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師是晏錐見過的最沒有藝術氣息的,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無賴,流氓,晏錐現在總算是能確定為何對方會以兩幅畫敲了300塊錢,就是因為這貨早就知道晏錐的身份。
晏錐陰沉著臉,冷冷地剜了畫師一眼,卻是沒有說話,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再不搭理。男人的直覺也是敏感的,晏錐能感覺出這畫師並不友善,尤其是剛才那的冷嘲熱諷,讓晏錐心里有點刺痛……誰都不知道晏錐有多麼討厭「二少爺」這個稱呼。從進晏家的第一天開始,這稱呼就是在不停地提醒著他是一個私生子,他上頭還有晏季勻這座高聳的山峰。
一念思及此,晏錐忽然心頭一顫……這些日子以來,他陪著沈雲姿在外游玩,散心,將自己的母親留在了晏家大宅里,讓她獨自一人去面對孤單,面對晏家人的輕視和排擠,她該是怎樣的難過?就連他一個大男人都在晏家感到壓抑,母親從來都沒有受到過晏家人的尊重,她再沒了他這個依靠,只怕更是過得淒涼。他怎能將母親至于那種境地,他應該陪在母親身邊,不管將來如何發展,至少母親還有他。
回家,回家!這念頭,在晏錐心里變得無比迫切。想通了某些事情之後,失戀的痛苦隨之減少了幾分。沈雲姿就是一個夢,一個美麗的向往,既然他努力過了,肯放份和前途而選擇與沈雲姿私奔卻沒有換來她的心,他再做什麼都無濟于事,勉強不來的愛,他可以痛苦,但不能迷失。他曾以為,沈雲姿是因為還愛著晏季勻,所以不接受他,他費盡心思讓水菡與晏季勻一再地發生牽扯,終于她住進了晏季勻的家,並且後來發生的一些都是在為他的計劃推波助瀾最終晏季勻和水菡結婚了,但他錯了,沈雲姿沒有因此而移情別戀,她依舊放不下晏季勻。
時過境遷才發現自己錯了,還害了無辜的水菡。晏錐內心自責,只希望自己醒悟得不算太遲,希望回家之後能看到水菡和晏季勻的關系有所好轉……1d7tx。
在春節來臨之前,炎月集團迎來了一個重大項目——六星級酒店將正式投入營業。
慶祝開業的第一天,剪彩儀式格外隆重,堪比電影節走紅地毯了。來的都是各界領導以及名流,六星級酒店的落成,代表著炎月集團在這一行業中的地位更加穩固,勢不可擋。全國所有的六星級酒店加起來都不到十家,炎月集團就佔了其中之一,這不只是公司的榮譽,更是整個城市的驕傲和標志。它屹立在海濱,雄偉大氣,宛如金色的巨人傲視眾生,它擁有完善的配套設施,在它附近還有炎月集團開發的幾處樓盤,儼然將這周圍一片形成了一座縮小版都市。住宿,觀光,購物,悠閑……這里一應俱全。
炎月集團的一次次成功,一個個里程碑,都在向世人展示著這個興盛不衰的家族是如何的強悍霸氣。從賣口服液起家,到現在的房產業酒店業巨頭,炎月集團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它在人們的仰望和羨慕嫉妒恨的眼光里,如日中天,未嘗敗績,或者說,它本身就是一個奇跡,一個傳奇。
開業慶典由電視台直播,無數人都能一睹炎月集團年輕總裁的風采。他站在一排剪彩的人當中,卻是最為耀眼的一個,風光無限,神采飛揚,此時此刻,他確實應該感到自豪,這六星級酒店能順利竣工,開業,他的貢獻是難以估量的。這是他人生中又一個輝煌的時刻……
然而,這一切,水菡都只能通過電視屏幕看到。
坐在電視機前,她清透白女敕的臉蛋上,掛著一抹微笑,可眼角卻是有淚痕。模著鼓起的肚皮,水菡喃喃自語︰「寶寶,你爸爸又上電視了……他還是那麼好看,他和我們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在雲端,我們在地底……」
苦澀,在心尖上打轉,在為晏季勻感到高興時,水菡的心里也更多痛楚。他的事業,他的生活,好像都跟她沒有關系,他真的是自己的老公嗎?為何感覺那樣遙不可及……等啊等,幻想著有一天能重拾他的溫暖,可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等到她的眷戀都耗盡嗎?
