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婦入宅 第二章 動手

作者 ︰ 望江影

村頭的池塘邊,謝宛蹲著身子拿著衣裳在石頭上揉著,偶爾往里面撒點草木灰。

自從昨天小姑娘嚷嚷了之後,家里人齊聚一堂對謝宛一陣觀察‘審問’,確定了謝宛果然不傻之後,倒是沒有如小姑娘那樣驚喜,只是覺得家里多了一個勞力了,倒是覺得很劃算。

不過經過昨天這麼一鬧,謝宛倒是很快的便將家里的情況熟悉了。

這里是一個自己不知道的王朝——大豐王朝治下的青城縣王家村。自己所在的這家的當家人在前些年的時候因為去山里采藥,不小心便去了。家里只留下妻子高氏和兩個兒子兩個女兒。高氏如今年過半百了,卻顯得很精神,面相很強硬的那種,看起來是個很強勢的婆婆。大兒子王海,長得倒是五大三粗的,一雙三角眼,不像是好相與的,娶了李家莊的李氏,那李氏長的白白胖胖的,貌似娘家過的不錯。二兒子王池,便是自己如今這付身子的丈夫,前些日子為了給這個身子治病,去山里采藥一直未歸。大女兒便是昨天在自己房里吵架的那個圓滾滾的姑娘王翠萍,小女兒王如意,便是昨天照顧自己的那個瘦弱的姑娘。

而最讓自己吃驚的是,自己這副身子之前竟然是一個不擇不扣的傻姑。

她雖然很好奇為何這家人會讓自己的兒子娶一個傻子姑娘回來,不過卻沒有明著問。雖然只見了這一面,她已經知道這屋子里面,只有小姑如意對自己還算是真心的。

回到屋子里後,如意很是稀奇的圍著她,一直問著她以前生過的事情。

見問了許多次,自己都不能回答後,如意終于放棄了,只是彎著眼楮一臉的興奮,「太好了,以後二哥算有盼頭了。」

听到如意提到王池,她便問了一句,「你二哥是身子哪里不好,否則為何會娶……娶我?」她想必定是這人身子也有缺陷,否則為何會娶一個傻姑娘呢。

如意仿佛听了很驚奇的話一般,眼楮瞪得大大的,她張著小嘴道︰「二嫂,你怎麼會這般想,二哥是這村里頂好的人了。」小姑娘帶著哭腔的解釋了一番,謝宛听的也七七八八。

原來婆婆高氏是二嫁之人,當年嫁過來的時候是帶著王海和王翠萍的,嫁過來之後,便生下了王池和王如意。是這麼多年來,高氏似乎一直想要彌補王海和王翠萍一般,心里總是偏袒著他們。從小時候的吃的喝的,到最後更是為了給王海弄些娶親的錢,便讓王池娶了自己這個有著豐厚嫁妝的傻姑娘。

想不到古代不止賣女兒,還賣兒子。謝宛心里忍不住戚戚焉。對高氏和其他人的印象也定為渣親了。

看著這清澈的水面上自己的倒影,謝宛模了模自己的臉。還是那張臉,五官清秀溫婉,只不過這張臉更瘦弱,臉色偏黃了。只有那雙眼楮依然清亮清亮的。

「喲,這不是王二郎家的傻媳婦嗎,听她婆婆說她高燒又燒好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一道咋呼呼的聲音傳來。

謝宛抬頭轉身向後看去,只見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粗腰婦人端著盆子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兩個同樣端著盆子的婦人,一個看著年輕些,像是二十五六歲上下,模樣柔和,另外一個看著也是二十歲,臉圓圓的看著很討喜,穿的衣服料子比其他兩個看起來好。只不過這女人看著自己的時候臉色很是奇怪。

這打量的時間里,三人已經下了岸,到了石頭邊來。幾人放下盆子,那個模樣柔和的婦人將盆子拿著靠近謝宛的地方,蹲子微笑著打量了一番謝宛,方才笑道︰「看來高大娘說的不假,王家二妹子子真是好了。看這如今的模樣,是好著呢。」說著便過來拉著謝宛的手,謝宛本要下意識的退回來,卻又忍住了,只听那婦人道︰「謝家妹子是不認識我了,我是村東頭王貴家的周蘭香,我男人和你男人關系好著呢,平日你們都喊我一聲貴嫂子的。」

