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場的比賽又是繼續開始了,慕容惠敏繼續接著相機的鏡頭在比賽中尋找著她覺得滿意的畫面。還是和上半場一樣,慕容惠敏看著球場上那十個球員在兩個籃筐間的球場上來回奔跑,在這場籃球在籃筐上飛起飛落的比賽中根本就感覺不到自己需要的畫面,因為這樣的比賽根本就跟慕容惠敏這個一向不接觸運動的女生的生活沒有過任何聯系,試問一朵在天邊的雲朵怎麼會去關心地面上奔流的江河呢,因為它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里的東西。
不過盡管對這樣的籃球比賽毫無興趣,但是慕容惠敏依舊很認真地透過鏡頭觀察著比賽。因為不單單是為了完成教授交代的攝影作業,而且剛剛答應那個哈坎的承諾也讓慕容惠敏這個有責任感的女生必須去認真完成。
慕容惠敏慢慢調動著鏡頭的近距,因為哈坎讓她拍的是個人的照片,所以以攝影作為大學主修專業的慕容惠敏知道用近距的近鏡頭是最合適的。
但是場上的哈坎似乎並沒有什麼接過球的機會,雖然不懂籃球,但是慕容惠敏在用鏡頭對準著哈坎的時候也發現了,哈坎的隊友基本上都沒有把球交到過這個黑人大個子的手中,幾分鐘過去了,哈坎除了來回在球場上的兩個籃筐間跑來跑去之外,就是靠著搶到了幾個踫到籃筐落下來的籃球才有觸球的機會。
不過借著相機鏡頭的望遠鏡,慕容惠敏很清楚地看到了哈坎在球場上的一舉一動。在清晰的鏡頭中,慕容惠敏看到了每當哈坎想要靠近對手的籃筐時,必不可少的就是哈坎在籃下跟一個身材跟他差不多高大的白人球員在籃下激烈地在相互擠著,慕容惠敏很是不明白這兩個手上都沒有籃球的人為什麼要在那里相互地推擠。
慕容惠敏透過鏡頭,看到兩個身形巨大的人都使用全力地在球筐下那圈有顏色的地帶旁不斷地推搡著,慕容惠敏可以清晰地看到哈坎那膨脹著一塊塊結實肌肉的胳膊暴起的青筋,而他身後一直用手推著哈坎的背部的白人臉上緊咬牙關把臉都有些憋紅了。慕容惠敏開始意識到這樣的比賽真的不僅僅是兩隊人在單純的把籃球投進籃筐的游戲了,而是一種存在著激烈對抗的競賽。慕容惠敏開始明白為什麼在他的鏡頭里總能看到那些球員滿身的汗水。這真的是一項男人間的爭斗。慕容惠敏的手指連按下快門,記錄下了這幅兩人如斗士般較勁的畫面。
這時哈坎的力量戰勝了那個白人大個子,哈坎一下子擠進了籃下那塊顏色地帶。可是當站在籃筐正面把那個白人大個子擠在身後的哈坎高舉著雙手朝拿球的同伴揚手要球的時候,卻是沒有得到同伴的傳球,很快哈坎就又是離開了那塊顏色地帶。慕容惠敏真想不明白為什麼明明那麼賣力才搶到籃筐下位置的哈坎為什麼那麼輕易地又讓開呢,而在哈坎的隊友把籃球又一次地投到了籃筐上彈飛被對手拿到的時候,哈坎又像前幾次那樣快速地跑回了另一邊的籃筐下。
就在不知道籃球規則慕容惠敏還在費解的時候,在另一邊的籃下哈坎又是跟那個白人大個子較上了勁。而這次不同的是那個白人是想擠進籃下的一方,而且那個白人大個子手里還拿著球。
慕容惠敏的鏡頭中可以清晰地顯示著那個白人大個子在運球撞擊了哈坎幾下後,讓哈坎巨大的身軀巨震了幾下,但是哈坎依舊如大山般沒有退讓,而那個擠不動哈坎的白人大個子這是雙手掄起了籃球一個轉身由背靠籃筐,變成了側身面對著籃筐。而慕容惠敏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個白人揚起的手肘在那個轉身的剎那狠狠地肘在了哈坎的胸前。
「 嚓」。按下快門的慕容惠敏定格住了那個白膚色的手肘擊打在哈坎胸膛上的一刻。