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晏季勻是春風得意的,可如果仔細看就能發現他的笑容只是公式化,不達眼底,不是發自內心。人生得意之時,他在一片鮮花掌聲和恭維聲中,心境卻是格格不入,只因為,沒有那個人在身邊分享,這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
站在萬人中.央,心卻如原野荒莽。
又是一個寂靜的冬夜,某座大廈的頂樓還亮著燈光,晏季勻忙碌了一整天卻還是輾轉難眠,坐在窗前,遙望著玻璃窗外漆黑的天幕,思念著某個遙遠的人。
她和晏錐在世界的哪一個角落?她刪除了q.q和微博,原來的手機號碼也不用了,他沒有她的消息,這一次,她斷得很徹底。
隨手拿起桌上的文件袋,是先前洪戰送來的。
這是一張b超圖,清楚地顯現出一個胎兒的影像。
晏季勻的手不由得顫了顫……這就是水菡肚里的寶寶,听醫生說,做產檢那天,寶寶胎動了,踢了水菡的肚子。
這男人就是在自虐,明明是惦記著的,卻還要悄悄地去問醫生,不讓水菡知道。
冷硬的面部線條漸漸變得柔軟了,晏季勻的手指輕輕摩挲著b超圖上那胎兒的臉頰,不知不覺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忍不住想,將來孩子出生了,會是長得像他還是像水菡?是男孩還是女孩?
都已經好幾個月了,其實是可以檢查出胎兒性別的,但是晏鴻章和晏季勻都不想這麼做。等到孩子出生那一刻才知道,不也是一種對生命的尊重麼。是男是女都好,都會是晏家的寶貝。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17904977
「進來。」晏季勻淡淡地回應,放下手中的b超圖。
洪戰略顯急切地說︰「大少爺……二少爺他……他回來了,已經前往大宅。」
晏錐回來了?
晏季勻精冷的瞳眸猛地一縮,狠色立現。「晏錐,你還知道回來,很好!」
第二天。
今天是晏家祭祖的日子,所有人都一大早起來準備著出發。每個人都穿得很素淨,女人們的妝容也格外淡雅。祭祖,不只是晏鴻章這一脈,他的弟弟晏鴻瑞以及子女,孫兒,也都在列,加上其他的一些親戚,總共有接近三十個人,這還是除去一些在國外留學和工作的家人,如果全加起來,人會更多。
晏鴻章一身黑衣,莊嚴肅穆,但一鑽進車里,看到水菡,他的臉色便緩和了不少,這丫頭真是乖巧,沒有因為自己懷孕而持寵生嬌,早早就來了大宅。
「水菡,冷不冷?」
「不冷。」
「從這里到宗祠,會有一個小時的車程,一會兒如果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馬上告訴我。」晏鴻章有點緊張地吩咐。
水菡心里一暖,點點頭︰「嗯,謝謝爺爺。」
「傻孩子,跟爺爺還這麼客氣……」
「……」
晏鴻章的專屬座駕,只有水菡與他同一輛車,其余人都在別的車里,一共有九輛車,浩浩蕩蕩地開向了鄉間。
晏家這樣家族有著極為傳統的一面,一代一代傳下來但是依然恪守著祖宗的習俗,設有宗祠,里邊供奉著晏家的祖先,後人常有拜祭,不忘家族賦予的榮光與傳承。可以說這是一種精神烙印,能讓人時刻不忘自己的本源,讓人產生家族榮譽感,有利于凝聚力的建立。
像晏季勻這樣,從三歲開始就參加祭祖儀式,這麼多年來,在他腦子里已經根深蒂固的觀念就是家族的榮譽。其他人也和他一樣,從小就被灌輸,深入到骨子里去了。
晏季勻今天也要來祭祖,只是他沒有趕往晏家大宅與大部隊一起出發,他是自行去宗祠的,只要趕在儀式開始之前就行。
晏家祭祖,全家出動,這是每年都會被記者關注的焦點。為了不受干擾,晏家自然是免不了會增加更多的保鏢,將宗祠周圍看牢了,不允許陌生人進出。
這里是鄉下,是晏家家祖的發源地。還好是在本市,否則要出去一趟祭祖就會更麻煩。
鄉間的空氣格外清新,雖然寒意頗濃,但水菡已經全副武裝,保暖衣羽絨服,帽子圍巾手套,全都在身上了,只是下車之後走了十來分鐘就到宗祠,她也不會感到不適。
隆冬蕭瑟,樹木凋殘,鄉野的綠意少了幾分,卻也讓宗祠更顯得肅穆。一座古樸無華的四合院,安靜祥和。大門口刻著一幅寄托哀思的對聯,進門便是兩排松柏林立,正中那間屋子里陳列著逝去的先輩們的牌位,其中當然有晏季勻父母的牌位。
祭祖,是晏季勻的痛,也是晏錐的痛。晏季勻痛的是母親走得太早,晏錐痛的是,母親的身份,至今都沒能參加過一次祭祖,將來母親死後也不會在這里擁有牌位。
畫術過陰冷。一行人依次進入宗祠,晏季勻早就到了,正從旁邊偏廳里出來,一眼就看到了晏鴻章身邊那個綠色的身影……是水菡。
她穿著淺綠色羽絨服,毛茸茸的帽子戴在頭上,將這水靈靈的小丫頭襯托得越發紛女敕可愛,宛如冬雪里的精靈。只這一眼,好似相隔了千萬年的一個回眸,晏季勻好像听到自己心跳漏拍的聲音……已更6千字,想看千千加更的親們請多多投月票吧,加更也是需要動力的,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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