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大喊,來人已經被打倒,幸而身後跟著的兩個漢子給扶住了。
高氏本欲再打,愣眼一看,暗道不好,竟然打到村長了。
眾人見到這番場景,都伸著脖子準備看熱鬧了。
村長被扶起來的時候,被打的額頭已經開始紅腫了,看那紅紅的一片,想必打的不輕。
他怒目瞪著高氏,眼里冒著火花,「高氏,你這是想打死我這個村長是吧!」
高氏被嚇到不輕,俗話說縣官不如現管,平日里他們再橫也不敢橫到村長面前的,她唯唯諾諾道︰「村長,我這不是要打您的,我這是要打那個不孝的婆娘的。」
一听這話,村長更氣了,「你這意思還是我自個兒沖到你這掃帚下面的是吧。你這個毒婦,打完兒媳打村長,反了天了!」說著便對著身後的兩個漢子吼道︰「去把高氏給抓到村里祠堂給關起來,讓她在祖宗們面前好好反省。」
高氏聞言,嚇得臉都白了,啪啦一下跪在地上磕頭,「村長別關老婆子啊,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李氏和王翠萍見狀,忙也跪在高氏旁邊求情。倒不是心疼高氏,而是想到若是高氏去跪祠堂了,以後他們在村里沒臉見人了。
「村長,我娘這把年紀了,您就行行好別關她吧,她都知錯了。」
「是啊,村長,我婆婆身子不好啊,這要是跪出好歹便不行了啊。」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
村長听著直皺眉。這高氏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他很是看不慣了,只不過顧著都是老臉不好作,但是今天都打了自己的臉了,這要是忍了,以後自己在這個村里說話還要什麼威信。
「哼,這村子里誰犯了事都這樣,還不快帶走。」
那兩個漢子忙把人給抬走了。高氏又是一番哭鬧卻頂不過壯年男子的力氣大,只能哭著一張老臉在那里罵謝宛。
王翠萍和李氏見高氏真的被抬走了,便知道不好,才想偷偷的溜出去,便被謝宛攔住了去路,「把我們家的東西放下。」
兩人自然不舍,緊緊的抱在懷里。
村長眉頭皺的更緊,大喝道︰「你們兩個是不是也想去祠堂里跪著!」
「我們放下,馬上放下。」兩人忙不迭的將東西放在地上。接著就匆匆忙忙的從院子門口跑了出去。心里暗罵,這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眾人見人都走了,沒得熱鬧看了,也紛紛的走了,不過高氏跪祠堂這件事情還是夠他們說道好些日子了。
謝宛撿起地上的東西,拍掉上面的灰塵,跟村長道謝……
村長被打,心情也不好,便沒有多說。只是讓她以後好好過日子,不要惹事就是了。這些日子被老王家這些事惹得真是上火。
謝宛忙不迭的應了。
送走了村長,謝宛方才把被踢倒的院門扶了起來放在一邊。將東西抱到屋內,將如意的房門打開。
如意見謝宛進來了,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迎了過去,滿臉焦急的看著看著謝宛,「二嫂,你咋了,有沒有受傷?」剛剛大嫂和大姐在外面的叫聲實在太怕了,她心里害怕極了,又不能出去幫二嫂。只能在房里听外面的動靜。
謝宛搖了搖頭,「沒事了,我沒那麼容易被傷著。家里用具都亂了,咱們整理整理,待會你哥就要回來吃飯了。」
王池中午回到家後,看著倒塌的木門黑著臉,握著拳站了會,轉身便要往外沖。
「你去哪里呢。」謝宛忙拉住他的胳膊。
擔心謝宛傷到,王池也不敢掙扎,順著謝宛收了腳。他滿臉的憤怒中又帶著擔憂,「你受委屈了。」
「沒得事,我哪里那麼容易受委屈。」
「我今天必須去老宅那邊和他們說說,要不然他們日後再來幾次,我怎麼放心你和如意在家里。」一想到自家老娘和大姐大嫂的體型,再看看小妹和宛娘的這瘦弱的身子,他的心一陣擔憂,也不知道自己沒看到的時候,他們受了多少苦了。之前沒分家的時候為了家庭和氣能忍則忍,現在分家了還追出來,自己就不用在顧及這那點子親情了。
謝宛拉住他,不讓他走,「你這麼沖動,去了又能怎麼樣。那是你家里人,不能打不能罵,一點用處也沒有。二郎,咱們在這村里過活,名聲也重要,要是他們再污你不孝順,日後你怎麼抬得起頭。我不想你受那份委屈。」說著眼楮也紅了,她是真的心疼這個男人了。
王池見謝宛哭了,手忙腳亂的去幫忙擦著眼淚,「宛娘,你別哭了,我听你的。」