說著不等謝宛說話,便又介紹著另外兩人,指著那個先前說話咋咋忽忽的粗腰婦人道︰「這是村西邊的王虎家大嫂子,咱們平時都喊聲虎嫂,又指著另外一個圓臉婦人道︰「這是上個月才從李家村嫁到咱們村栓子的李連香,平日里都喊她栓子媳婦,你喊栓子嫂子便是。」

謝宛一一的點頭問好。

虎嫂子除了開始的時候的咋呼勁兒,後面倒是老老實實的賣力干活了,身上有一股子農村媳婦的勤勞干勁,讓謝宛心里印象好了幾分。後面除了貴嫂偶爾和謝宛搭搭話嘮嘮家常,便沒有人說話了,倒是那李連香偶爾抬頭看幾眼,便又低著頭干活。

謝宛對他們不了解,也不多話,低著頭干活,倒是很快便把衣服洗干淨了。

她跟幾打了招呼後,便端著盆子起身準備回去。這邊貴嫂也手腳麻利的將衣服洗干淨了,見謝宛要走,也趕緊端著衣服跟著一塊走。「妹子,等等我。」

一路上貴嫂又偷偷的打量了謝宛幾眼,見謝宛面色如常人,精神足,這身上還有一股子村頭王夫子家的閨女身上那股子文氣,便覺得這老天爺果真是開眼了,這王二弟日後終于有好日子盼頭了。她單手扶著盆子,一手拉著謝宛,「妹子,看著你好了,我真是高興啊。這幾年你沒看王二弟那過的,哎,你日後要好好對他啊,你那個時候整天糊涂著,他照顧你真是耐心。」

謝宛笑著點頭,「嗯,我會的。」

看著貴嫂走了,她方才嘆了口氣端著盆子往家里走去。在路上偶爾遇到幾個奇奇怪怪的眼神看著她的人,不過她都沒有在意,如今她倒是對那個素未蒙面的王池很是好奇,貌似這村里人都對他印象不錯,不過又想到若是他回來了,自己這尷尬的身份,也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剛剛走到了門口,便听到屋里傳來怒罵聲,「你個小蹄子,讓你提個水過來給我洗澡,你竟然給我潑在地上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啊,告訴你,要不是嫁過來之前你哥哥承諾我說有人伺候,我才不來你們這窮地方呢。」

這聲音是大嫂李氏的聲音,這家里唯一能被罵的,自然是如意那丫頭。

謝宛皺著眉,將木盆放在院子里的石頭上,轉身往李氏的屋子里走去。門半掩著,從敞開的地方看去,如意正低著頭任由著李氏掐她的手臂,偶熱出一陣痛呼聲。

那李氏還在咒罵著一些難听的話。

這麼大的動靜,家里沒有一個人出面,看來這都是很平常的事情了。謝宛將門徹底推開,走了進去,伸手將如意抓了過來放在自己身後。

李氏見謝宛進來護著如意,心里火氣更大,怒目而視,「你這個傻婆娘,竟然敢管老娘的閑事,你是平時挨打挨少了是吧。」

從這話里便能听出,原主沒少挨這女人的打。

不過惜現在的謝宛不是從前任人拿捏的謝宛。她若是對一個人好,便真心實意,但是若是討厭一個人,必然以牙還牙。不管是從這個身體的身份上來講,還是從這幾天如意對自己的好來講,這屋子里如意和自己是最親的,誰欺負了如意,都是不行的。

她毫不示弱的瞪著那李氏,嘴里掛著冷笑,「都說長嫂如母,你倒是好,欺負妯娌便罷了,還欺負小姑子,也不怕外面的人扒了你的牙。」

「喲呵,你如今不傻了,倒是膽子大了是吧。竟然你忘了之前的教訓了,老娘就讓你再嘗嘗厲害。」說著便揮手要打謝宛。

謝宛身手敏捷的躲開這一擊,將如意推到門口,轉身就抓住李氏的手,一個反擒拿,便將李氏的手扭在身後。

李氏被這麼一扭,痛的直不起身子,嘴里呼天喊地的叫著疼。「哎喲喂,這傻婆娘要殺人了啊,婆婆,大海,翠萍。」

李氏呼聲一起的時候,便听到外面傳來慌忙的腳步聲。

謝宛嘴里冷笑,將人松手放開,自己順勢倒在地上喊道︰「婆婆,大嫂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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