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外,夜黑風高,山崖上呼呼地灌著風,吹得人渾身哆嗦。這里是c市一處適合觀賞夜景的地方,但現在卻是連一點浪漫氣息都沒有,只余一片森冷的殺氣……
沈蓉和她的殲夫被帶到了這里,兩人均是被綁著,嘴里塞著不知哪撿來的破布,跪在山崖邊緣,就像是等待被宰割的階下囚。
夜空那一輪好似檸檬般的月兒已經躲進了雲層,周圍的星子顯得暗淡。興許也是不想見到這不堪的一幕吧。
廖輝的臉上有幾處淤青,上衣被月兌了,繩子將他的肌肉勒得特緊,可他卻沒有像一般人那麼嚇得魂不附體,而是有著難得的鎮定。這真的是哪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廚師麼?此刻他的表現不只是讓晏季勻有點意外,就連沈蓉都感到不對勁了。都大難臨頭了怎麼廖輝不驚慌?
晏季勻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夜色中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森冷而凌厲的氣勢卻是能將周圍的空氣都渲染得猶如寒冬臘月。幽深的鳳眸閃爍著恐怖的光芒,整個人不怒而威,仿佛化身成為掌管刑罰的神祗,隨時都可能令你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他就這麼靜坐著不說話,身前跪著的一男一女因為被塞住了嘴巴,只能發出含糊的悶哼。沈蓉驚恐的雙眼死死瞪著晏季勻,她知道自己這次是死定了,被當場逮到,以後還怎麼見人?但她不知道的是,晏季勻的重點不在于她有個情夫,而是志在查清晏鴻章中毒的事。
晏季勻悠閑地抽著煙,修長的手指間那一點明明滅滅的星火在閃耀,于這黑暗中更是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氛。
沈蓉心底的驚駭無以復加,她想不通晏季勻是怎麼發現她的,她更想不到晏季勻也有這麼冷酷如魔鬼的一面。他在人前是宛如天神般的存在,是一個大家族的標志和象征,可誰會知道他發起狠來如此可怕,像是來自地獄的撒旦……
廖輝心里早就把晏季勻罵了個遍,但他自從當上沈蓉的廚師時就
沉默,令空氣都凝結,窒息,這是一種來自心靈的威壓,來自精神上的凌遲。你不知道他會做什麼,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你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
洪戰像雕塑一樣立在晏季勻身後,同樣的一言不發,但他的注意力卻是全部散開,周圍如果有異動,他會是第一個知道的。
晏季勻的一支煙抽完,將煙頭扔地上狠狠一踩,緩緩站了起來。
沈蓉和廖輝同時望向晏季勻,盡管廖輝看似鎮定,可心里也是在打鼓,他也不是省油的燈,在社會上波爬滾打多年,自問識人有一套,但面對晏季勻這個人,他還真的看不透對方的想法……太過深不可測,行事往往出人意表。
「冷嗎?」晏季勻忽地冒出這麼一句,好像是關心的話,讓沈蓉不由得一愣。
「唔唔唔……唔唔……」沈蓉一個勁點頭,確實她也是被這風吹得暈頭轉向了,雖然現在是九月份,可這里的山崖啊,大晚上的在這里吹風,就跟一下子冬天來了一樣,能不冷麼?
「哦,原來你熱?不要緊,山崖下邊就是海,想涼快涼快的話,我可以送你們一程。」晏季勻淡漠的語氣,漫不經心地說著,可把沈蓉給氣得差點背過去。她是冷,不是熱,晏季勻分明是故意的!
當然是故意的,先從心理上瓦解對方的防線,一會兒審問起來也沒那麼費勁。
廖輝眼里露出驚異的神色……這是晏季勻麼?炎月的總裁,竟然這麼無恥?沈蓉分明是冷得打哆嗦了還說她熱?
沈蓉抖得更厲害了,她听到晏季勻說下邊是海,下意識第一個想法就是……難道她和廖輝要被扔進海里?
震驚,恐懼,全都堆積在身體里無處發泄,連喊都喊不出一聲,這樣的滋味太折磨人了,沈蓉死命地在掙扎,但繩子半點都沒松,嘴里的破布更是頂不出來。
晏季勻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睥睨著地上跪著的兩個人,如帝王般威武不凡的姿態形成一股強大的氣場,沈蓉心驚膽戰,有種被死亡籠罩的感覺。
晏季勻伸手將兩人嘴里的破布扯出來,沈蓉憤恨地怒吼︰「晏季勻,你要殺要剮給個話!」
沈蓉這麼柔弱的女人都能吼出這麼一句,她不是真的不怕,而是怕到了極點才這樣喊,只為了給自己壯一壯膽。
相比起沈蓉的激動,廖輝就顯得淡定不少……起碼表面是這樣。
他仰著頭,冷笑道︰「姓晏的,我真佩服你現在還有閑工夫來監視我們。」
確實,這也是沈蓉最窩火最不甘的地方,晏季勻忙公司的事都分身乏術,怎麼還有空管她?