「嗯。」謝宛點了點頭,「咱好好過日子,饞死他們。」
經過了這麼一鬧,王池心里更加心疼謝宛了。
此時他唯一慶幸的是宛娘是個好人,沒有因為變聰明了就嫌棄自己,也沒有因為家里人不好,就離開自己。同時更加堅定了自己心里的那個打算,現在的宛娘,他真的無法放手了。
吃午飯的時候,王池匯報了自己這幾日的成果。經過這幾日的開坑,荒地腳下已經開出了一畝坡地了,不過因為是剛剛開坑,地還不肥,得養上一一年才能真的長糧食。這個時候養地的方法也簡單,弄點草木灰啊大糞什麼的灑在里面養著,種點好養活的農作物,這地就算真正的開荒了。
雖然地很少,不過謝宛卻很清楚王池的辛苦的,那麼大的一片硬土地,又沒有牛耕,都是靠著雙手拿鏟子開的,這幾日都能看著他的手不經意的顫抖了。
謝宛對他一番鼓勵,便想著去買點地回來了。靠著剛開出來的地也得不了多少糧食,要是能買點田地,這日子才算是真的過起來了。
吃完飯後,如意幫著收拾碗筷,謝宛拉著王池進房試衣服。
王池看著那新做好的袍子,驚訝的張著嘴,「宛娘,這是給我的?」他這輩子還沒有穿過新衣服呢,還是做的這麼好看的衣服,這上面的花紋這麼精細,也只有大戶人家才能穿得起的。
謝宛溫柔的笑著點了點頭,幫他月兌下了身上的舊衣服,然後將這身新衣服套在身上,竟然很合身。果然人靠衣裝,王池本就長的好,這穿上新衣服,人便更精神了。謝宛滿意的點了點頭,忍不住踮著腳親了他的臉頰。
「咳咳……」王池尷尬的偏過頭,只是微微翹起的唇角顯示出他此時的喜悅。
「喜歡嗎,我還要給你做一套呢,你之前的衣服都破的不成樣子了。」看著自己男人穿著自己親手做的衣裳,一種滿足感油然而生,那是以前賺了多少錢都沒有過的滿足感。
「嗯,喜歡。」王池笑著點頭,然後又輕手輕腳的將袍子給月兌了下來。「宛娘,我干活穿這不方便,留著過年過節穿。我先穿那件舊衣服。」
「干啥等過年過節穿,等這陣子忙活完了,咱就穿起來。以後咱不差衣服穿了,現在日子慢慢變好了,咱們有房子,再買幾畝田地,這才叫日子呢。」
王池听著謝宛用著軟軟的聲音說著以後美好的日子,心里一陣激蕩,情不自禁的將謝宛擁入懷中,「宛娘,你來了真好。」
來了真好?怎麼听著怪怪的。只這一瞬,謝宛便被王池火熱的吻給弄暈了頭。
謝宛伸手回抱著王池,將頭緊緊的靠在那硬邦邦的胸膛上,撒著嬌道︰「你知道就好。」
兩人膩歪了片刻,王池才依依不舍的拿著工具出了門。他得趕在今天把肥料給弄到地理去,明天就以去地主家里幫工賺錢了。
下午的時候,虎嫂子突然來了。謝宛有些意外,又想想之前貴嫂說過虎嫂是個多嘴多舌的人,便知道她定是想來打听上午那件事情的。
人來是客,也不能往外趕,她讓如意在房里練習刺繡,自己搬了凳子放在院子里,邊幫王池縫補衣服,邊和虎嫂聊天。
謝宛倒是沒猜錯,虎嫂確實是來听消息的,上午的時候她回了娘家,沒趕上熱鬧。回來後听那些處著好的婆娘說了這事情,悔得不得了。想著要是早知道有這熱鬧,她便晚些回去了。為了得到第一手的信息,她在家里琢磨了一番便來尋謝宛了。
她在院子里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看那屋子,擔憂道︰「妹子,這屋子也只有你敢住了。咱平時往這里走都怕的,要不是你把這收拾的亮堂了,我都不敢進院子門了。」
這話說的很直,謝宛也沒有生氣,她之前就是因為看到虎嫂在院子外面那扭扭捏捏的樣子,就知道她不敢進屋,所以才特地搬了凳子到院子里坐的。「這有啥子,咱不做虧心事,那些邪門歪道的也找不上咱。」
「呵呵呵,那也是。」雖這麼說,卻還是心里有著懼意。她偷偷的打量了一下謝宛,見她並沒有那種受過委屈的神色,終于忍不住好奇的道︰「妹子,你婆婆那樣子,你便一點也不難受?」
謝宛見她終于進了主題,方才停了手下的活計,笑著道︰「嫂子,我若說不難受,那肯定是騙人的。是我婆婆她就是這個性子,我再難受她也不心疼呢,何必傷了自己的身子。」
「你倒是個想得開的。」虎嫂想起之前听說有的媳婦受不了婆母,後來自殺了,心里就更佩服謝宛了,說話也更加貼合,「你婆婆還真是那個樣子,王池打小都沒有得過她一點好處呢,家里的好東西都給了那殺豬的兒女們了。」
「殺豬的?」謝宛滿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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