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者也分為諸多門派和類別,法修,體修等等,不一而足,其中最強大也最難修煉的一脈,叫做劍修。
顧名思義,這一脈的修仙者,都有把隨身命劍,傳說,他們最在乎的,也只有這把劍。
哇塞,听起來簡直就是站在巔峰的人物,萬王之王啊!蘇少白心里神獸奔騰,眼楮也不自覺的瞪大。他有心想多問問劍修的事情,卻覺得現在不是時機。
杜文看著他孩子氣的樣子,不禁笑了笑,捏捏他的小臉。這孩子,看著就招人疼。
世上能夠給這些厲害的劍修鑄造命劍的人,被稱為鑄劍師。扶爐山上住的仙主,正是東皇大陸上最大的鑄劍師門派,博山派。因為博山派的鑄劍師在此,天下的劍修莫不趨之若鶩,紛至沓來。幾百年前的古月國國主就索性就把這方圓千里的地界送給博山派,以做示好。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看來這些鑄劍師才是食物鏈頂端的人物?連天下最厲害的劍修都得討好他們,那位國主送地什麼的,自然也就不稀奇了。蘇少白眼淚汪汪的揉著自己被掐疼的臉,博山派這個名字听起來,似乎有點耳熟?到底在哪里听到過,難道是以前看過的武俠小說?
炎石,就是供鑄劍師修煉所用。他們這些礦工,其實都是在為博山派的鑄劍師挖礦。
恍然大悟的蘇少白點點頭,世上任何技術,都離不開天資聰穎和熟能生巧。估計這鑄劍師要提升技術,就得用炎石大量練手。既然這樣,他們直接能測出炎石的等級也就不稀奇。
兩人正說著,鶴車再次出團白光,緩緩落下,幾秒鐘後,停住的鶴車又降下數尺跪伏在地上。
「下車吧。」鶴車停住就代表礦洞已到,杜文拍拍他的後背,取下剛才放進去那塊石頭,揣回懷里。
關于礦洞的樣子,蘇少白昨晚禁不住偷偷想過,基本都是以前世在網絡和電視報道里見到過的煤礦為原型。窄小,髒亂,漆黑,說不定還會崩塌鬧出人命。總之條件惡劣,衛生堪憂,還不安全。
眼前的炎石礦洞,跟他所想象的完全不同。
此刻他正站在處看似被削平的峰頂,約莫有足球場大小,除了他們的鶴車,又有四五輛鶴車剛剛落下。停在他離他不遠處的那輛,車廂上寫著個「青」字,再隔壁的寫著個「趙」字,估計是用以區分。平台旁用那種朱紅色帶螺旋紋的石頭沿著邊緣砌起圈防護牆,他離牆很近,堪堪只比那牆壁高出半個頭,墊著腳才能看清外面。杜文下車就被人叫去,走前囑咐他們不要走遠。
見周圍不少人皆是懶懶散散的站著,蘇少白猜想是還沒到換班時間,便放心的走出幾步打量四周。東角和南角均放置著l型的角桌,旁邊撐著桿近兩人高的刀旗,黃底紅字,分別寫著「進」和「收」兩個大字。兩邊的桌子後面,都坐著幾個穿著褐色短打的人,頭上包著同樣材質的褐色頭巾,像是礦洞的工作人員。杜文和另外幾個看起來是老礦工正在和那些人打招呼,看樣子也是極其相熟。
牆外清風拂面,白雲朵朵,彷佛觸手及。
極目遠眺,朝陽帶出萬道霞光,鋪滿林立的群峰,平台四周奇石巍峨,雲霧縈繞,秀色百疊千轉,綿延不絕,宛如仙境。這景致,令人見之忘俗,心曠神怡,竟絲毫不比蘇少白前世爬過的那些名山勝川遜色。
再扒著矮牆往下看,壁立如削,雲煙盈目,根本看不見底。
對面有處山洞,與他所在的這處平台用長約二十幾米的吊橋連相連。那山洞從里到外,布滿晶瑩剔透的石頭,里面不知道點的什麼燈火,照得整個洞口亮如白晝,美得像是他前世在童話中讀到過的冰雪世界。
「喏,那位就是仙主,鑄劍師。」杜文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走回來,悄聲告訴蘇少白,示意他往吊橋口看。那里背對他們站著位身姿挺拔的少年,銀領白衫,頭戴白底銀邊的單陽冠,腰側系著塊白色的令牌,用銀漆寫著個「博」字。山風拂動他的絲和袍角,果真有點飄飄欲仙的味道。
平台上的人都不敢靠近他,只帶著敬畏的眼神,偶爾偷瞄幾眼。
待到那少年轉過頭來,蘇少文不禁笑了。哈,總算找到個比自己長相還娘的人。唇紅齒白,杏眼微眯,端的是一副不多得的好樣貌。
「準備進洞的過來領掛牌。」東角掛著「進」字旗的桌子那邊有人招呼著,杜文趕緊帶他走過去。在名冊上劃過後,領來塊銅錢大小的方形玉牌,光滑如尺,沒有任何花紋。只在一角鑿出圓孔,綴著條銀鏈。
大多數人接過牌子,都隨手掛在脖子上,包括杜文。蘇少白學著他們的樣子,也把玉牌掛在脖子上。又在角桌另外那側排隊拿到把一尺多長的石頭手斧和銀線繡邊的黑口袋。那石頭手斧也是黑色的,比成人的巴掌還要小一圈,握在手里的感覺跟莊主家驗測靈源的那塊黑石頭很像。南邊掛著「收」字旗的角桌那里,始終還是空蕩蕩的,除了桌後穿著褐色短打的中年漢子,空無一人。見大家都不過去,他也就沒去,只是好奇的張望著,不知道那邊是做什麼用處的。
石頭手斧和口袋的那人叫杜才,看見隊伍里的蘇少白和另外幾個生面孔,特意拿著那幾樣東西給他們講解用法。
先的那塊玉牌是返程符,里面有仙主畫的法陣,他們待會在礦洞里挖礦,任何時候覺得頭暈或者身體不適,只要用石斧把手里的玉牌敲碎,法陣就會動,把他們送回現在這個平台上。若是已經待滿一天一夜,也以直接敲碎這塊玉牌回來。到這個時候,蘇少白不得不承認,若不是一意孤行,這些所謂仙主給的安全保障還算到位。連網游必備的回城卷都免費放了。
黑色的口袋叫坤袋,石頭手斧是挖炎石的工具,只要沿著炎石的根部用手斧慢慢將它敲下,放到坤袋里即。這活兒听起來似乎並不難。
「今天的新人比較多,若是有人需要熟手帶路的,以用五斤炎石來我這里登記報名。」杜才看看隊伍里的蘇少白,又補充一句。
「帶路?」什麼叫帶路?蘇少白皺眉,還需要帶路?五斤炎石是他三分之一的房租了!
