有照看好她。馨兒!你能原諒我嗎?」
「不能,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你要是不想讓我記恨你一輩子,我求求你,放過我,好嗎?」
「你知道嗎?女乃女乃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你知道你都做了什麼嗎?你讓我最親的親人離開了我,我甚至連她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你能明白我現在的心情嗎?」
「不,你不能明白?像你這麼無情的人,怎麼能明白自己至親的人離開自己是種什麼樣的感受?」
她情緒激動的一把推開他,一步步後退著,嘴里的話,讓冷厲然俊逸的五官冷的讓人感到窒息。
「過了今天,從今往後,我不想再看到你。帶我去見我女乃女乃!」
她聲撕力竭的對他咆哮著。
她的話刺痛了他的心。
久久後,冷厲然冷冷的望著她,薄唇微微上揚,一絲輕笑,溢出臉間。
他緩緩舉步向她走去,骨節分明的手指嫻熟的點上了一根煙。此時此刻,林馨只想一腳把他踢開,他慢慢走近她,煙霧彌漫在他和她之間。
林馨從他的眼里,讀到的唯一信息只有一個字「冷。」
那些話,能傷到他這樣的人嗎?
「呵呵……」
那會不會有些太可笑了。
林馨對于眼前的男人,心里除了痛恨,她已找不到該用什麼樣的字眼來形容他的無情和鐵石心腸。
他一步步走近她,她一步步後退著,他眼中的「冷意」讓她感到害怕。這抹害怕的深深觸感,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在她的心里逐漸繁衍開來。
「哼,求求我,是嗎?」「你怎麼求?嗯?」
他的話像是渡上了一層霜一般,一下子听到心里,讓人感到極度的寒冷。
林馨一度被逼退到了身後臨近的書桌邊,桌子的邊緣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腰處。
他冷漠的眼神睥睨著她,之前的暖意在他眼中一瞬而過,早已消失不見了蹤影,林馨眼底的痛恨,顯而易見。
煙味,一次次蔓延在她身上,林馨本能的咳嗽著。
她抬眸迎接著他對她審視的眸光。
「你想干嘛?」
冷厲然沒有言語,眼神間的寒冷,讓她心顫。他手指間夾著香煙的手,緩緩抬起了她的下顎,拇指一下下撫模在她的唇上。
林馨惱怒的偏過了頭去,不願在看他。冷厲然熄滅了手上的煙,一手扳過她的臉。
他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吞沒了她即將說出口的話。
林馨感到心里一陣陣惡寒,是對他這個人吧!現在心里對他除了恨,再無剩下其它,他的吻讓她感到窒息。
她在他面前,毫無一絲掙扎的余地。
她就像是被激怒的一只小豹子,她咬破了他的唇,血腥味在彼此嘴里蔓延,他並未放手,一直這樣任由她咬著。
一直直到她松口為止……
身後的傷口被扯開,轉心的痛,卻不及心里一絲一毫的傷痛,林馨一腳踩在了冷厲然的腳上,她奮力推開他。
「你就是個惡魔,我恨你。」
氣急的她甩下這句話後,轉身離去,他拉過她,他一把掃掉了書桌上的所有擺設,他把她按在了桌面間,彼此嘴角鮮紅的血跡讓兩個人深深的相互凝望著彼此。
他居高臨下的對她怒吼道︰「我不放你走,你以為你有這個本事離開我的視線嗎?」
「啊?」
「你大可試試看?」
林馨雙手在身後支撐著桌面,可他的身體重量在一點點施壓在了她的身上。
「你是想讓我一輩子恨你,對嗎?」
她對他平靜的說完這句話後,不再看他一眼,閉上了雙眸。
冷厲然對著她的五官,看了很久,也未起身,林馨就這樣一直被他半壓在桌面間。
身後的痛,讓她的秀眉微微皺起。
最終,冷厲然起身,林馨睜眼,他望著她,她對他說道;「帶我去見我女乃女乃。」
林馨知道今天他回來,一切都做好了準備。冷厲然盯著她身上的這身衣服,看了很久。
「老人家的身後事,我已經讓人準備……」
「不需要。」
冷厲然的一整句話還未說完,林馨的話便堵了上去。
他起身離開。
「等我女乃女乃的事完後,在談我們的事吧!」走到門口的林馨,背對著冷厲然丟下這麼一句話後,離開書房。
她怕他會發瘋做出什麼事情,林馨是真的怕他不讓她去見女乃女乃。
望著她離去的身影,冷厲然眼底劃過一絲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