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下修氣丹的同時,慕夕辭將晶石握在手中加快汲取靈氣的速度。
左腿不知傷的有多嚴重,稍一受力就疼得她冷汗直冒。她只得在靈氣恢復的間隙,踏著白素靴奮力向前飛去。
就在她急得滿頭是汗,找不到可藏匿的地方時,身後傳來一陣石塊碎裂的響聲。
一回頭,發現有人的身影正迅速向這邊飛來,口中怒吼不斷︰「傳承竟已被奪,莫非是你這只有練氣期的小子。」
看著越來越近的人影,慕夕辭不甘心地咬了咬牙。
現在的她還是太弱了,連固執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奢侈。她還沒有實力,僅僅依靠自己的力量就能走出一條路來。
慕夕辭踉蹌了一下,靠在牆壁旁攥著玉衡帶。再不進七星幻境,她說不定就真在這老道手下一命嗚呼了。
「哪里跑!」老道的拂塵轉瞬間已及至眼前,以雷霆之勢襲向了慕夕辭。
慌忙扔了幾張霹靂符,她緊張地向玉衡帶輸入靈氣。可她越是緊張,靈氣越無法打入其中。反復嘗試後,她覺得歷史怕是要重演了。
關鍵時刻,七星幻境又進不去了!
慕夕辭看著清輝老道那張‘仙風道骨’的臉,下意識地向後靠緊牆壁。就在這萬分緊張的時刻,她卻感覺身後的牆壁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
她只覺眼前一黑,身體因為慣性筆直地向後倒去。
完了,這一倒還不被老道捉個正著。慕夕辭心中懊悔不迭,「咚」的一聲僵硬地倒在地上。
「咳咳,這里怎麼那麼大的灰塵。」嗆了一鼻子的灰,她用手肘支撐著坐了起來。既然難逃一死,她也不能束手待斃,拼命在最後垂死掙扎一下,才是她的行事風格。
將玉衡帶橫在身前,慕夕辭嚴陣以待。
灰塵散盡,卻沒有清輝老道的身影。只一面光禿禿的牆壁立在眼前,使得慕夕辭一怔。
她忙將身子貼在牆壁上探听動靜,卻發現除了牆壁外什麼也感知不到。似乎自己到了一個**的空間一般。
老道怎麼不見了。慕夕辭挪了一子環顧四周,這似乎是一個隔間?
面前僅容五人並肩的狹窄隔間中,四面除了牆壁外,只不遠的地上有一個東西,因為蒙了灰塵看不清原本的樣子。
等了半晌也不見絲毫動靜,慕夕辭終于放松了神經,滑坐在地上。
喘息了一會,她自嘲地笑了笑。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似乎自己經常要徘徊在這生死之間。如果可以選擇,她想過從前那種安穩無憂的生活。
可惜,她沒的選。
就好比現在,她不知出去會不會遇上那老道,更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出去。這種感覺真的很差勁。
但她卻不知,究竟要差勁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想歸想,坐了一會她還是扶著牆壁起身,將身體的重心放在右腿,一瘸一拐地走向了這隔間中唯一的一樣東西。
直到撿起,她才發現這是一對手鐲。拍掉上面的灰塵,她覺得這手鐲長得有一些眼熟。似乎在哪見過,但她又覺得自己並沒有見過。
矛盾中的她,卻突然听到一個溫潤的聲音響起︰「一千年了。沒想到在我的遺念消失之前,竟還能踫到七星幻境的新一任主人。」
這並非是那位上古前輩的聲音,慕夕辭臉色一白,頓時繃起了神經︰「敢問前輩如何得知此事,還請現身。」
「抱歉,我的遺念並不能支撐我現出身形。我的名字……不提也罷。幼時習書,自以為已境界大成,便自號笑悲。實則不過是年輕氣盛,自以為是罷了。五十歲築基,一百歲結丹,四百歲結嬰,比那些前輩們不過爾爾……」
自號笑悲……難道是書師傅口中的笑悲大師不成!
慕夕辭覺得自己還未緩過神來。前一刻的她在被追殺,後一刻居然就踫上了銷聲匿跡多年的符篆大師?
笑悲大師停頓了片刻,似是對能見到生人很是感慨,竟開始緩緩講述關于他的故事。
原來笑悲大師結嬰後,一直無法突破元嬰中期。恰巧當時他在萬法宗的一位好友,得知此處有一座上古遺址。
因為好友手中的那枚玉簡所錄信息甚是詳細,處在瓶頸的他並未多想就同好友一起進入到遺址中。在這遺址中他們雖然破壞了不少機關,遇到了幻陣和妖獸雕塑。
但這遺址的布置還是太容易了些。像是上古大派的手筆,但卻與他之前去過的遺址機關程度差距懸殊。
他們搜遍了整座遺址,也並未發現什麼靈寶法器,像是被前人統統拿走了一般。無奈之下,他們又轉回了前殿。
就在前殿中,一位上古前輩將他那名好友抓走並迫使好友接受傳承。
按照玉簡中的說法,一旦有人接受完傳承,則結界大開,眾人就可以從宮殿中走出。但最終結界也沒有打開,他的那名朋友也再沒出現過。
依笑悲大師的推測,他的好友應是沒能成功接受傳承。所以結界無法打開,他們都被迫困在了這座宮殿中。
同他們一行的修仙之人也不在少數,所有人都知道若想結界大開,除非等三百年遺址再開之時。
所以在這段物資匱乏的時間里,最初大家還算是各不侵犯,自行搜索宮殿。可走遍所有的宮殿也沒發現任何有用的東西時,幫助修煉的丹藥便成了眾人你爭我奪的存在。
畢竟只有提高修為,才能增加壽命。
即使笑悲大師交出了身上所有的丹藥,其他人依舊認為他有所私藏。在丹藥消耗殆盡之時,那些自詡正道的修道之人,仿佛陷入了魔障,開始互相殘殺。
這場毫無理智可言的殘殺持續了很長時間,宮殿曾一度變成了這些正道中人的修羅煉獄。
被重傷的笑悲大師,在機緣巧合下進了這座隔間。遺憾的是,他完全無法接受平日里清心寡欲的修仙眾人,竟為了丹藥手足相殘至此。這件事成了一道心魔,讓他困惑無奈,讓他再也無法破層。
在三百年中,他想通了許多,卻再無出世之意。最終他坐化于此,留下遺念,希圖將來能找到可傳承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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