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的,蘭姨。」她努力扯開一抹弧度。
葛蘭臉色一拉,裝出一副不悅的表情,「怎麼還叫蘭姨,都是我兒媳婦了,應該改口叫媽了。」
看似指責的話里親情感足足,寵溺似的口吻真的很感動人。
她羞赧地低垂下頭,兩朵紅雲立刻爬上了臉頰,原來蒼白的臉蛋顯得有氣色很多,她支支吾吾著,「媽,我還…還沒做好準備呢?」
「有什麼好準備的,都是從小一塊長大了,像我和你叔叔當年都是媒人說親的,也就見過一面就結婚了,你看現在都老頭子老媽子了。」葛蘭邊說嘴角邊呵呵地笑著。
完顏孤蕊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了,她向來就是一個不善于言詞的人,再加上臉上囧得脹紅,只能听任事態自由展了。
畢竟她的心也還是很亂的,自從那晚答應嫁給明少起。
大約半個小時後,何醫生背著醫藥箱從樓下走下來。
坐在客廳真皮軋花沙上的葛蘭急忙站了起來,完顏孤蕊緊跟著也慢慢站了起來。
「何醫生,澤恩傷得嚴重麼?」葛蘭迫不及待地迎上去詢問。
「還好都是些皮外傷,再加上少爺身體強壯,不礙事,休息幾天就痊愈。」何醫生如實地說明著情況。
葛蘭這才長舒了口氣,只是下一秒,她的神情立刻變得緊張起來,黑眸里閃爍著異樣的光,「下周就是他的婚禮了,得在婚禮前去拍婚紗照,能保證幾天內就能痊愈嗎?拍照不會受影響?」
站在身側的完顏孤蕊倏地瞪圓雙眼,驚異地瞅住葛蘭。
何醫生也是一怔,眼里盡是詫異,不置信地看了看葛蘭,「夫人,少爺要結婚了?」
葛蘭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是呀,這幾天才定下的,所以沒來的及通知你,真是抱歉。」
「沒事沒事,你們那是剛定的不,那真是要恭喜夫人,賀喜少爺!」何醫生兩手抱拳做了個恭喜的姿勢。
葛蘭得笑不攏嘴,天天目盼夜盼澤恩能成個家,有孫子孫女,一大家子多熱鬧,現在終于是開始駛向幸福的港灣了,只要他和孤蕊一成家,這孩子的事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畢竟孤蕊在幾年前就做了先心病手術,醫生說生小孩多注意點是沒問題的。
她止住笑聲,溫言地問,「何醫生,還請你到時賞臉參加。」
「好的,好的,一定到。」何醫生也是笑眯眯得,之後補充問了一句,「不知是哪家千金這麼有福氣跟少爺喜結良緣?」
溫婉的黑眸移向了身旁的完顏孤蕊,「還能有誰能當我們明家的媳婦,就是孤蕊。」
孤蕊被說得臉頰緋紅,害羞地低垂下頭。
「原來是孤蕊小姐,恭喜恭喜,真是金玉良緣,天生的一對。」何醫生滿心地贊美著。
孤蕊這孩子在他眼里印象很好,人溫婉大方,性格溫順,很是討老人喜歡的那一種乖巧女孩。
葛蘭更了,看來自己的眼光還真沒錯,然孤蕊的心里卻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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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詩藍在人才市場與裘墨告別後便回到了沐女乃女乃家,一推開門,女乃女乃和浦軒哥已做了滿滿一桌子的飯菜等她回來吃。
「詩藍,你回來了,快來吃飯。」女乃女乃急忙喊道。
沐浦軒听到聲音從廚房出來,嘴角彎起一抹真誠的笑容,聲音溫和如玉,「詩藍,就等你了,你看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土豆燜排骨,還有炖節瓜,快來吃飯。」
登時一股暖流涌上心頭,不是親情卻勝似親情的關懷溫暖著她涼冷的心窩。
浦軒大步走過來,把她拉到了飯桌前坐下,然後自己也坐了下來。
女乃女乃立馬夾了塊排骨到她的碗里。
「女乃女乃,不用了,我自己會夾,你也吃。」她的聲音感動地哽咽起來。
「好,女乃女乃吃,你也多吃,好孩子。」
就這樣,她們吃了一頓幸福的晚餐,王詩藍的心情也好轉了一些。
就在幫著浦軒哥收拾好碗筷時,突然沐浦軒趁著女乃女乃回房間拿東西的時間悄悄地把一個精美粉紅色手機遞到了她的跟前。
溫言細語道,「詩藍,這手機給你。」
王詩藍瞪圓了氤氳的水眸瞅著他,「浦軒哥,這…我不能要。」
「怎麼了?不喜歡?」沐浦軒眉宇緊蹙,瞪大黑眸瞅著她。