但是哈坎依舊沒有退卻半步,依舊緊緊地頂著那個白人大個子。那個白人大個子在沒有用手肘把哈坎肘開後,只能順勢地跳起單手把球托起勾向籃筐。可是這個白人大個子想要投向籃筐的球並沒有離開他的手掌,因為比他跳的更高的哈坎一只黑色的巨掌把球狠狠地按在了那個白人的手掌上。
「 嚓, 嚓, 嚓••••••」在慕容惠敏連續按動的快門中,那個籃球壓過了白人大個子的手掌在空中落下。而在球館內一片觀眾爆發出的驚呼聲中,慕容惠敏的快門聲幾乎連慕容惠敏自己也難以听到。
慕容惠敏不知道哈坎這樣一掌把那個白人大個子高舉的籃球扇落在這比賽中中有什麼含義,但是在鏡頭里看到哈坎如天神臨世的樣子,慕容惠敏也被震撼住了。突然慕容惠敏發現這個比賽里有著跟平時她所愛拍攝的景物靜物所不同的美感,這種在男性對抗中中迸發出的美,充滿陽剛張力的美感。慕容惠敏總算明白了教授所交代的課題的實質了。生活中,一靜一動之間所產生的美是絕然不同的展現。
把握住了對球賽的拍攝靈感的慕容惠敏縴細的手指不斷靈活熟練地在相機的快門下按動著。
「 嚓」。相機里又定格住哈坎在籃筐底線在兩三個人的夾擊中奮力把球框上彈出來的籃球搶到的畫面••••••
「 嚓」。高擎著籃球的哈坎在籃框下暴跳起來,雙手托著籃球已經越過了籃筐。如怒吼天尊般的樣子張嘴大喝的哈坎與身邊幾個仰頭驚望著他跳起的對手此時形成了一副對比鮮明的照片••••••
「 嚓」。那個籃筐在一雙肌肉分明的黑色的大手的拉拽下完全變彎,讓人擔心這副畫面中的籃筐會不會被這雙仿佛充滿恐怖力量的大手拉下來••••••
慕容惠敏的相機在記錄著這場比賽里的畫面,可是慕容惠敏想在拍幾張哈坎在場上的照片時,哈坎卻被換了下場,直到這場比賽的結束,慕容惠敏也只能拍到了哈坎在球隊的替補席中看著球場上的比賽時,他露出不滿的神色。
不過盡管哈坎一直到比賽的最後都沒有再上過球場,但是慕容惠敏覺得自己剛剛拍下的一系列照片已經完全滿意了。在球場上的球員慢慢走進休息室,和球館內的觀眾慢慢離場的時候,慕容惠敏連忙收拾好自己的攝影器材,然後不顧自己一起來攝影的同伴,急匆匆地走向球員出場口。慕容惠敏想要找哈坎,問他留下聯系方式好以後給他照片。
哈坎那格外巨型的身材在一眾高大的球員中仍是很突出,慕容惠敏一下子就在那走出球館的隊伍中看到了哈坎。慕容惠敏喊了一聲,可惜慕容惠敏的嬌滴滴聲音實在太小了,與慕容惠敏隔了將近一兩百米遠的哈坎並沒有听到。慕容惠敏提著那個有些沉的攝影器材袋追了幾步後,看到哈坎他們已經快要上大巴了,便停下了腳步,她知道自己是追不上了。
而就在這時走上大巴哈坎好像透過車窗看到了慕容惠敏,哈坎便又從大巴車上走了下來。慕容惠敏看著那個像山一樣的巨人朝自己跑過來的樣子,忍不住掩著小嘴笑了起來。慕容惠敏覺得此時這個面帶憨笑的哈坎跟在球場上如同金剛般的模樣真是反差巨大。
「你是在找我吧?我剛剛在車窗看到你就趕緊過來了。」哈坎低頭對在他面前跟小貓一樣嬌小可愛的慕容惠敏說道。
「恩,我已經幫你拍了照片,但是我洗出來後不知道怎麼給你,所以就過來找你了。你能給我留下電話號碼麼?」慕容惠敏拿出自己的手機道。
「ok,謝謝。」哈坎用半句英文又用半句中文笑道。同時也接過了慕容惠敏的手機。
慕容惠敏看到哈坎的巨掌拿著她比一般手機要玲瓏很多的女式手機費力按鍵的樣子,便讓哈坎把手機給回她讓她來輸號碼。在輸入哈坎報出的號碼後,哈坎急忙說了句「再見」便跑回了等他上車的大巴。慕容惠敏微笑地看著這個黑巨人遠去的身影,也慢慢地轉身走進了體育館,她還得跟一同來蘭斯這里完成攝影作業的同學和教授一起回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