正在這時,南角的桌子那邊突然傳來驚叫聲,「赤品!居然是赤品!」
蘇少白抬眼看去,原本空蕩蕩的桌子前面,不知道何時已經擠滿人。听到那聲驚叫,平台上的更多的人都朝那邊涌去。杜文拍拍他的背,帶著他也跟過去。就連剛才那位銀領白衫的少年,也抬腳走過來。
那少年走了幾步,正好趕到處在最外圍的杜文和蘇少白身邊。人群自動為那位仙主讓開一大片位置,把他們幾個讓到最前面。杜文把蘇少白拽到人群邊上,盡量離仙主遠些,以免他年紀小不懂事沖撞到仙主。
灰色的石桌上放著塊火紅的石頭,紅彤彤的顏色如同赤焰流霞,異常漂亮。桌子旁邊站著個矮胖的漢子,額頭上布滿汗水,興奮得嘴唇都在打哆嗦。
石桌後穿著褐色短打站著的那位,現在正輕手輕腳的把那塊紅色的石頭放在旁邊淺碟形的驗石台上。
「上等。」那個白衫少年篤定的說道,話音未落,驗石台傳來三聲敲打木魚般的聲響。
上等響三聲,中等兩聲,下等一聲。
「上等!」人群爆出極大的歡呼聲,徹底沸騰了!
蘇少白仰頭看看那個少年,他連踫都沒踫那塊石頭,難道單憑眼楮看就能分辨出等級?
「五斤六兩。」桌子後面褐色短打報重量的的那位,聲音明顯在顫抖。
肩膀傳來陣劇痛,把蘇少白放在鑄劍師那邊的心神拉回來。杜文沒有覺自己差點把人捏廢,也跟那那矮個的胖子似的,激動得渾身顫動,不停低聲重復著,「五斤六兩,五斤六兩!」
上等赤品!一斤兌換一千斤下等白品。五斤六兩,相當于五千六百斤下等白品。
等到算過這筆賬,蘇少白也驚呆了。眼前這塊炎石,是他和蔣家母女三十一年的房租!這簡直就是刮中五百萬彩票,心跳爆表的感覺嘛!每年采到塊這樣的炎石,豈止衣食無憂,很快就能躋身富豪榜吧!蘇少白心里的陰霾一掃而空,充滿對礦洞的深深期待。
矮個的胖子擦擦額上的汗,眉開眼笑,抱著炎石呵呵的走開。
蘇少白和杜文還想再看會兒,吊橋上的銅鈴響起。杜文如夢初醒,拽著他往吊橋走,「到我們進礦洞了。」
「我還想問問帶路是怎麼回事。」蘇少白想起剛才被打斷的事情。
「我給你帶路,別浪費那五斤炎石。」杜文豪爽的摟著他往吊橋上走。帶路就是指第一次進礦洞的新手,以請位老礦工陪著,教自己怎麼采礦。老礦工的經驗之談,肯定以讓新手少走彎路。但這樣就避免不了會耽誤老礦工的采礦進度,所以這里約定俗成的「學費」就是每次五斤下等白品炎石。
他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蘇少白省掉五斤炎石。感激涕零的蘇少白立刻覺得多被杜文捏個二三十把那都不叫事!
被剛才那塊上等赤品鼓舞,所有人都充滿干勁的朝礦洞進。原本就不穩的吊橋被礦工們興奮的腳步沖擊著,顫動得更加厲害。
杜文擔心的低頭看看身邊的孩子,雖說旁邊有仙長看著,吊橋下面,是萬丈深淵。蘇少白卻信心滿滿的抓著繩子跨上去,華山那條長空棧道他都試過,這吊橋算什麼!
兩秒鐘後,他緊抓著身邊的扶繩,勉強穩住身體,欲哭無淚,還能更廢柴點麼?這身體的原主居然恐高!過吊橋居然條件反射般的臉色煞白腿腳軟。
頭暈目眩的蘇少白,剛剛被赤品炎石點燃的斗志,又被自己這廢柴身體澆熄得差不多了。他不會待會兒根本敲不動礦石吧?
幸好杜文本就注意著這邊,很快現他的異樣,拎著胳膊把人帶到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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