晏季勻輕笑著走向山崖的邊緣,迎風而立,微微抬起倨傲的下巴,眺望遠處那一片朦朧的海景,不急不慢地說︰「怎麼你們不覺得這里的景色還不錯?今天晚上如果你們不老實交代我想知道的事情,我可以親手放你們下海去涼快涼快,然後早上等太陽升起的時候,我再接你們上岸,這主意,你們可還滿意?」
「你……你……」沈蓉又驚又怒,真想沖上去掐晏季勻的脖子但無奈手是被綁著的。
「你到底要怎樣?我跟廖輝是真心相愛的,你憑什麼這麼對我們?」沈蓉怒視著晏季勻的背影,壯著膽子吼。這恐怕是她自從晏季勻的父親去世之後,最理直氣壯的一次了,她像是在宣誓,也像是在對廖輝承諾。
廖輝臉色一變……沈蓉竟有這樣的膽量,都是因為他,可是……他最初接近她的目的本就不是為感情,如果她知道了,會不會後悔說這樣的話?
「真心相愛?」晏季勻冷冷地嚼著這幾個字,嗤笑到︰「沈蓉,你跟廖輝是不是真心相愛,這與我無關,我今天也不是為這件事找上你們。我是要你們交代自己狼狽為殲給我爺爺下毒的事。」
「下毒?」沈蓉驚駭,她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她和廖輝相戀,這和晏鴻章被下毒有什麼關系?
「你在胡說什麼?晏季勻,你別含血噴人!我承認我跟廖輝談戀愛,可你別想亂往我頭上扣shi盆子!」沈蓉是真急了,她自己也清楚,跟廖輝的事被晏家知道了大不了就是丟臉,但晏鴻章中毒的事扣下來,那就是另一種性質了,足以讓她被趕出晏家,甚至連晏錐都要受到莫大的牽連,這怎不叫她抓狂。
晏季勻一雙精深的眼眸緊緊鎖住沈蓉,他想從她的臉上看出此刻有幾分真假。听她的口氣似乎真的與這件事沒關系?可能麼?
「廖輝,你怎麼不說話?你現在的沉默,我可以當你是在默認下毒的事嗎?你處心積慮潛進晏家,不就是為了下毒謀害我爺爺?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現在你就對沈蓉說出來,省得她再說些讓人惡心的話。」晏季勻神色平靜地望著廖輝,將如此驚人的事實說出來,他心底燃燒的那團火也越發地旺。說要將他們丟進海里,這並不完全是嚇唬人的,會不會這麼做,全在他一念之間。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別。有的人強勢到可以掌控別人的生死,而有的人掙扎著卻只能匍匐在對方腳下。
沈蓉驚悚了,不可置信地盯著廖輝,見他居然不否認,她一時間難以轉過彎來……為什麼?廖輝為什麼不抗爭?難道……難道真的……
沈蓉的心陡然間下沉,冰涼……眼珠子越瞪越大。
「廖輝……你說話啊!你說話!」沈蓉手被綁著,但身子卻倒向了廖輝,狠狠的撞擊他的胸膛,飽滿著激憤。
廖輝屹然不動,緊緊咬著牙,任由沈蓉在哭喊,好半晌他才說︰「晏季勻,你有什麼證據說我下毒?」
「證據?你以為自己做得很干淨嗎?沒錯,你是真的很聰明,指使你的人更聰明,將你的背景洗得很白,才能讓你進入到晏家,當上沈蓉那一房的廚師。你千方百計哄著沈蓉,裝作是為她好,讓她去討好老爺子……用你煮的粥送去給老爺子做早餐。而那種粥的做法恰好是爺爺十分鐘意的,他年輕時只在沈玉蓮家吃過那種味道的粥……所以,那段時間,爺爺每天早上都喝你煮的粥,為了就是重溫久別的味道,可也就是因為這樣,才會疏忽大意,中了你的圈套,不察你在粥里下了慢性毒藥。」晏季勻的話猶如一顆炸彈將沈蓉給炸得里焦外女敕,徹底懵了。
廖輝知道沈蓉難過,可他現在無法安慰她。
「廖輝,你自認為做得天衣無縫,你在我爺爺毒發的當天就打算溜,還把剩下的毒粉都帶走了。只可惜你的耐心少了那麼一點點,你剛走出晏家大門不久就忍不住想把毒粉扔掉,又覺得扔垃圾桶不合適,于是你就扔在了路邊的樹叢里……本來這事兒,確實是神不知鬼不覺,但你不知道的是,在事發之前沒多久,我已經在大宅門口多裝了兩個監視器,隱藏在樹上,一般人不可能會看到。而其中一個監視器就拍下了你扔東西的畫面。我派人去樹叢里找了很久,終于不被我找到一個白色的小瓶子,里邊剩下的一點藥粉拿去化驗,你猜怎麼著?正好是跟我爺爺所中的毒成份一模一樣。」晏季勻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東西,赫然正是廖輝曾丟棄的藥瓶……稍後還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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