「不是的,只是…我不能隨便收你的東西。」詩藍低垂下眸,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他的眼里閃出一絲不是滋味,愣愣地看著自己手上的那款粉紅色手機,淡淡地問,「詩藍,你是不是嫌棄我送給你的手機沒有你之間的那部好看?所以……」
「不是的,浦軒哥,這手機很漂亮我很喜歡,只是…我不能這樣憑白無故地收你手機,這段時間我一直住在你這,麻煩你心里已經很過意不去了,怎麼以再收你的東西。」她充滿感激的水眸汪汪地看著他,一副我見猶憐。
他晦暗的臉上瞬間閃爍出精亮的光,早就知道詩藍跟那些攀比的女孩子不同,溫潤的聲音再次從喉間溢了出來,「詩藍,你還當我是你大哥嗎?如果不當,就不要收了,但倘若認我還有女乃女乃,就別客氣,不然我真的不高興了,我也只是看你沒有了手機,這麼大人了沒有個聯系的工具怎麼行,萬一哪天找不到你,我和女乃女乃該多著急,來,拿著。」
說吧,他將她縴細的蔥指展開,把手機硬塞進了她的手心,黑眸里的堅定和渴望讓她無力再說出一句拒絕的話,慢慢捏緊手心,心里卻份外沉重。
「浦軒哥,這手機就當是我向你借錢買的,等我工作賺錢了就把錢還給你。」晶亮的黑眸熠熠地瞅住他,長長的睫毛撲眨了一下。
剛冒起的欣喜卻因這句話立刻消失的蕩然無存,她仍是不肯直接收他的禮物,嘴角淡淡地苦笑了一下,「隨你好了。」
帶著份失落向門口邁去。
「浦軒哥,你去哪?」王詩藍抱歉地詢問。
他沒有停下步伐,也沒有回頭,留下了句話,「我上班去了,記得,把卡插上。」
緊接著,便消失在屋外的夜幕中。
她不是滋味地看著漆黑的夜,听他留下了最後一句話,很明顯地感覺到浦軒哥應該知道點什麼,最起碼應該猜到了她之前的隻果手機是明澤恩送的,也就是在那晚決斷時她把手機還給了明少。
‘浦軒哥,是個細心的男人,誰嫁給了他都會幸福的,只是除了我。’深有感觸地自語著,從見他第一眼她對他的感覺只停留在沒法替代的親情上,有的只是感動而不是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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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集團大廈樓頂上,聞人松東逆光而立微偏著腦袋,兩手套在西裝褲兜里,陰冷的眸光掃向對面的瘦高男子。
金色的陽光調皮的在他頭上跳躍,薄唇輕抿,「找我什麼事?」
在問出這話時其實他的心里早已心知肚明,他找自己來無非不就是……
沒有一絲溫度的話嚇得張杰雷不輕,他盡量使自己看起來膽量十足,扯動了一下嘴角,「聞人大總監,我一個區區技術部的總工找你能有何事,還不是……」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聞人松東就打斷了他的話,「你的事我自然放在心上,不用那麼心急。」
話中帶著一絲指責的意味。
「是我都等這麼久了,你現在是坐上了銷售總監的寶座,當然不能體會我現在的心情。」張杰雷煩燥地闡述著。
「你的心情誰說我不明白,當年我在你目前的處境等的時候是你的上千倍上萬倍。」聞人松東厲聲道來。
張杰雷被堵得單手叉腰,松了松頸間的領帶,陽光直射在他的臉上讓他不舒服地微眯著雙眸,「是你現在不是已經是總監了麼,提升我就有那麼難嗎?我真的不想等了。」
雙方對峙的氛圍令聞人松東也是不爽,拿出根煙點燃吸了起來,吐了口煙霧,待心情有所緩和了便回道,「不想等也要等,你以前公司是我聞人開的,我雖是銷售部的頭,你別忘了,你是技術部不歸我銷售部管,我能有那麼輕而易舉的就提升你麼?」
「這……」張杰雷懊惱地抓撓著頭,伸出手向他要根煙抽。
聞人松東點燃了根煙遞給了他,接過後他便急忙抽了起來,盡量克制著自己壓抑的心情。
抽了幾口,憋紅的臉也有所緩和,繼續說道,「韓彩不是……你以找個理由讓她提升我啊。」
張杰雷看向聞人松東的表情顯出一絲輕浮,話里沒有明說的意思就是聞人松東是韓彩的小白臉。
聞人松東臉上顯出一絲不悅,他很不喜歡別人在他面前提到韓彩的只字片與,眉宇緊蹙,一股怒火毫無預兆地顯露在臉上。
知道戳中了他的痛處,張杰雷心虛地退後一步,直到手上的煙燃盡煙蒂灼傷了自己夾著的手指才尷尬地陪著笑。
所謂一笑泯恩仇,聞人松東燃燒起來的怒意也就壓了下去,咳咳兩聲,意味深長的勸說道,「我雖然和梁夫人較熟,但現在梁總裁盯得緊,我也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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